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誰叫我?”臨風目光渙散,“困……讓我睡……”
輕冬正好落座,他直接歪頭,靠在她的身上。
車子很快開動。
車內有淡淡的薰衣草香,輕冬看對面蔣老太太拿着瓶罐倒了維生素片,很隨意地翻着雜誌。
她不說話,輕冬覺得氣氛更讓人緊張,只好閉上眼假裝睡覺。
“唐小姐,你不打算跟許安說一下你的住所?”
“我相信老太太您不會不知道我的公寓在哪。”
“呵,聽上去還挺機靈。”
輕冬沒應答,但能感覺蔣臨風呼吸很沉,她這下明白了,老太太分明就是要選她長孫睡着的時候跟自己說話!
“臨風這孩子已經四天沒回蔣家看看了。”
“這屬於你們的家事,我就一外人,不管多問還是評價,似乎都不應該哪。”輕冬說得不卑不亢,微微擡起下巴,看着車窗外面掠過的城市夜景。
即使緊張,也不許失去姿態。
那些因爲這個人而有的痛苦,若是膽怯,只說明自己承認這人對自己的影響。
她不允許如此,所以像從不畏懼那樣。
蔣春輕笑出聲:“如果你跟臨風沒有糾纏不清,我想我很願意將你納到蔣氏作爲培養對象。”
輕冬朝着夜色嘲弄一笑。
這樣的話,聽起來真是可笑。
似乎是被她的沉默給激怒,蔣春冷冷開口:“唐小姐,你到底何時才能走出臨風的世界?”
“將老太太,您是否又打算砸一張支票和一沓錢到我臉上,讓我滾出南城呢?”輕冬看向老人家,明明笑着,眼底卻帶着警惕的冷意:“您大概不知道,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您的長孫不給我走。您說服了他,一切問題就解決了,不是嗎?”
“放肆!臨風塗個新鮮,他有未婚妻。”
輕冬心下一咯噔,手指微微顫抖,面上則是淡定:“抱歉啊,我的放肆都是您孫子縱容出來的,您找他算賬呀!”
蔣春氣得牙癢癢,冷冷盯着輕冬。
那眼神特別毒,彷彿在看一個螻蟻似的。
輕冬嘲弄地笑,這些年也漸漸習慣這樣的注視了,從貴族學校到後來踏入蔣臨風圈子的外圈,這樣的眼神看得還少麼。
富貴貧賤在上流社會之中,更分明,更直接。
“唐輕冬,是啊,我長孫腦子發熱貼上你這種蛇蠍女人,既然你說的就是他在一廂情願,麻煩他訂婚的時候,你離他遠遠的,別想着耍些小手段!”
訂婚……
輕冬垂放在位置的左手微微攥緊。
感覺肩膀的沉重感,蔣臨風還在安然地沉眠,好似一切與他無關。
過去,還有現在,這些事,他似乎始終是那個不知的角色。
“當然,我和他,又沒什麼……”
“呵,說得真好!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如何,誰知道呢!”
說得真刻薄。輕冬嘴角微勾,看到車子快開到園新小區外面,她看向老者:“您是否有派人跟蹤過我?”
蔣春一臉鎮定:“你說什麼?”
“也對,相信蔣總這麼身份高的女性,不會做出偷偷摸摸跟蹤我這普通市民的事兒。”
“唐輕冬,你要是有被害妄想症,需不需要我讓許安介紹一些醫生給你呵!”蔣春特意強調:“免費的。”
如此,已是嘲諷她看不起他們那些醫生。
車子停下。
輕冬忍着怒意,將蔣臨風推着靠椅背,開車剛下車。
突然聽到蔣臨風嘟噥一聲,她回頭,看他整個人朝前傾去,嘔地聲,吐到了蔣老太太的長裙上。
老人家面色超級差。
“奶奶抱歉呀,我這喝多了……”臨風去拿紙巾,擦嘴時候微微側頭看輕冬,朝她擺手:“晚安。”
輕冬反應過來,走前淡淡地問:“需要替你們關車門還是通風?”
“關!誰要繼續留在這種髒地兒呀!”蔣老太太沒好氣地說。
輕冬關上車門,快步往小區走,想到蔣臨風吐在老太太身上的那一幕,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另一邊——
車子再開動的時候,蔣臨風坐在了副駕駛座。
眼神有倦意,他眼底映着城市街景。
擋板打上去的時候,他聽到自家奶奶示意老白停車,然後命令:“蔣臨風,過來!”
他開車門,從後座下來的許安看到他的時候禮貌地笑了笑,手上拿着一個袋子,走去垃圾桶旁邊將袋子丟掉。
臨風再坐去後座的時候看到自家奶奶已換上一件新的裙子,大概氣也順了,老人家手上還拿着平板電腦,在那兒玩小遊戲。
在某些時候,奶奶還是挺可愛的。
偏偏,老人家不可愛的時候都會牽扯到唐輕冬。
“聽說你在美國的朋友到海城了?”
“嗯。”
“風清資本的創始人是你倆吧?”
臨風似乎料到她會這樣問,聳肩:“不算是,就是認識,喬易森是最大的股東,我就一幫他的。”
蔣春擰眉:“呵,如果你當初用我給你的那筆資金入股,今日也能當個大股東!”
“孫兒自己能養得起自己,哪好意思要您的辛苦錢呀。”
在許多時候,蔣臨風的話簡直能說到人心裡去,蔣家老小都對他格外喜歡,也與這個有關。
蔣春親力親爲地將他作爲繼承者培養,一切都不曾出過差錯,唯一做錯的就是當初答應他讓唐輕冬給他當家教老師!
當時他十六歲,她哪裡想到這孩子有小心思,何況那時候臨風自己選的家教也不少。若非之後發覺他待唐輕冬格外不同,她哪裡知道這孩子早就對那丫頭上心了。
她這些年都在檢討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讓唐輕冬到蔣家當家庭教師,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一次沒阻止所以釀成後面的大錯,以後又怎麼繼續容許這個差錯再出現!
“臨風,那女人不適合。門當戶對這道理,何時都有用!你瞧她啊,對我們這圈子的人都是不屑,你想想,真要是嫁進來了,這家裡不鬧得雞飛狗跳啊。”
“奶奶,蔣家除了您呀,其他人都對她沒太多想法。”蔣臨風笑:“您若是有偏見,那咱還是不聊這個的,免得你又被氣到了。”
他坐起,打開車窗,任夜風吹進來。
蔣春心裡也不服氣,“既然總是閒着沒事去找她,南城那邊幾個項目我都給你負責。”
“行啊,對了,Ethan讓我去當金城投資的行政總裁,也不太忙,大事讓我過目,開開會這樣。”
“呵!蔣臨風!別以爲我不知道金城投資是唐輕冬就職的地方!”
臨風伸了下懶腰:“正好我需要一個公司弄一些不該由蔣氏進行的項目,這不正好選中了。”他笑了笑,抓起抱枕:“奶奶,我困了,我繼續睡會兒,等下你喊我。——哈嚏!”
蔣春冷着臉,看這孩子似乎冷着了,便將車窗打上去,從後座拿了毛毯過來給他蓋上。
“奶奶知道你剛纔在裝睡,我跟那丫頭的話你肯定都聽見了。”
“嗯。該聽到的都聽到了,我媳婦挺會說話的。”
蔣臨風拿過毛毯,覺得腦袋有些疼,便卷着毛毯繼續睡。
“蔣氏在外人眼裡是個經濟帝國,其中壓力多大,你也開始在那工作,估計也能感覺到。現在這時代,若不強強聯合,遲早被其他競爭擊垮,千林娛樂背景硬家底厚,在北上廣也都有產業……”
“奶奶,您如果打算繼續在我想睡的時候給我灌輸接受聯姻的想法,那很抱歉,我可能需要老白播放電子樂了。”
蔣春氣得牙痛,“你這不孝孫啊,你爸媽過幾天救回來了,到時候我找他們一塊給你做思想教育工作!”
“這可不一定啊,他們那麼久沒見我,估計特別愧疚,哪裡好意思教育我。”
“啊呸!我的兒子和兒媳,若不聽我這老太婆的,還以爲我在這家就是個擺設了!”
蔣臨風閉上眼,腦袋疼,淡淡哦了聲,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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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妃愛:
臨風的軟大抵只用在輕冬身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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