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書斂眸,不再理她。
珍妮雖然生氣,但瞭解他的性格,也就沒再找個話題上找麻煩。既然他不動手,那她來也是一樣的。
a市警察局--餘渺躲在暗處偷偷觀察抱着膝蓋發愣的女人,眼底突然有些迷茫。
三天前,她得到安千寵企圖殺死華拓的消息,驚的趕緊調查這件事情,所以纔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只是被關在裡面的女人,這樣環着膝蓋發呆三天了,不累嗎?
“餘警官,有人要求審理童愛愛的案子。”餘渺大驚:“童愛愛?”那名顯然身份在她之下的警官點頭:“嗯,裡面的女人不是真的安千寵,而是冒充她的童愛愛。
這是那位要求審理案件的女士提供的資料。”她趕緊把那疊資抓了過來,越看越心驚。
手中的資料沒有生命的掉在地上,餘渺察覺自己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剛纔帶着審視童愛愛的目光,也突然變得悲傷而心痛。
但瞬間腦部又清醒了過來,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誰纔是真的安千寵了。
“提供線索的人是誰?”男警官回答:“華先生的客人,叫珍妮·布恩。”“她?”餘渺心情一沉,看着無奈蹲在地上撿資料的同事,突然說:“這件案子我接了,一會把所有的資料送到我的辦公室。”蹲下的身體怔愣:“啊?”“啊什麼啊,趕緊去做。”壓根不搭理對方的驚訝和不情不願,餘渺抓過他撿起來的資料徑直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請進。”站在門口的珍妮臉色不是很好。因爲她聽說這件案子的負責人,臨時改了對象,以至於她必須重新跟新的負責人交談。
只是當她看到坐在伏案前的女人是餘渺時,不是很好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斜睨了她一眼,餘渺指了指椅子:“坐吧。”珍妮一屁股坐下,語氣有些衝:“餘渺,這件案子憑什麼由你來管?”“憑什麼不是我?珍妮小姐,我們不熟,在警局請叫我餘警官,謝謝。”一點不該面子,翻看完資料的餘渺,目光緊鎖着她。
“這麼看着我幹嘛?餘渺,雖然你是警察,但我可是布恩家族的大小姐,不需要低聲下氣。”餘渺嗤笑:“布恩家族在法國是很了不起,但是可惜,你現在的腳底是我的地盤。好了,我沒時間跟你廢話。聽說華拓還沒醒,不好意思,你沒有權利替他要求審理童愛愛。”“你!”“生什麼氣?該不會是想趕緊滅口吧?”憤怒的臉頰一怔,珍妮口衝道:“你胡說什麼?我身爲華拓的好朋友以及青梅竹馬,當然恨所有傷害他的人了!”她不置可否:“希望吧。不過童愛愛的案子現在我來接手,必須等當事人醒了,才能開始審理這件案子,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吧。”“餘渺,雖然我們之間是有點成見,但是你不想替安千寵報仇嗎?這個童愛愛三番兩次冒充她的身份,也許真的安千寵依舊被她害死了!”餘渺看着她冷笑:“我相信千寵還活着,也一定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珍妮一驚,剩下的話在那雙犀利的眸子下,吞了回去。
走出餘渺的辦公室,她氣得夢跺了下腳,最後不情不願的離開。那個女人說的對,布恩在中國的震懾力遠不及法國,何況她的丈夫還是華拓的兄弟,自己更沒有辦法治她。
“小柯,安排一下,我要和童愛愛談話。”聽到命令的下屬點頭:“ok。”一直維持同個姿勢發呆的童愛愛,在看到餘渺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她激動的趴向欄杆,卻因爲失去靈活性的雙腿而摔在地上。
餘渺進門打開鐵門扶起她:“別急,我又跑不了。”“他怎麼樣?他沒事吧!”面對童愛愛毫無虛假的擔心,餘渺有些複雜地看着她:“你愛上華拓了?”後者愧疚的低頭不語。她知道,自己搶了餘渺好朋友的位置,對方一定很恨她。
但是她錯了,餘渺嘆了口氣,拉着她坐在地上後道:“傷口不深,只是失血過多暈迷而已,不用擔心。”“昏迷……”“哎呀別管他了,我現在問你一些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不然我幫不了你明白嗎?”不喜歡她的注意力都在華拓身上,餘渺開始整理思路,然後問:“你什麼時候失憶的?”心裡還牽掛着哪個男人,童愛愛心不在焉地回答:“四年前。”四年前,也就是千寵消失的那個時候。餘渺凝了凝眉,繼續問:“怎麼失憶的?”“我哥說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從樓上掉下來……餘渺突然想起當初那棟小房子,樓梯底下的血跡,難道?她的心驀地洶涌澎湃起來:“那你爲什麼要殺華拓?”餘渺還不知道,童愛愛壓根不知道童文掉入海里沒死的事情,所以當後者說出原因時,她急忙道:“你哥當時沒死,他是後來被人毒死的。”“你說什麼?!”面對童愛愛震驚的神情,餘渺嘆了口氣,把這件事娓娓道來。只是在看到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時,心裡有些不忍心。
“所以啊,你的背後一直隱藏着一個兇手,它想害你和你哥他們。”太可怕了,童愛愛驚得渾身發涼:“這些拓…都知道?”“當然了。愛愛,你沒想恢復記憶嗎?或許你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定。”如果她失去記憶的時候是留在他們身邊還好,偏偏是被童文帶走了。
而這個時候,只有她恢復記憶,或許那些沒有答案的事情,才能找到原因。
餘渺嘆了口氣,站起了身:“我會調查清楚的。”或許華拓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但他現在偏偏陷入昏迷,哎……被關在警察局已經六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的童愛愛,只能期待餘渺的到來,從她嘴裡知道一些關於華拓的事情。
當她聽到有人要見自己時,心裡很是驚訝。
“怎麼,住在這裡舒服嗎?”嘲諷的聲音出現在鐵欄外,珍妮看着猶如困獸一般被關注的童愛愛,心情格外的好。
“珍妮……”一直注意着外面的童愛愛,在看到來的人是她時,嘴角一沉。
珍妮撇着嘴悲憫地看着她:“真可憐,人家是鳥籠裡的的金絲雀,你卻只能當囚籠裡的烏鴉。”“……”見她又不搭理自己,這次珍妮也不惱,眼珠子詭異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是來傳達話的。”“傳達話?”她聳肩:“對啊,拓昨晚醒了一會兒,跟我交代了一些就又睡着了。”童愛愛終於有些表情:“他說了什麼?他沒事吧,我。”“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如果你真擔心他,又怎麼下的去手?”都怪她動作太快,不然等自己帶人衝進來,也不至於害拓受傷。
冷瞥了眼童愛愛,看到她越發愧疚的表情,珍妮的心情還舒暢了些:“拓說…他不會原諒你的。
”“……還有呢。”厭惡她的鎮定,珍妮繼續瞎編:“還有他要你永遠消失在他面前,徹底的消失。”咬着牙說出自己內心最大的願望,看到對方慘白的臉色,珍妮的心裡卻在歡呼。
就在她又要開口時,一道低喝突然傳來:“珍妮小姐,探視的時間過了,請回吧。”轉頭看到是餘渺,珍妮撇了撇嘴:“走就走,拓還等着我去細心照顧他呢。”說完,瞥了眼童愛愛黯淡的臉色,才高興的離開警察局。
“愛愛你沒事吧?她和你說什麼了。”因爲沒辦法確定她就是安千寵,餘渺對她的態度有些尷尬,怕關心錯了人,又怕她是千寵而沒關心到她。
童愛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沒有說話,繼續環住自己的膝蓋。
問不出來,餘渺只好失望的走了,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調查。
一棟公寓內--莫城擔心的在原地踱步,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他發現最近傑哥有很多事情瞞着自己,隱約跟愛愛有關係,好像並非真心想幫助自己。還有那個珍妮…··外面有人守着,只要自己出去就被跟,變相的被軟禁更讓莫城提心吊膽。
怎麼辦?愛愛不會出事吧。他看了眼桌上空蕩蕩的碗,心裡不斷下沉。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他趕緊往沙發上一趟,裝睡。
咯吱--門開了,走進來的傑哥看了眼桌上的空碗,詢問:“他吃完了?”“恩,我親眼看到他吃的。”雖然後來他因爲尿急離開了會兒。
知道莫城真的吃了安眠藥,向來多疑的傑哥走到沙發邊,猛踹了他一腳。見沙發上的人因爲腳勁兒震了下身體,沒有其他動靜才放下心。
“老狗,事情辦得怎麼樣?”莫城只覺得腰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也因這一腳,他更加確定這個傑哥並不是真心想幫自己救出愛愛的,只能死忍住鑽心的痛意。
他察覺有人坐在了右邊的沙發上,應該是傑哥。
“老大您放心,那個華拓雖然沒死,但陷入昏迷了好幾天,誰也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來。”被喚老狗的男人,說到最後一句時,表情很是陰毒。
傑哥挑眉:“別掉以輕心,華拓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要殺他,沒那麼容易。”“老大您這一箭三雕可真厲害,那個珍妮小姐還傻乎乎的相信你是想幫她坐上華太太的位置呢。
”說到這裡,兩人皆是仰頭暢快的笑起來,唯有莫城的心越來越涼。
“那個臭女人,我遲早x了她!”“對,兄弟們也早看她不順眼了,到時候……嘿嘿嘿。”對於他的建議,傑哥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女人嘛,當然沒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