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然明明白白的被孫子將了一軍,氣得嘴脣哆嗦着,擡手指景天楚的鼻子,“你這個不肖的子孫,我永遠不承認她是景家的孫媳婦,我認定的孫媳婦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煙,無論景蕭兩家的商業關係如何,阿煙執着的等了你十二年了,你不能負了她!”
“奶奶,”拐角處剛剛趕來的寒煙,眸光盈盈,激動的幾步小跑,就跑到了奶奶身邊,扶着蕭玉然的胳膊道,“奶奶!”委屈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景天楚的眸色一沉,“寒煙,我不是讓你滾出景氏嗎?”
寒煙嚇得往蕭玉然的身後故意一縮,委屈的露出半張小臉,“阿楚,我不甘心,明明技術沒有問題,香水裡怎麼會含有大量的重金屬呢,我對所有研究室的人員做了一次重大的調查。”
“結果有了新發現,我們有內賊!”躲在蕭玉然身後寒煙自信、鏗鏘有力的聲音。
寒煙咬緊牙關,目光堅定的搜索着走廊裡的一圈人,目光灼灼的仰視遠處着一臉黑沉的景天楚,“如果真的是我錯了,我會承擔責任,如果不是蕭家的問題,請楚還我一個清白。”
看着她說得成竹在胸的樣子,讓景天楚的心中一片盎然,他的手指悄悄的撫過眉梢,想找替罪羊?眉梢過閃過一絲濃霧。
“讓阿煙說,景家的人也都在,都評評理!”蕭玉然明顯的偏袒關卡寒煙,一隻大手護着身後的一抹嬌小,一邊幫着腔。
此時,冷玉換上了雲川的休閒上衣,抱着景天楚黑色的純手工意大利外套,一點點的走出來洗手間,目光淡然的走向景天楚,面色平靜,“謝謝景總的關照!”說罷雙手就遞向景天楚。
砰的,一把抓過西裝,回頭冷喝着手下的人,“把它扔到垃圾筒。”他不喜歡冷玉穿着自己的衣服,沾染上別的男人的味道,他的胸腔裡有一團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燒。
四周人一驚,景家的保鏢還是皺着眉頭,小心的把名貴的意大利西裝扔到了垃圾筒,一臉的可惜……心疼。景天楚向來說一不二!
冷玉的心抽了又抽,他嫌自己髒嗎?眼角染過一絲蒼桑,臉上悄悄劃過一絲無奈的蒼涼!他就這麼的嫌棄自己,不過她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變化。
她的自尊依舊伴隨着她。
轉身道,“雲川,我們去那邊坐,”她想離得那一層高高籠下的陰雲遠一些。
扶着冷玉緩緩走向搶救室拐彎處的另一處長廊,消失在景天楚的視野裡。
景天楚的眸子更加的濃重起來,這個女人太囂張了,居然這麼的挑畔自己。很快,他就會找到證據,然後證明現在的冷玉就是御青青,不會讓她這麼如願的跟着駱雲川一路。
他不知道,他心裡的某處,正在悄悄的發生一絲微妙的變化。
二人安然的坐了下來,駱雲川帶着溫度的手掌緊緊的握着她有些顫抖的小手,寬慰着,她心頭的怒氣、仇恨、責怨一點點的集結,現在又在那一雙溫熱的手掌下,一點點消散,如同冰層融化了時間,溫潤如玉的駱雲川,掠過一絲絲絃般的聲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心融解了,流過一條嘩啦啦的小溪。
外頭的走廊中。
剛纔,寒煙眼中那一抹如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一件被扔到垃圾筒的意大利的純手工外套,恨恨的盯着醫院不鏽鋼的垃圾筒好久好久……眸色越來越陰,一點點變寒,心中自問,景天楚的衣服怎麼在她的身上,這次,她一定要扳倒她,一定讓冷玉血本無歸!
“奶奶,”寒煙嬌軟的聲音打斷走廊裡一時的寂靜。
“這是我拍到的照片,你看看上面的人是誰?”寒煙從自己小包中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照片,遞到奶奶蕭玉然的手中。
一臉疑惑的蕭玉然扶了扶眼鏡的金絲框架,認真的眯眼看着照片,“這是誰啊?這麼眼熟?”
“你看左邊的,就是研究室新來的一個小姑娘,只有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另外一個人我就不用多說了,奶奶,你是慧眼,一定能看得出來。”寒煙一手扶着蕭玉然的胳膊,一隻手小心伸出纖纖玉指,手指不停的戳點着圖片的上人……耐心的解釋。
“景氏投資的幾十個億突然之間付諸東流,輿論四起,是有人故意陷害景家,奶奶,目前,我已經拿到證據,就是照片上的小李串通外人,沆瀣一氣,狼狽爲奸,導致的景氏企業搖搖欲墜!還請奶奶明查,蕭家與景家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爺爺怎麼會拿專利騙景家呢,再說我爺爺是景爺爺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寒煙聲情並茂的訴說着,小臉佈滿了一片委屈,還有一層認可別人作亂的堅定。
蕭玉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大手安慰的拍着寒煙肩膀,語重心長道,“阿煙你永遠是奶奶好孫媳婦,放心有奶奶在,景家一天都不會虧待你!”
大手哆嗦起來,蕭玉鑄氣氣臉色發脹……緊緊捏着手中的照片,啪的一聲,就朝着一臉黑沉的景天楚的方向甩了過去,“你看看,到底是誰毀了我們景家上百年的基業?到現在,你還護着她,明裡私下的跟那個賤人勾搭,你對得起誰?”聲音激動着,眸中的那一片渾濁變成一片猩紅。
照片拍的一聲從景天楚的身上滑落到醫院的走廊上,安安靜靜的躺倒在地上……
景天楚的眸光一點點的變涼。
他彎身撿起地上的照片,犀抻的眸光緊緊的盯着照片上的模糊不清卻又熟悉的人影,他全身的血液頓時凝住了,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手中握着照片,似有千斤之重,稍不留神,自己就要可能撐它不住……
寒煙的眼角悄悄劃過一絲明亮。
臉色佈滿了鐵青,他捏着手中的照片,一步,一步的走向拐彎處的長廊,薄脣抿起一片片寒霜,“御--青--青?”
一個字一個字從那兩片薄涼裡迸出來,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力氣,寫滿了血腥與殺機,“你到底對景家做了什麼,我要親自聽你說?”咆哮如雷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長廊裡,久久的彌散着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