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苟碧波和姬海清就換好服裝出來了。***
黑絲襪,方格連衣裙,外面還套着粉底卡通圖案的小圍裙。這是……女僕?哪位大俠這麼惡趣味啊!這深更半夜的套上小圍裙,還真是,還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姬海清多少有些侷促,低眉順目的,手腳都沒地方放。今天她是第一次到特招樓上崗,自然是聽苟碧波安排。苟碧波卻是熱情洋溢,活力四射。
完全相同的式樣,在這兩個“女僕”身上卻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一種是受盡了主人的凌辱,任打任罵,流血流淚流汁液。一種是凌駕在主人之上,把主人扔進洗衣機,涮涮涮……
朱依婷竟無語而凝噎。心說這隻小苟的胸部那麼大,唉,尼瑪怎麼就不往腦裡稍微勻着點?
說到底還真怪不得苟碧波,因爲這也是她們的工作服之一。問題是,這個沒腦的傢伙怎麼就挑了這一套!穿得還真整齊,尼瑪怎麼不穿個“護士”出來?呃,這個真沒有……
苟碧波卻沒有惹禍的自覺,拉着姬海清又“呼扇呼扇”地跑到朱依婷跟前,山花燦爛地說,“朱主任,換好了!您還有什麼吩咐?我都聽您的!”
朱依婷一口老血噴出多遠。
那邊的楚楠和馬蒂兒也給氣樂了,這還真是個活寶……
一個心說混蛋啊,你就這層次?
一個心說爺爺啊,你有點追求好不好?
不用說,兩人又想到一起去了。
“上樓!看看兩位貴客醒了沒有?就說有家屬來找!”面對楚楠和馬蒂兒的惡劣眼神,朱依婷也顧不得風度儀態了,簡直有點氣急敗壞。
“哦!”
尊敬領導的苟碧波,滿腔熱情的過來,卻被莫名其妙地當頭澆了一瓢冷水,頓時耷拉下腦袋,默默地祝福朱主任月月月事,月月不順。不過她也沒忘了團結同志,上樓時拉上了姬海清。
楚楠和馬蒂兒目送着苟碧波和姬海清上樓,心裡的各種情緒居然被沖淡了不少。說來也怪,下面這麼鬧騰,那老不修和小混蛋還睡得着?怎麼還不下樓呢?爭取個主動。
“啊——”
片刻之後,就聽樓上又傳來一聲驚叫,接着就是苟碧波誇張的喊聲,“朱主任,不好了!兩位貴客不見了!”
咦?這倒是奇了。
朱依婷一邊詛咒着“你纔不好了!你們全家都不好!”,一邊快步向樓上走去。
楚楠和馬蒂兒對看了一眼,都在想,老不修和小混蛋不至於跳樓逃跑了吧?她倆同時起身,一臉官司地跟着上了樓。水闌珊仍舊坐在那裡,眼皮都沒擡。
“朱主任,這不關我倆的事啊!我倆按照您的指示,盡心盡力全心全意地伺候兩位貴客。馬總還誇我了呢,誇了兩次!”聽到苟碧波的極力撇清,朱依婷終於明白了,尼瑪不是我手下,尼瑪是專門來黑我的……
原來是搞錯了啊!老不修和小混蛋和這一胖一瘦倆“女僕”不是那麼分工的。
楚楠果然問姬海清了,“那於技術員有沒有誇你啊?”
“啊?沒有!”姬海清連忙怯怯地說。不過,作爲一個誠實的孩,她馬上又補充道,“就是朝着我笑了,笑了兩次……”姬海清想起了大哥哥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溫暖。心說這個兇巴巴的警察姐姐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吧?大哥哥每天朝她這麼笑,她該多幸福啊!
想到這裡,姬海清的小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就像大哥哥的笑容本不是她該得的,而是她從這個兇巴巴的警察姐姐那裡偷來的……
這就沒錯了。老不修。小流氓。
這時,最高智商者沒發現問題,未來優秀刑警也沒發現問題,有着較高職業素養的招待所所長卻發現問題了。
兩個房間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窗也是關着的,從裡面插着插銷。
朱依婷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再次浮起來標準的微笑,淡定從容地對楚楠和馬蒂兒說,“在我們來之前,馬總和於技術員就已經離開了,他們沒在這兩個房間裡呆。”
聽朱依婷這麼一說,最高智商者和未來優秀刑警也就注意到了,兩人心裡還挺奇怪,怎麼一早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
聽朱依婷這麼一說,苟碧波卻着急了,急赤白咧地說了一句巨雷的話,“馬總不會跑了吧?他還借了我二百塊錢沒還啊!”
“我還給你!”
馬蒂兒從包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錢夾,隨便抽了幾張鈔票遞給苟碧波。馬蒂兒雖然沒什麼花銷,但還是隨身帶了點錢以備不時之需。也幸虧如此,要不然人家還以爲身價億萬的爺爺是騙呢!還專門騙小姑娘的錢……
“二百!”
苟碧波把兩張新鈔晃了一下,聽聲音沒錯,然後把多出來的三張鈔票還給馬蒂兒,她以爲馬蒂兒沒有聽清數目。
馬蒂兒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都給你了!詳細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苟碧波心直口快,馬上“叮鈴咣朗”地說了起來。有不清楚的地方,姬海清還可以怯怯地補充。還別說,補充的都在點上。至少能看出來,姬海清的文化水平比苟碧波要高。
吃完夜宵,朱依婷推着餐車離開後,馬總就說沒事了,你倆去睡覺吧!苟碧波還問了一句,不需要別的服務了嗎?馬總說,“不用了,你做得很好!”
於是苟碧波按照朱主任的指示,乖乖領着姬海清回房間睡覺。她倆本來就熬了大半夜,又是嗜睡的年紀,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但不知道過了多久,馬總又敲開了她們的門,問苟碧波身上有沒有錢,他急用,明天就還她。
苟碧波立即說有。貴客嘛!什麼要求都要滿足。不過,雖然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她都經歷過,但向她借錢的要求,這還是頭一遭。苟碧波取了二百塊,而不是五百塊,給了馬總。馬總拍了拍苟碧波的腦袋,高興地說,“很好!你不錯!快睡吧!”苟碧波就又睡了。她說的馬總誇了她兩次,根本不是撒謊。
再次醒來,就是被踢門的巨響驚醒了……
而作爲踢門的罪魁禍首,楚楠雖然很好奇,於技術員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爲了什麼,朝着姬海清笑了兩次,但最終還是把這個巨大的問號憋在了心裡。
她心說,我那麼關心他幹嘛?我根本就不在意!還別說,這個小流氓,還是有點品位的嘛!並不是什麼都吃……呸呸!
馬蒂兒心說,我的爺爺,也不是那麼老不修嘛!下次給我講革命家史,我又得乖乖的複習了……
可是,這一老一少到底哪去了呢?這深更半夜的,怎麼就不能讓人消停點!
衆人下了樓,苟碧波和姬海清這兩位優秀“女僕”自然是回去繼續睡覺。朱依婷這位負責的所長,微笑着問出了剛纔的那句話,“兩位,坐在這裡等會兒,還是回前樓休息?”
“那就等會兒!”
“那就等一等吧!”
楚楠和馬蒂兒的回答也是和剛纔一樣。
於是,朱依婷看了看樓門的破壞程度,一身輕鬆地離開了五號樓,心裡想着這亂七八糟的一天。
楚楠和馬蒂兒又坐回到對坐沙發那裡,都覺得輕鬆無比,心情很不錯。有一搭沒一搭的,就雙方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交換了意見。但不含有關神秘組織事宜。
擱置爭議,共同開發。溝通感情,建立友誼。而且這友誼經歷了並肩戰鬥的歷史考驗和實踐檢驗的。
水闌珊一直遠遠地坐着,保持着剛進屋時的狀態。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天亮了。
那一老一少卻還沒有回來。
馬蒂兒打了電話,楚楠自然也不會閒着。
沒想到,她剛撥通顧大同的電話,顧大同就急火火地講了起來,“楠楠,我正要撥給你呢!於根順那個混蛋呢?快找他!”
楚楠聽着,顧大同居然有點失態的味道。這可真是難得。記憶中,楚楠從未見過顧大同如此慌張。年紀不大的顧叔叔,都在她跟前端了二十年了,從楚楠記事時起。記事之前就不計入了。
“我也找不到那混蛋呢!”楚楠急忙回答,“顧叔叔,怎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怎麼了?這混蛋真能捅破個大天!”顧大同是真急了,早忘了叔叔的身份,“藏馬山民圍了縣委縣政府,討要爲民請命的於技術員和熱愛桑梓的臺商馬總!這都什麼破事!”
“啊——”
楚楠傻眼了,聽不清顧大同在話筒裡咆哮什麼。她的心裡發苦,顧叔叔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混蛋,果然要捅破個大天!
這叔叔和侄女都不知道,他倆纔是這起羣體性的事件的罪魁禍首。當五魁給楚楠打電話時,楚楠忿忿地說顧大同罩不住於根順。然後她的目的達到了,他倆也就把這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