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珍珠,流着淚道:“好,你說,我聽着,我在聽着。”
“是這樣的,當,當初,你從仙界離開,來魔界時,我就一直跟在你們後面。我想跟着你一起來魔界,我不想離開你。”
“在,在半路上的時候,我遇到了紫衣,她正被神界的人挾持,神界的人要侮辱她,於是我出手去救她,結果她沒救下來,反倒我也被抓了去。”
“神界的人把我們抓去後帶入了魔界,沒想到在後來我們又被另一夥人劫持了,這夥人竟然是什麼天界的人。他們,他們是魔鬼。”
說到這裡,珍珠的聲音在顫抖,是憤怒地顫抖。
“他們把我和紫衣安排到了火焰部落,紫衣以前的記憶以及心智都被他們禁錮了,現在的紫衣在他們的安排之下,則成了火焰部落的公主。她成爲公主的第一天,就是把我賣到了這裡,成爲了一名……。”話到此,珍珠已經是泣不成聲,淚水滂沱而下,道不盡的痛苦與哀傷還有心酸血淚。
“怎麼會是這樣,紫衣,是紫衣害的你?怎麼是這樣?”我的淚也忍不住滾滾而落,雖然我明白,這不是紫衣的本意,她被人控制了。但是,是她親手毀了珍珠,這的確是她做的,就算不是她的本意,她也充當了劊子手的角色。這很難讓我接受,甚至我不願意去接受,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我無法改變,不接受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小寒,不要怪紫衣,那不怪她,真的不要怪她。你要去救她,不要讓她繼續錯下去,否則,有一天她清醒過來後,她會比死更痛苦的。而我現在,算是解脫了。當初唯一的希望是在死的最後一刻我能再看你一眼,現在,我能死在你懷裡,我更滿足了。下輩子,我還會來找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拒絕我,躲着我,甚至討厭我。可,可以嗎?你,你能答應,答應我嗎?”血水從她嘴裡奔涌了出來,她在用最後一絲力氣在說話。
我只能一個勁地點頭,“我答應你,答應你,答應你。”
“好,太好了,我真的好高興。小寒,謝謝你,謝謝,真的謝謝。你不要傷心,不要爲我流淚,你應該爲我高興,因爲我解脫了,真的解脫了。”說着,她笑,那笑在她滿是血水的嘴角展開,就宛如一朵正在盛放的嫣紅花朵,是那樣的耀眼,是那樣的悽美。
“小寒,我還有一個秘密,一個偷聽到的秘密,一個關於你的來世今生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來這裡尋歡的,一夥自稱是欲界的人無意中說出來的。他的最大關鍵點是死亡森林,你,你一定要去那裡,去那裡找回失去的你。只有這樣,你纔能有與那羣魔鬼抗衡的能力,你纔有能力保護你自己。你知道了嗎,知道了嗎?”
我點頭,一個勁地點頭。
在我的點頭中,她繼續微笑着,望着我道:“抱緊我,抱緊我,讓我好好的死在你懷裡,讓我好好地擁有你的懷抱。”
我沒有說話,是說不出來了,只有眼淚在橫流,我只要一開口,一定就會嚎啕大哭。
……
夜,很晚了。
火焰城火紅的光芒只是維持了一段時間,到了很晚的時候,紅光消失,剩下的仍人是一片寂靜的黑夜,死亡一般的黑夜。
紅粉佳人,這一個火焰城最大的妓院,此刻,裡面女人,男人,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正在穿衣服的,都瘋叫着潮水般地從裡面跑了出來,一個個尖聲驚叫,抱頭鼠竄。
因爲,龐大而華麗的妓院大樓,此刻正在搖搖欲墜,他即將坍塌。
在坍塌的最後一時刻,我抱着珍珠的屍體,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她美麗的嘴脣邊,依然帶着美麗的微笑。她是帶着微笑死去的,而我,則是帶着錐心的疼痛走出來的。
“轟轟”“轟隆隆。”
身後,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如驚雷滾動,高大而豪華的大樓在轟鳴聲中轟轟倒塌。
“天哪,我的紅粉佳人啊,全完了,全完了。我一生的心血啊。”老闆娘看着摧枯拉朽般倒塌的樓房,看着她一生經營的輝煌事業就此毀滅,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我沒有理會她的哭喊,更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吵嚷與喊叫,只是抱着手上的人,一步一步地離去。
……
次日,天明。
高山,綠樹。
在山的最頂峰,一座新墳矗立,我站在墳前,用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在墓碑上刻着。
“仙界公主,珍珠公主之墓。”
“刻碑人:張小寒。”
“張小寒,原來你在這裡。找了你好久,對了,到了火焰城有你父母的線索了嗎?”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我熟悉,就是那個叫清風的天界童子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我沒有反應,更沒有回頭,只是心頭一股火起,滿腔的殺氣奔騰而出。
“張小寒,跟你說話呢。”
我仍然沒有理會他,只是把刻好了的墓碑狠狠地插進了墳墓前的泥土裡,然後刨土一點點地將它固定好。
“哦,死了。”他終於注意到了墓碑上的字,微微愣了下,似乎有些感到意外。
“這不正是你們的傑作嗎?”我冷冷地回答,冷冷地站了起來,身上的殺氣也在瞬間爆發。
他後退了一步,“你什麼意思,人又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們殺的?你也好意思這麼說嗎?”
“的卻不是我殺的,這是事實。”
“是,他是不是你親手殺的,但他的死,你們是最大的罪魁禍首,沒有你們,她根本不會死。”
“哈,哈哈,哈。”他怪怪地笑,“真是笑話,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怎麼會成爲殺她的罪魁禍首了?”
“不,你認識她,而且非常的認識。”我轉過了臉,眼裡,仇恨的怒火正在燃燒,誓將眼前的人徹底焚燒,“你們別拿老子當傻子,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傑作。珍珠,紫衣,還有一線天峽谷的大屠殺。”
他愣住,“你,你憑什麼這麼說。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的,說話要有證據。我們現在是在幫你,你不識好人心也就算了,竟然還污衊我們,這太不夠意思了吧。”
“哈哈哈……。”我笑,悲憤地大笑,“幫我,一隻狼跑到羊羣裡說,他要跟他們成爲朋友,要幫他們對付其他的狼,你說,那羣羊會相信嗎?”
“羊自然不會相信,可你不是羊,我們也不是狼。”
“是,我不是羊,所以,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而你們,也不配做狼,狼也沒有你們這麼陰險,這麼狠毒,這麼道貌岸然。你們是人渣,敗類。明白嗎?”
“張小寒,你別太過分了。”他發怒了。
“過分,我有你們做得過分嗎?”話說着,我的真元已經催運起來,周圍的樹木在真元捲起的颶風中猛烈地搖晃。
“你想幹什麼?”
“拿你第一個開刀。”話未落,人已經轟擊而出,猛烈地攻勢帶着無盡的仇恨,帶着憤怒的咆哮,排山倒海地向前撲殺而去。
“張小寒,你以爲你可以殺得了我嗎,找死。”他也發出了怒吼,同時發出反擊。
“轟轟轟。”震天撼地的爆響,震徹着這一整片天地,震徹着這高高的山峰。
無數能量波的光芒,如滾滾洪流,徹底吞沒了這一片山頭。
光芒裡,最激烈處,一把金色的利劍,夾帶着詭異的黑色光芒,“轟轟”地向下斬殺,誓將毀滅這一片天地。
這是一座靠近火焰城的地方,這裡的打鬥很快波及到雄偉繁華的火焰城,火焰城的整片大地,越來越激烈地顫抖起來,結構不結實的房子,有的更是已經“嘩啦啦”地在坍塌。
火焰王甚至派出部隊去查探,其中包括擁有特殊力量的紫衣,可惜,以他們的實力,沒誰可以靠近打殺的地方。
這一場廝殺整整殺了一個上午,才得以平息。
“想不到,幾天不見,你,你竟然實力膨脹得這麼恐怖的地步。”清風跪倒在地上,跪倒在珍珠的墳前,聲音顫抖地說着,語氣裡帶着難以置信和難以想象。
“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還很多。”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冷笑着走到他身後,閃着金光,透着絲絲詭異黑氣的弒神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你想幹什麼,你要殺我?”他的聲音有些慌亂了。
“難道不應該嗎?”我冷聲問。
“你,你,你可要想好了,我是天界的人,殺了我你這是跟整個天界做對,你也逃不了的。”
“我殺的就是你天界中人,我要作對的對象就是你們天界。怎麼,你怕死了嗎?哈哈哈。”我大笑,兇殘的瘋笑。“原來,天界的人也怕死啊。”
“哼,少廢話,怕死我就不是天界中人,有種你殺了我。”他突然強硬起來。
“很好,那我就送你上西天吧。珍珠,你看着,我給你報仇了,這是第一顆用來祭奠你的天界人的人頭。”悲憤的怒吼,帶着滿腔仇恨,長劍高高地揚了起來,“你去死吧。”
“住手!劍下留人。”一聲大喝,一個白色的倩影,一個絕世佳人,帶着滿鼻的幽香,帶着不是凡世的絕世風塵,就那麼從空中飄來,在我的瞳孔裡慢慢擴大,在我的身旁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