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他們一走,李俊赫的眼睛就睜開了,懊惱的伸手按住疼痛的脖子,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當發現這裡類似於一件儲藏室,連窗戶都沒有時,他的臉色格外凝重。
華家--等到晚餐來臨,也沒見到李俊赫的童愛愛不禁有些着急。難道他被發現了?
這個傢伙,沒事去調查他們做什麼啊。
視線頻頻往門口望去,珍妮的身影突然擋住她的目光,嘴角微揚:“你是等拓呢,還是等我的俊赫?”面對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童愛愛收回視線,選擇漠視她。
“喂,你有沒有禮貌啊,我在和你說話。”見她不搭理自己轉身就走,珍妮氣得追上去一番理論。
時間越長,童愛愛的心越七上八下,且不說消失的李俊赫,就單她現在的任務,就無從下手。
殺死華拓,她估計也難逃法網,華家的人更是會恨死她吧?
這裡的一切,她已經慢慢有了感情,甚至於對那個男人……“你在發呆?”抱着枕頭坐在牀上的童愛愛怔愣了下,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挪開:“有事嗎?”他們已經好幾天沒碰過面了,雖然這其中有自己閃躲的成分在。
黑幽的眸子微斂,華拓就着她身邊坐下:“珍妮說李俊赫突然有事,離開中國了。”“什麼?”她大驚。
“這麼激動,不捨得他走?”當然不是,偏偏她什麼都不能說。童愛愛一臉恐慌的轉着眼睛,詫異爲什麼珍妮會說謊。難道她知道李俊赫的下落?
他是真的回國了,還是……“千寵,你有事瞞着我對不對?”這些天,他故意不出現在她面前,只是想給她空間仔細考慮兩人之間的關係,而不是想讓兩個人的距離更遠。
童愛愛勉強的笑笑:“怎麼會?對了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他挑眉:“什麼?”目光仔細的觀察着男人臉上的表情,童愛愛開口:“你有多愛我?比你自己的生命還愛嗎?”男人突然失笑:“當然不。”見她怔愣,戲耍的慾望逐漸消失,轉而認真地說:“如果沒有了命,我拿什麼去愛你?千寵,要活我們就會一起活。”童愛愛心裡一緊:要死也一起死嗎?這麼果斷而決然的愛,就是他和安千寵之間的愛情?
童愛愛不懂,愛都是這樣的嗎?
“千寵,或許你會認爲我獨斷了些,但這是我的生存方式。”他已經盡力在面對她的時候改掉這個毛病了,但斷根太難。
就像受傷了無數次,他還是無法對她放手一樣。有些人註定了,就算再痛、再辛苦,也只能一輩子在一起。
童愛愛望着眼前有些憂鬱的男人,嘴巴動了動,卻沒說話。
“好了,睡吧,李俊赫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確認他的行蹤。”掀開被子,把她的身體放平之後,他默默離開了臥室。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眉頭頓時蹙起:看來她知道一些事情,李俊赫到底搞什麼鬼?
“邢書,派人去調查一下,他最後一次去了哪裡。”隱藏在暗處的邢書應了聲,隨即消失在原地。
一棟普通的公寓,絲毫不顯眼的坐落在a市的市區邊境。
這裡的環境偏僻,除了住戶很少有人來,建築物裡,一套隨意裝潢的屋子此時正坐着四個人。
“珍妮小姐,他就是莫城。”隨着傑哥的介紹,珍妮傲慢的看向那個站在傑哥身邊的男人,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當初要不是自己覺得他沒用,這個男人怎麼可能還會活到現在。
“莫城,傑哥應該都告訴你計劃了吧?你大哥的死,我很遺憾。現在兇手逍遙法外,讓童愛愛爲你大哥報仇是最合適不過的,你最好好好說服下她。”莫城沉默。
對他的面無表情感到不喜,珍妮冷哼了聲,妖嬈的站了起來。殊不知傑哥的視線猥褻的一直盯着她那渾圓的臀部。
“好了,我不能出來太久,容易被懷疑。”“額,對了那個李俊赫該怎麼處理?”見她不耐的要走了,傑哥比了比不遠處的一間緊閉的房門問。
珍妮挑眉:“先關着,他可是李氏的獨生子,不能動。”只怪他太多管閒事。
妖嬈的身段緩緩走向門口,傑哥的目光猥褻的跟隨,阿城默默看在眼裡,沒有其他反應。
待女人離開之後,傑哥考慮了會,讓屬下把裡面的人帶出來。
李俊赫被蒙着眼睛,於是嗅覺和聽覺越發銳利。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時,腦袋如木敲鐘般震驚。
愛麗絲五號,這可不是隨便的人買得起的。
“把他轉移到樓上的房間,繼續關着。”架住李俊赫的兩個人應答:“是,老大。”他們一離開,傑哥收回銳利的視線,笑着看向莫城:“阿城啊,剛纔珍妮的話你也聽到了,華拓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該不會沒勇氣爲你哥報仇吧?”莫城拿起桌上的紙筆:我怕愛愛出事。
“笨蛋,童愛愛才是真正的安千寵,華拓死在她手裡估計也是心甘情願的。何況我會吩咐好手下隨時準備接應,她一定會平安無事。”莫城還是不放心:如果愛愛恢復記憶呢?
傑哥冷笑:“你哥的仇重要,還是能活着的童愛愛重要?一個跟你相依爲命二十多年,一個幾年前無意中闖入你們生活的人,你該不會把天平上的重量放錯邊吧?如果童文知道,該有多心涼?
”不可否認,莫城被說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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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只在腦海裡停留三秒鐘,他在紙上寫:好。
傑哥笑了,隱藏在面容下的笑,異常詭異。這招一箭三雕可是他平生最有智慧的事了,哈哈哈……被窩裡,童愛愛渾身冰涼,雙拳握得死緊。
殺華拓,殺華拓……房門突然被推開,她的神經立馬緊繃,待看到真是那個男人進來時,緊握的雙拳緩緩摸向枕頭底下。
“你讓沐管家叫我來?”緩緩走向她的華拓,嘴角隱隱帶着笑意,顯然因爲她的邀請而心情大好。
童愛愛緩緩坐起身子,下巴低下:“我想問你一件事。”他輕笑:“你最近的問題還真多。”聲音裡卻帶着寵溺。身體坐在牀邊,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髮絲。
童愛愛神色一凝,頭頂的溫度讓她心悸:“你、真的把莫城放走了?”“當然。”目光微斂,動作悄然無息。
她握緊被單下的小刀,心裡怒火燃燒,拼命壓制:“沒騙我?拓,我希望你如實回答。”這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華拓擡眉,被她的態度弄得一頭霧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那天晚上答應你之後,我就派人放走他了。”“你騙我!”童愛愛突然大喊一聲,瘋狂的拔出被子裡的小刀刺向他的胸口,預料不及的男人錯愕的望着染紅的胸口。
聲音虛浮的問:“爲什麼?”小刀插入的並不深,因爲童愛愛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騙我,你沒有放走他,阿城哥是被救走的。”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卻沒撿到提心吊膽的怒火和質問,她怔怔地看向那雙深邃的眸子。
“你……”像燙手山芋似的,放開那隻小刀。刀雖然不深,但血跟流水一樣,很快染紅了男人的半身衣服。
童愛愛心情複雜的看着他,無數的問題在嘴角徘徊,剛想質問,門突然被撞開。
牀上的兩個人愣了,只見邢書一腳踹開被反鎖的房門,身後跟着沐管家和珍妮,還有天佑。
“爸爸!”像是被那聲大喊驚醒了痛覺神經,華拓悲傷的表情漸漸抽搐,右掌按住了不斷溢出血液的胸口。
“不許…動她。”說完這一句,失血過多的男人暈厥過去。
珍妮哪兒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雖然看到華拓流血的樣子很心疼,但是她吃定童愛愛下不去殺手的。
此時突然又有一批人闖進房間,各個穿着警服,珍妮趕緊喊:“就是她,我們親眼看到她要殺死華拓!”天佑憤怒而不敢置信的看着怔愣的童愛愛,怒吼:“你要殺爸爸,你不是千寵,絕對不是!”心虛被搓破,童愛愛目光呆滯地看着他:“小佑,我……”“如果爸爸出聲,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他的怒言像一把刀似的,狠狠在她的胸口上一插,童愛愛怔愣着被警察拽出房間。
沐姐和瓊叔一頭霧水,心裡發涼。
三天後--華拓的刀傷很淺,沒有傷到任何重要部位,但是睡了三天還沒有醒來。醫生說是病人潛意識累了,想要休息,具體什麼時候能醒,誰也不知道。
駐守在牀邊的邢書冷冰冰的看着,在病牀邊裝悲傷的珍妮。
而沐管家卻第一次覺得這個珍妮小姐順眼,因爲這三天她都一直守在少爺身邊,甚至搶着幫少爺擦身子。
“珍妮小姐,你回家休息吧,少爺一時半會也醒不來。”說到這,沐姐的眼底一陣悲傷。
華家到底怎麼了,先是出現一個假小姐,然後又回來了一個假小姐,現在還是假小姐,到底誰纔是真的?
雖然她更願意相信最後這個纔是真的,但她的一些做法卻讓人無法理解。
珍妮擦了擦眼角的溼熱:“沒事的,如果他一輩子不醒來,我會照顧他一輩子的。”話這麼說,珍妮的心裡卻毛躁了起來。
都三天了,華拓該不會成爲植物人吧?那自己呆在一個廢物的人身邊做什麼?
“對了邢書,童愛愛被判罪了嗎?”站在一旁的邢書蹙額:“少爺暈睡前說不許動她。”珍妮心頭一火,氣得站起來指責:“我怎麼沒聽到那句話?邢書,童愛愛裝作千寵要殺害拓,難道你不氣憤嗎!”她不敢相信,自己都設計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沒讓童愛愛徹底消失在華拓的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