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
但顧西爵不信,“秦小姐才貌出衆,我還想與你多喝幾杯。你醉了多掃興啊。”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冷了幾個八度。
秦烈的手臂抖了一下。
“小女的酒由我這個父親代勞,顧總,你大人有大量,別與小孩子計較。”秦烈端起酒杯,仰頭把酒喝了下去。
侍應生手裡的托盤上,全是最濃烈的威士忌。
秦吾還沒來得及阻攔,父親已經把酒杯放回托盤,她咬脣,這麼多人看着,父親的臉面全部讓自己丟光了。
“秦總以爲我顧西爵的面子就值一杯酒?”顧西爵沒打算放過這個讓自己難堪的女人。
按理說,秦氏老闆都出來道歉了他應該見好就收,可誰讓他倒黴正巧撞上自己心情不好,那麼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讓。
秦吾瞪着他。
按住父親拿酒杯的手,端過酒杯,仰頭,喝盡。隨後把托盤裡的酒一一喝完,從頭到尾她沒有表情,只覺得喉嚨連帶着胸腔快到燒着了,液體一路往下燒進胃裡。
頭暈。眼花。
精緻的小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她覺得熱。
旁邊的侍應生離開,回來時手裡的托盤上又擺滿了酒杯。高腳杯裡,酒精左右晃盪,秦吾看不清腳杯,伸手時沒握準,打翻了一個酒杯。
所有人都知道顧西爵動氣了,沒人敢勸。也有些看熱鬧的,嘴裡噙着笑等事情發展。
“秦小姐大概是不喜歡威士忌,換香檳。”顧西爵吩咐身旁的侍應生,兩手插進西裝褲袋,藍寶石袖釦反射森冷的光。
威士忌加香檳,兩種酒混合,即使是酒量再好的人,都會喝的暈暈乎乎,更何況是秦吾這種平時滴酒不沾的人。
端起香檳,晃了晃,淺色液體晃動地越發厲害。
她知道如果不喝完這一輪,剛纔的酒就白喝了。今天如果繼續和顧西爵硬碰硬下去,她也休想佔到便宜。
狠了狠心,將托盤上的八杯酒盡數喝下。頭上的天花板快速旋轉起來,腳下彷彿踩了輪子,根本站不穩。
但爲了不讓人看笑話,秦吾拉住父親的手臂,勉強站的住。
“秦小姐酒量不錯,做律師可惜了。”顧西爵這話是在嘲諷,所有人都聽的出,但許多人爲了討好這位顧氏接班人,連連稱是。
秦烈一顆心落了地。
秦吾喝了這麼多酒,喉嚨早就乾地發疼,連說話都難受。她懶得說話,挽着父親轉身離開。
顧西爵,反正咱們來日方長。往後日子還長的很。
回去路上,秦烈原想責怪女兒不懂事,但看她喝醉了陷在車座裡,不忍心再說她半句。秦吾睡地迷迷糊糊的,聽見手包裡的手機響,掏出。
“秦律師你好。”
女人聲音輕柔,響在耳邊,秦吾嗯了一聲,睜眼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本地陌生號碼。
“我想委託你向顧西爵索要賠償,不知道可不可以?”
“……”
秦吾以爲自己聽錯了,酒會上的話她是胡謅的,怎麼還真有這樣的人?
“秦律師明天早上我去鼎泰律師事務所找你,可以嗎?”女人跟她約時間,沒等秦吾回答,“那秦律師,我們明天見。”
“……”
一動腦子,頭就疼的更加厲害,秦吾還沒從剛纔的電話裡反應過來,以爲是哪個惡作劇的,將手機丟到一邊,趴回車座。
一夜宿醉,秦吾醒來時腦袋疼的睜不開眼,在家匆匆吃了早飯趕去單位。
寫字樓底下停車場,秦吾倒車入庫倒了一半,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律所前臺。
“秦姐,有人找你,等了一個小時了。”
“我在停車場,快到了。”秦吾放開剎車,白色甲殼蟲倒進庫內,拿上包上了電梯。
鼎泰律所內。
秦吾剛進辦公室,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充滿鼻尖,薰地她差點扶牆。客椅上坐着一個女人,長髮盤在頭頂,穿着套裙,她揹着門,看不見長相。
她揉了揉太陽穴,走到桌前。
女人看見秦吾,趕緊從椅子上起身,“秦律師,你好。”她臉上堆滿笑,丹鳳眼尾有一條魚尾紋。
對昨晚的電話,秦吾已經記不清,喝醉之後似乎有人給她打電話,具體說了什麼根本記不得。
“秦律師,我有事想委託你。是關於顧西爵的。”女人與她握完手,坐回椅子。
秦吾坐在她對面,接過她從包裡掏出的檔案袋,打開塑封線,一大摞照片從裡面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