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窈換了件裸色調的西裝裙。
司機將車停在酒店門口,陸東庭下車後把她牽了出來。
因爲之前的某些‘醜聞’,陸東庭和蘇窈出現在公衆場所的時候,受到的關注大大多於以前,不少人都翹首以盼,等着他們婚變的消息。
蘇窈挽着陸東庭的手臂徑直往裡走。
璽律娶前兩任夫人的時候同樣是大肆操辦,只是第一任夫人在英國舉辦婚禮,第二任是在香港,璽家分支不少,在場姓璽的人數就已經過百償。
蘇窈跟陸東庭剛宴會廳,就看見不遠處跟一個男人並肩而站的姜初映。
男人一身正式西裝,身姿頎長而挺拔,不苟言笑的冷肅模樣,站在人羣中着實難以被忽視攖。
那男人看見了他們,主動走過來打招呼。
霍南琛跟陸東庭握手,“陸總,好久不見。”
蘇窈抿着脣,只是沒想到霍南琛爲什麼會跟姜初映在一起。
“蘇小姐,”霍南琛看向蘇窈,皺了皺眉,立刻改口,“現在應該要改口叫陸太太了,許久不見。”
蘇窈牽脣一笑,“霍大哥,不必見外。”
蘇窈跟霍南琛也只是幾面之緣,霍家以前就跟蕭家關係匪淺,無論是生意上還是私下都有着密切來往,蘇窈在蕭家的一些正式場合見過他。
當年蕭家出事的時候,霍家也正值多事之秋,自身麻煩不斷,更騰不出手助蕭家一臂之力,而霍家也因爲蕭家破產損失慘重。
霍南琛一笑,隨後便補充:“我是初映同父異母的大哥。”
蘇窈一愣,看了眼姜初映又看了眼霍南琛,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怪異,她正要急切的去捕捉,但是下一秒便消失無影蹤。
蘇窈心不在焉的回答:“原來是這樣……”
霍南琛也不多作解釋,看了眼陸東庭又瞧了瞧姜初映,突然眸光含笑對蘇窈說:“初映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話一出口,除了陸東庭還淡然自若之外,蘇窈和姜初映臉色各異。
姜初映臉色鐵青,霍南琛故意提起敏感話題,不就是想諷刺她,媒體各種謠傳介入陸東庭和蘇窈嗎?
蘇窈臉色複雜,則是因爲一直在深究,剛纔自己突然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某些她之前沒想到,而又有關聯的事情……
姜初映還是假意笑了笑,力不從心的解釋了一番,“他是說,媒體造謠的事……”
霍南琛沒理她,繼續說:“窈窈,你別介意,她從小就這樣。”
姜初映臉色更難看了。
蘇窈雖然將這話放在心上了,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當然不會。”
“陸太太心胸這麼寬廣,霍先生有點不敢置信,是不是?”陸東庭似笑非笑的說。
蘇窈冷冷的將臉別向一邊,挽着他手臂的手,悄無聲息的伸到他的後背,使勁擰了一下他的腰。
霍南琛笑而不語,“一起過去坐吧。”
陸東庭跟蘇窈一走開,姜初映一把拉住霍南琛:“你什麼意思?”
霍南琛和姜初映一起出席公衆場合,本就是應了姜初映的要求,承認她在霍家的身份,今晚跟人打招呼的時候,都是以‘舍妹’的身份做介紹,如果別人再深究‘以前怎麼沒聽說您還有個妹妹’,他便回答‘同父異母的妹妹,好強,喜歡自己打拼,不想靠家裡’。
姜初映聽了,也只能在心裡冷笑。
只是沒想到霍南琛故意給她找難堪。
霍南琛面色沉着無異,“你這反應,覺着我是什麼意思呢?”
姜初映氣得難以遏制,壓低聲音警告他:“霍南琛你別太過分,別忘了那個女人的消息你還沒到手。”
霍南琛倒是不以爲意,面不改色的說:“給你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我想拿回來,輕而易舉,你和你媽是小三和野種,還是霍家現任夫人和女兒,全憑我心情。”
“你……!”
“所以,威脅人這種手段,還是留着幫你的當事人打官司時用吧。”霍南琛抿了一口酒後,將空酒杯放進侍應生的托盤裡。
“直接就從蘇小姐、陸太太跳到了窈窈?”陸東庭在扶着蘇窈離開的時候就冷冷一笑,狠狠在她腰上揉了一把,無聲威脅:“喊得這麼親密?”
周遭都是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可能落入他人眼中,蘇窈便沒有去丟開他的手,而是說:“我們是舊識,”說完又睜着杏眼一本正經的反問:“你難道不知道?”
他不可能不知道蕭家跟霍家是什麼關係,兩家來往密切,作爲蕭家唯一一個外孫女,必然是認識霍南琛的。
蘇窈心裡一咯噔,某個想法就要呼之欲出。
陸東庭故意忽視她帶着明顯自嘲意味的話語,而是說:“知道又怎樣?舊識又怎樣?‘窈窈’這種稱呼,不是隻有親密的人能叫?”
蘇窈裝作沒聽到,但完全不是因爲心虛,而是覺得陸東庭沒事找事。
“問你話。”陸東庭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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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笑得迷人,故意矯揉造作的說:“怎麼?吃醋啦?不是我說,你們男人可以有那麼多紅顏知己啊,乾妹妹啊什麼的,我們女人就不可以有個關係普通的哥哥了?”
陸東庭呵笑,“你別瞎扯,我哪裡有什麼妹妹和紅顏知己了?”
蘇要說:“我就是打個比方,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乾妹妹,但是據我所知,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的異性你也不是沒有,是吧?所以,你才別跟我瞎扯。”
那個剪不斷理還亂的異性是誰,不言而喻。
“八百年前的事你是不是硬要記到今天?”陸東庭真心覺得女人是一種非常莫名其妙的生物。
“我怎麼就不能記了?你去問問,哪個女人不介意現任的前女友的?”何況還是扯不清楚的前女友。
她都被人傳成小三了,她不介意纔是傻子好嗎?
若說陸東庭對姜初映一點情都沒有,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相識十二年,分手這麼多年,卻依舊沒有斷過聯繫,甚至姜初映還在暗中幫助他,至少以前的感情,在這麼多年裡,還沒有因爲分開而磨滅到消失殆盡。
陸東庭抿着薄脣,輪廓線條冷硬得很,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蘇窈想,沒話說了吧?看什麼看?把我臉看出一個洞來還不是改變不了事實。
知道陸東庭把着她的腰,帶她到了葉棠茵他們旁邊一張空桌上坐下,在蘇窈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才補充說:“我跟她已經結束了,五年前。”
“嗯。”蘇窈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明顯是我已經不在乎了的口吻。
陸東庭吁了一口氣,笑了聲,恢復了冷色,“態度放端正一點。”
蘇窈靠在椅子上,餘光懶散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應該說,我愛怎麼想怎麼想嗎?”
於是陸東庭沒再跟她說話,蘇窈終於有空可以細細的理一理某些東西了。
可是她和陸東庭之間的氣氛剛靜下來,霍南琛和姜初映也在他們這一桌坐了下來。
隨後是陸東庭的幾個好友,緊跟着又來了江御笙和唐稚念。
蘇窈看着這些人,腦子裡一團亂麻。
而唐稚念卻看了一眼姜初映,一副興致被打亂的樣子。
直言不諱的對江御笙說:“一定要坐這兒嗎?我會吃不下飯的。”
蘇窈看向她,唐稚唸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姜初映,笑意不達眼底的桃花眼,冷冷的目光,針對姜初映的意思很明顯,唐稚念跟姜初映認識?還有過節?
蘇窈轉念纔想清楚,姜初映以前就已經打入陸東庭的圈子,唐稚念跟江御笙也糾糾纏纏許多年,兩人相識不奇怪。
只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情形倒有些奇怪。
江御笙就由着唐稚念說那些話,也不阻止,在座的人中,被針對的姜初映面無表情,反而是不甚在意的嘲諷一笑。
只有季遠驍因爲唐稚唸的話黑臉,瞪了她一眼。
唐稚念看了一眼自己暗紅色的指甲油,襯得食指蒼白纖長:“季遠驍,爲她抱不平啊?”
這時候江御笙才稍微皺了一下眉頭:“稚念。”
姜初映反問:“請問唐小姐現在這麼看不慣我,又是爲誰抱不平呢?”她要笑不笑的看了眼江御笙,“江御笙嗎?還是另有其人?”
江御笙冷冷的看向姜初映,示意他已經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