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我們走!”蕭玉然眸光一暗,糾結着一絲絲血唳與憎惡。
“大夫,麻煩您幫忙看一下傷者!”冷玉的聲音有一絲低低的哀求,眸光閃爍,期望的盯着景天楚的方向,懷中抱着的是靜月庵裡養育自己、疼了自己四年的恩師,她的心痛到了極點。
額前、鼻尖沁了一層層密密的細汗。
靜月師傅胸口的鮮血止不住的順着雪亮的刀片汩汩的流了下來,流到她的衣服上,和她蔥白的手指上。
看了景天楚一眼,看着沒有拒絕的意思,私人大夫轉身就欲向着冷玉的方向擡步,這時一聲陰唳、暴燥不滿的聲音從大夫的耳畔炸開了,“你是我家的私人醫生,不是公共醫生?”
景仲仁不懷好意的瞪了一眼景家的私人醫生。
冷玉堅定的掃過一眼景家人,執着道,“醫者仁心,請大夫檢查一下病人的體徵,我會付費!只耽擱幾分鐘?”
冷玉急切的聲音顫抖着,祈求着,甚至降了自尊,她不能看着懷中,靜月師傅的鮮血不住的流淌着……那一片鮮紅刺激着她的眼球,她一刻也忍受不了看着師傅承受着這樣的折磨與巨痛。
她害怕着,害怕師傅突然會離自己而去,她的眼淚一下子涌盡眼眶裡。
景天楚陰着一張冰寒的面龐,目光絲毫未移向冷玉這邊一寸,可眼角的餘光裡,卻瞥到一片片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冷玉還有靜月分不清的身上掉落下來,鮮紅刺目。
冷玉意外的目光求助在景天楚完美的側顏上,無聲的祈求。
他轉過頭,冷冷道,“X大夫,給你三分鐘,我們在車上等你!”說罷,指揮其它人向着樓下快速的擡着景老走去。
大夫一愣,旋即提着藥箱趕緊來到冷玉身邊,撩開靜月闔緊的眼皮,然後手指又橫到靜月的人中之上。
無奈的搖搖頭,“暫時休克,她失血過多,趕緊送醫院吧。”
飛雲樓酒店的門前,大夫小跑着來到景天禁的身前,“可以走了!”
遠處,冷玉卻抱着昏迷不醒的靜月師傅,一點點的挪出了大廳,景天楚的眸光一緊,別過去,吸了口氣。“上車!”
“要不要,把那位病患一起帶上?是位出家的尼姑?”大夫徵求着景天楚與蕭玉然的態度。
蕭玉然本來是不想帶,但一聽說是尼姑,她又猶豫了下來,因爲她向來與景老爺子信佛,何況又是眼前的一位尼姑呢?
若不是冷玉的熟人,蕭玉然會毫不猶豫的捎上靜月。
躊躇間。
正在這時,
懷中的靜月微微瞠到眸子,“靜慈,不要傷心,爲師應該有今日,報應啊!”
“靜月師傅不要那麼說!”冷玉的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怎麼會是靜月師傅?”蕭玉然喃喃着,嘴片驀的哆嗦了兩下。
正在這時,一輛疾速而來的白色奧迪嘎然而止,絃樂的聲音夾着沙啞,焦急,“趕緊抱上車,快!”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車門,染紅了冷玉的淚水,一團溼霧模糊了她的眼睛……
駱雲川跳下車,抱着靜月師傅小心的入到車廂內,跳上車,踩油門,一路瘋狂的向着醫院駛去。
站在黑夜裡的風中,景天楚默默注視着剛纔發生的一切,心裡劃過絲絲的疼痛。
“靜月師傅?”蕭玉然的眸子不由的蹙緊,“她也來了佛會?”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蕭玉然目光索然望着那輛白色的汽車駛離了飛雲樓前,心裡一陣慨嘆,或許她應該出手相救,畢竟……只顧與冷玉置了一時之氣。
急救室門前,靜月師傅先被送進了搶救室,擡眸望着急救室的紅燈,冷玉不安的在走廊裡徘徊,咬着嘴脣,心情十分的焦慮,如果師傅出了問題,怎麼辦?
她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
搶救室門前的紅燈,在她的眼裡,模糊成一團殷殷的紅色,她的心不安的焦灼着,擔憂着,她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師傅萬一有個好歹,自己將是罪魁禍手。
“好了,不要自責!”駱雲川站起身子,走近她,長臂一伸,把她摟進懷中,“生死有命,都是輪迴,你就不要傷心了,何況靜月師傅吉人天相,自然會渡過難關。”
“如果不是我……”冷玉喃喃着,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靜月現在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可以連師傅也要離自己遠去,那麼自己真的在世止更加孤苦伶仃了。
“歹人做崇,與你何干,不要老是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你小小的肩膀能扛起多少?”拉開冷玉的身子,他擡起溫熱的大掌,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別怕,會好的,而且還會抓住兇手!”
駱雲川又靜靜的擁上心力憔悴的冷玉,感覺到她內心的脆弱與無助,能感到她的肩膀瑟縮的發抖着。
一身暖流包裹了自己,冷玉那一顆不安的脆弱的心,方纔穩定下來。
正在這時,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亂了走廊裡的寂靜。
景天楚黑着雕塑般的面孔,一眼就掃到走廊中:那個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緊緊的擁在懷中的情景,大拳驀的收起,眸光發出一道冷霜。
二號搶救室,景老爺子也被推了進去。
搶救室外的長廊裡,一片寂靜。
這個女人真沒有心,剛纔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左右抗拒,一轉眼就心甘情願的投到別的男人懷抱。景天楚的薄脣一點點變薄,發出一陣陣刀片般的陰寒。
“阿楚,你的衣服怎麼在那個女人身上?”蕭玉然臉上那道渾濁的冷光,一下子打在冷玉上身披着的意大利手工西裝上,生氣的質問着孫子,“剛纔你爺爺中風的時候,你居然跟這個女人混在了一起,你怎麼對得起你的爺爺?”
一聲聲質問,像刺耳的高音炮一道道砰砰的劃過景天楚的耳畔。
眉頭一皺,景天楚昂着腦袋一聲不吭,眸色裡卻有一道冷光,悄悄的映在冷玉的心裡,冷玉的心裡咯吱的一下,“怎麼辦,裡面是春色一片,什麼也沒有。”
她緊咬着脣瓣,默不作聲。
駱雲川起初並沒有注意,聽到如此的話,這才鬆開摟着青青的臂膀,眸光一怔,一寸一寸的移到了冷玉上身的衣服上,瞳孔劇烈的收縮着,大掌收緊,胸腔的氣息一點點脹了起來。
幾秒之後,衆目睽睽之下,駱雲川迅速的脫下了自己上身唯一的一層襯衫,大手拍着冷玉的肩膀,溫柔道,“乖,怎麼能穿別人的衣服,趕緊去洗手間換上。”
冷玉的眸光一愣。
景天楚的臉色也跟着一沉,淺道,“駱大夫,好像青青是我合法的妻子,你這麼緊張我的妻子,是不是想做人見人惡的第三者?”
一口一個妻子!連冷玉聽了都漠然的瞪大水汪汪的眸子,蕭玉然更是氣得臉一陣陣發白,喃喃着,“真是瘋了!阿楚!”
四周一愣。
駱雲川尷尬的向冷玉遞過手中脫下來的襯衫,目光執着,溫柔如水,心裡一陣陣抽搐。
脫下襯衫的駱雲川露出了上身完美的肌肉,白皙的膚色,還有弧度恰到好處的人魚線,惹得景天楚的眸子一緊,三步兩步就走過去,佇立在離冷玉半米遠的地方,一股肅殺的冷氣也跟着捲了過來。
“好像不用了,我的妻子穿我的衣服救急很正常,穿駱大夫的未免不太合適了。”景天楚如此激烈的分辯,讓蕭玉然眼中的疑惑更濃了。
可是蕭玉然的心裡卻是砰的一聲被擊碎了,孫子爲什麼一直不跟寒煙完婚……她現在才知道原因,以爲他在外面只是玩玩,沒想到……孫子卻真的迷失了,大大出乎了蕭玉然的意料……
匆匆趕來的明磊恰到看到了這一幕,在遠處,他的步子早早就頓了下來,他的眼神流出一絲奇怪、無奈的光芒。
有經過並熟悉駱雲川的護士,急忙給駱雲川找了一身白色的大褂兒穿上了。
走廊裡,一陣陣膠着的白熱化。
景家人莫名其妙盯着景天楚令人驚異的舉動,他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稱呼青青爲合法的妻子,簡直是瘋了,難道不怕第二天的媒體轟炸了他嗎?
“去換上,”溫和的聲音,像一道淺淺的溪水,悄悄的流淌在冷玉的心底,她驀然轉身,接過駱雲川手中的衣服,就要向着洗手間走去。
景天楚大拳攥了鬆,鬆了攥,眸光如炬着的盯着冷玉身上的那一件黑色的意大利純手工西裝,眸白處迸發一絲猩紅下的狠唳。
“御青青,我告訴你,婚我不會離!”一字一頓,每一個字就擠滿了唳氣與寒冷,冷玉的心裡不由的打了一寒顫。
“景天楚,你可能忘了,我不是御青青,我是冷玉,跟你沒有半毛的關係!”冷玉冷漠回頭盯着他,無懼,疏遠、冰涼的語言,一字一刀,刀刀扎進景天楚的心窩裡。
“阿楚,”蕭玉然上前一步,一下子攔住景天楚的小臂,“是啊,御青青跟我們景家早就沒有半毛的關係,她怎麼會是你合法的妻子呢?阿煙纔是,你不能讓阿煙白等了你這麼多年?”
“奶奶,”景天楚輕輕一甩奶奶的胳膊,“我的事情自己處理。”
走向洗手間的冷玉身子驀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