樑雋邦一刻都不耽擱,揹着早早往遊輪靠岸的地方狂奔。
“雋邦、雋邦!”早早緊緊摟住他,“停一下!”
“怎麼了?”樑雋邦疑惑不解,卻沒有停下。
“小璃……”早早只說了個名字,就說不下去了,那個女孩很可能已經……
樑雋邦微怔,幽幽嘆道,“龍騰正在海里打撈,小璃是龍家的人,龍騰不會不管她的。”
“可是……”早早揪住他的肩膀,雖然話是這麼說,可小璃是爲了她纔會出事的。
樑雋邦蹙眉、匆匆打斷她,“沒有可是,我樑雋邦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不過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留在這裡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我們也幫不了小璃,小璃是龍勝的未婚妻……龍騰會盡力的!”
他深邃的雙眸盈盈翻着藍光,透着焦灼。
眼下島上一片混亂,被早早打亂的信號還沒有恢復,加上小璃的事情,龍騰分身無暇,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咬咬牙,早早點點頭,“好,聽你的。”
“走!”
盛門手下已經在遊輪上等着,看到他們回來,都鬆了一口氣,“樑少爺、韓三小姐,上來!”
“上去!”
樑雋邦揹着早早,跳了上去。站在甲板上,面朝着海島,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火光映照着。
“最後一份大禮!”樑雋邦拔出腰間最後一枚控制器,扯了扯嘴角。
‘嘭’的一聲炸響,樑雋邦握住早早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在一起。
混亂中,龍騰氣急敗壞的揚起拳頭,空揮了一拳,“shit!樑雋邦,你夠狠!小爺最後還是輸給了你!”
他轉過身看向已經開走的遊輪,眸光裡有着不甘心。
“二爺,追嗎?”
龍騰搖搖頭,樑雋邦就這麼走了,他可以猜到早早是安全的。但島上人力有限,若是去追他們,小璃怎麼辦?
“繼續撈!是死是活,必須將人給我撈上來!”
“是……”
遊輪,船艙。
“哎……”樑雋邦驀地的低頭看着早早,審視的看着她,“老婆,你好像哪兒不對啊!”
“嗯?”早早不明所以,摸了摸臉頰,“怎麼了?臉髒了嗎?”
樑雋邦擡手摸摸她的耳朵,眼底浮現驚異之色,“沒有助聽器,你聽得見了?剛纔撲我身上、撲的那麼準,能看清了?”
“……”早早愣住,剛纔太混亂了,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訝異的捂住脣瓣,難掩喜色,“好像是,我能看清了、也聽得清楚了!雋邦,我好了。”
樑雋邦把人抱進懷裡,笑道,“我是你的守護神,是不是?”
“嗯!”早早下頜掛在樑雋邦身上,眉眼笑成月牙狀。
船艙裡安靜下來。
樑雋邦抱着早早輕聲說着話,“託老婆的福,後面剩下的路要走的暢快的多,我們不用再停下了。”
“真的嗎?”早早一喜,擡頭看着他。
“嗯。”樑雋邦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下了牀叫來手下。
“老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交代幾句話。”
“好。”
外間,樑雋邦和盛門的人坐在一起。
“還剩下多少份軍權?”
手下相視一笑,“正好15份。”
“哼。”樑雋邦一聽到這個數字,不由扯了扯嘴角,邪惡的笑了,“龍家兄弟,這可不能怪我了……聽着,把剩下15份,交到龍騰手上!”
這麼一來,軍權被分成兩半,龍家兄弟相對峙的狀況又會更加嚴重了。
手下都明白他的用意,忍着笑點頭,“是,樑少爺!”
龍騰正被眼前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小璃是和他在一起纔出事的,那個炸彈雖然針對的是樑雋邦,可是最後出事的卻是小璃……他能想象大哥龍勝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到他頭上!
“二爺……”
手下匆匆趕來,又說了軍權的事。
“shit!”
龍騰忍不住大罵,煩躁的抓狂。
“樑雋邦!你……”
這軍權到了他手上,他就再也解釋不清楚了!雖然這是他想要的,卻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在這個節骨眼上。但要他交出去?他還沒有那麼傻。
閉了閉眼,龍騰已經能夠想象,樑雋邦走後,留給他們龍家兄弟的是怎麼樣一筆爛賬!
處理完這些,樑雋邦回去,早早靠在牀頭,已然昏昏欲睡了。
“嘁。”樑雋邦輕笑,走過去幫她把外套脫了,鞋子也脫了,輕柔的塞進被子裡。
“嗯。”早早嚶嚀一聲,迷迷糊糊的,“回來了……”
“沒事了,睡吧。”樑雋邦上了牀,將人摟在懷裡。
早早眼皮都睜不開了,“現在什麼時候了?”
“嗯……”樑雋邦看了看腕錶,換算了一下時差,“帝都時間,現在應該是晚飯時候……我們很快就能到了,能趕上希朗和寧黛的婚禮,你要是不想帶着黑眼圈去,現在就好好睡覺。”
“嗯。”早早含混的應了一聲,沉沉睡去。
樑雋邦打了個哈欠,也睡了。
帝都,總統府。
都快12點了,杭寧黛卻還沒有睡着。
她握着手機,一遍遍撥打韓希朗的號碼,但每一次都是關機。
實在沒法在這裡安坐着,杭寧黛站起來拉門出去。
明天總統府舉行婚禮,今天晚上有通宵準備的下人,戒備也格外森嚴。
阮丹寧還沒有睡,正和內務部那邊做好最後的清點,一上樓就看到女兒出來。
“寧黛,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媽。”杭寧黛握着手機,有口難言。
阮丹寧搖搖頭,走上前握着女兒的手,嘆道,“好了,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爸爸教訓你的話,你記着就是了……不要自己爲難自己,明天婚禮過後就是大人了,要懂點事。”
“媽。”杭寧黛急切的搖着頭,“我覺得,希朗不會來婚禮了!”
“什麼?”阮丹寧被這話嚇了一跳,“別瞎說,這怎麼可能呢?”
“真的。”杭寧黛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眼睫毛已經溼了,“他雖然喜歡教訓我、兇我,可是我能分清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把手機關了!”
阮丹寧忙安慰女兒,“他生氣是肯定的,男人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不會生氣?”
她看着女兒欲言又止,“寧黛啊,你能告訴媽,你……”
“嗯?”杭寧黛疑惑的看着母親,“我什麼?”
“你有沒有?”阮丹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是,你和那個孫健康有沒有……總有點感覺吧?”
杭寧黛聽明白了,匆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啊!健康他智力不足,而且,我怕、我怕疼……希朗都沒有……媽,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再不懂事也不會做那種沒有廉恥的事情!”
她支支吾吾的,臉頰已然紅透。
阮丹寧不忍再爲難女兒,“好好,媽知道了,媽是擔心你吃虧。這樣,我去給你小姑姑打個電話。”
“嗯!”
杭寧黛直點頭,她現在只想確定她的婚禮能照常舉行。
照理這個時間,是不適合往長夏去電話的,但爲了女兒阮丹寧也顧不得了。
“喂,丹丹。”樂雪薇的聲音聽上去很清醒,長子婚禮,她和阮丹寧一樣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雪薇,希朗呢?已經休息了嗎?他……沒什麼事吧?”
杭寧黛拉緊母親的手,緊張的手心全是汗。
“希朗?”樂雪薇微怔,“韓家親戚都來了,我一直忙,都沒注意到他,他怎麼了嗎?”
“呃,雪薇,你去看看希朗在不在房裡,行嗎?”阮丹寧突然也緊張起來。
“好。”
樂雪薇答應着去了,結果這麼一來,總統府和韓家都緊張起來了。
“丹丹!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晚了,希朗不在長夏,手機也打不通!”
聽着電話裡樂雪薇的話,阮丹寧繃不住了,“雪薇,只怕真的是出事了!”
她把今天兩個孩子的事情對樂雪薇說了一遍,急道,“怎麼辦?希朗疼了寧黛18年,他又是那種講究完美的性格,會不會受不了這件事……明天就是婚禮,他現在消失,會不會……”
會不會不來婚禮?這話……她不敢說出來。
樂雪薇也是焦頭爛額,蹙眉扶額,“怎麼會這樣!那真是糟了,他們父子都是一個樣,希朗……希朗他恐怕……”
話鋒一轉,勸着阮丹寧,“彆着急,我現在馬上讓承毅去找,那孩子可能就是想不通,但癥結在寧黛,找到之後,還是需要寧黛去哄啊!你好好跟你寧黛說說。”
“嗯,這是自然!”
掛了電話,阮丹寧無奈的看着女兒。
“媽。”杭寧黛眼淚掉下來,“希朗,不要我了?”
“沒有。”阮丹寧心疼女兒,嘆道,“長夏那邊已經在找了,這邊也讓你爸爸去找,不過寧黛……媽有件事必須對你說清楚。”
“……”杭寧黛愣住,“媽,你說。”
阮丹寧正色道,“你不能光嘴上說喜歡希朗,還要讓他感覺到知道嗎?”
“……”杭寧黛茫然,不是很懂。
“就像希朗喜歡你,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而你喜歡他,就連我和你爸爸都不能確定!”阮丹寧的話不可謂不鋒利,一下子就戳到了重點上。
杭寧黛有點懵,呆呆的站着。
阮丹寧嘆道,“寧黛,希朗守着你18年了,你一味接受、不回饋,時不時還做些糊塗事氣他,是個人都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