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從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了屋內,也照在了陸遠喬的側臉上,那光暈襯着他的臉頰越發精緻,脣如薔薇,眼溫潤。
神秘,而又美麗。
樑喬笙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秀色可餐,因爲她看着他的側臉,不自覺連粥都喝了幾碗了。
喝下最後一口粥,樑喬笙正準備收拾碗筷,電話響了。
她的眼眸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微微有了一絲澀意,抿脣間,卻一直沒有按下接聽鍵。
陸遠喬轉身朝着樓上走去,樑喬笙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貝齒輕輕咬了咬脣,還是接起了電話。
“怎麼不在家?今天是回去看奶奶的日子,馬上回來。”榮久簫的聲音裡一如既往帶着命令意味。
樑喬笙眼裡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委屈剎那間全部都說不出口了。
她無意識的撥弄着碗筷,心裡只覺一陣疲累。
“我今天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榮久簫皺了皺眉,“樑喬笙,你不舒服還在外面晃。”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樑喬笙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她輕聲開口,“我昨天晚上發燒了,現在在醫院呢,剛剛纔睡醒,有些累。”
榮久簫沉默了一下,便是問道:“怎麼會發燒的?昨天我看到你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怎麼會發燒?
聽到這樣一個問話,樑喬笙心裡只覺一陣諷刺與悲傷,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着涼了而已。”反正她也騙了他,說她在醫院,也沒所謂了。
榮久簫聽出她話語裡的應付,那雙好看的眉眼裡也有了不悅。
他的脾氣一向不好,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商場上也一向如此,殺伐果決,毫不手軟。
對於樑喬笙,他以爲,他已經用了足夠多的心思了。
那麼多年,他就算嘴巴說得再狠,可是卻從來沒有對她做出過實質性的傷害,那她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樑喬笙……”榮久簫開口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也有了冷意。
“對了,你昨天在哪裡?”樑喬笙打斷了榮久簫的話。
榮久簫神色一頓,沉默片刻後,他纔是冷笑着開口。
“我在哪裡,需要跟你報備嗎?。”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怒氣衝衝的從家門口離開。
樑喬笙有些怔然的聽着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響,鼻尖忽然有了一陣酸澀。
她吸了吸鼻子,便端起碗筷去了廚房,正在開水的時候,卻被陸遠喬給制止了。
他將她拉到一旁,挽起衣袖,自己開了水龍頭,一副要洗碗的架勢。
樑喬笙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陸遠喬。
“陸遠喬,你幹什麼?”
陸遠喬的雙手修長無比,骨節分明處帶着好看的弧度,如同青竹一般,那雙好看的手此刻麻溜的洗着碗,讓樑喬笙看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貴公子居然還會洗碗嗎?
“我可不喜歡看豬蹄。”陸遠喬丟下這樣一句帶着笑意的話。
樑喬笙撓了撓頭髮,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搖搖頭開始掃地,手一拿起吸塵器,一下子頓住了,她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的青腫已經是好了許多。
原來是說這個。
樑喬笙的眉梢眼角不禁蔓延出一股舒心的笑意,原來陸遠喬是在關心自己啊!真是的,關心人都要用這麼彆扭的說辭。
她的心情一瞬間忽然好了很多,一路小跑到客廳裡,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陸遠喬,笑得眉眼彎彎,梨渦綻開間有着甜甜的味道。
“謝謝你,陸遠喬。”
陸遠喬輕飄飄的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理解她這突如其來的興奮是爲了什麼。
他拿起鋼筆正想寫東西,忽然想到什麼,他擡起頭看着樑喬笙,眼眸緊緊盯着她。
“你的臉怎麼回事?”
樑喬笙眨了眨眼,“什麼臉?”她伸手扒拉一下自己肩上的發,忽然碰到自己的右臉,這纔想起來陸遠喬說的是什麼。
“哦,你說這個啊!”樑喬笙指了指自己還有些紅腫的臉頰。
“別提了,純屬誤傷。”
“說清楚。”陸遠喬冷冷的吐出三個字,臉上的神色都沉了下來。
樑喬笙有些苦惱的皺眉,半晌後纔是開口道:“好吧,不過這事情說來有些複雜。”
她坐在沙發另一側,開始緩緩說出關於這一巴掌‘誤傷’的故事。
“林若儀嗎?”陸遠喬的眼眸有了一絲沉思,捏着鋼筆的手微微緊了緊。
“啊,就是她。不過陸遠喬,這真的是個誤會,洛小姐是個很好的人,我想她當時只是太激動了吧!”樑喬笙有些小心翼翼的瞟了陸遠喬一眼。
在正主面前說他心上人的壞話,總歸是不好的吧,不知道能不能補救哦。
陸遠喬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特意來提醒。”
樑喬笙脣角的笑意一窒,她這算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嗎?
“呵……呵呵,你確實和林小姐熟一些。”
陸遠喬眉色不改,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緩緩開口。
“不要亂想,她只是小時候跟我認識而已。”
“哦,青梅竹馬啊!”樑喬笙下意識的接口道。
陸遠喬握着鋼筆的手頓了頓,忽然一陣氣悶。
“只是小時候認識,不過後來我出國了,就很久沒有聯繫了。”他絕對不是在解釋,只是在給樑喬笙說出事實而已。
樑喬笙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其實她心中已經腦補出一個非常曲折的故事,什麼青梅竹馬年少分手,久別重逢又各種乾柴煉火,啊,這真是一個激情燃燒的年代。
正在兩人交談間,門鈴忽然響了。
陸遠喬示意樑喬笙去開門。
樑喬笙微微挑眉,“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不好吧,會誤會。”
“無妨,應該是我的秘書來了,他來和我討論案子。”陸遠喬搖搖頭。
樑喬笙點了點頭便跑去開門。
“你好…
…”將門一打開,前面兩個字還沒說完,聲音便消失在了喉嚨裡。
渾身一陣僵硬,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個徹底,樑喬笙很想轉頭就跑,可是腳卻像是生了根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榮久簫站在門口,在看到樑喬笙的一剎那,那雙鳳眸裡劃過一絲不可置信,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樑喬笙,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一落,忽然纔像是回過神來,臉上一陣寒氣涌現,那雙瀲灩鳳眸裡剎那間烏雲密佈,似有暴風雨即將到來,帶着讓人心驚的戾氣。
他抓起樑喬笙的臂膀,手掌的勁道大得幾乎將樑喬笙的手腕捏得咔咔作響。
“樑喬笙,你最好跟我好好的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榮久簫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到最後,話語已經咬在了嘴裡,帶着無比憤怒。
那是被欺騙的憤怒。
“榮久簫,我……”樑喬笙的脣有些抖,一張臉白得幾乎透明,該怎麼說?該如何解釋。
榮久簫捏着她的手腕越來越大力,就在這焦灼間,陸遠喬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樑喬笙,怎麼這麼磨蹭?你在門口睡着了嗎?”
陸遠喬的聲音從客廳裡響起,讓門口的兩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完了!這下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樑喬笙有些認命的閉上眼。
“樑喬笙!”榮久簫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嘴巴外面蹦,聲音幾乎壓不住那狂飆的怒火。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陸遠喬如此相熟,甚至到可以同居的地步了。”
他捏着樑喬笙的手掌都因爲那壓抑的怒火而微微發抖。
“樑喬笙,說話。”看着樑喬笙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榮久簫的火氣越發的大,幾乎是怒吼出聲。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報紙上是這麼寫的,樑家養女勾.引陸家太子爺,當衆無底線。”他頓了頓,冷笑道:“樑喬笙你現在是不是要告訴我,報紙上寫得都是真的。”
樑喬笙抿了抿脣,“不是的。”
她的手腕有些痛,所以她微微掙扎了下,“榮久簫你先放開我,我跟你解釋。”
“好,我會慢慢聽你解釋的。”榮久簫話音一落,手臂一個大力就將樑喬笙拉出了門外,那拉扯的力道讓剛剛燒退的樑喬笙有些頭昏眼花。
“榮久簫,她才退燒,你這樣會讓她不舒服。”陸遠喬走到門口,有些不贊同的皺眉。
榮久簫頓下腳步,看向顧西洌的眼眸兇惡無比,滿是狠戾。
“關你屁事兒。”
陸遠喬伸手將樑喬笙的另一隻手拉住,神色間滿是冷凝。
“你現在很衝動,這樣會傷到她。”
他看着樑喬笙慘白的臉色,還有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眼,語調間滿是不贊同。
榮久簫一看到陸遠喬拉住了樑喬笙的手,心裡的火蹭蹭蹭直往上冒。
“我說了,關你屁事兒。陸遠喬,你放手,我接我老婆回家你湊什麼熱鬧,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
他那雙灼灼眼眸裡此刻盈滿了怒氣,“陸遠喬,我現在要跟我的夫人好好談一談,你給我放開。
榮久簫說話間,眼眸卻一直盯着樑喬笙,語調間將那‘談一談’三個字眼咬得頗爲使勁。
“陸遠喬,你要是覺得你有資格阻止我的話,那你就別丟手。”榮久簫一側頭,便狠狠地瞪着陸遠喬。
那雙以往沉靜的眼眸此刻卻暗沉的驚人,如同一匹孤狼一般,要將眼前的人撕裂嚼碎,吞吃入腹。他的話語裡含着另一層意思,一層讓他一想到就氣得幾欲發狂的意思。
陸遠喬微微皺眉,資格?
細細想來,他確實沒有什麼資格能夠阻止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情。
“榮久簫,我和陸遠喬不是你想的那樣。”樑喬笙的聲音帶着一絲喑啞輕輕響起。
“你給我閉嘴。”榮久簫的手又微微用了勁道,捏得樑喬笙的手腕有些發紅。
他朝着樑喬笙吼完,又轉頭看向陸遠喬。
“陸遠喬,你到底有沒有資格阻止我?”
他一字一頓,眼裡含着令人心驚的戾氣。
陸遠喬明白他的意思,實際上榮久簫是在問,你到底和樑喬笙有沒有上.牀?
自然,沒有。
陸遠喬緩緩鬆開樑喬笙的手,一點一點,仿似艱難無比。
榮久簫看到他鬆手,眉眼間的怒氣緩和了一點,冷哼一聲便將樑喬笙拉到自己的身後,隨即便轉身離開。
樑喬笙被他拉着朝電梯裡走去,有些跌跌撞撞。
陸遠喬看着榮久簫與樑喬笙的背影,眼裡有了一絲晦澀不明的光芒。
他站在門口,似是在思考,表情顯得有些深沉。
榮久簫將樑喬笙拽到了車上,一言不發間,渾身都是令人心驚的怒意。
樑喬笙坐在後座上,揉了揉有些刺痛的手腕。她看着坐在駕駛位上的榮久簫,抿了抿脣正想開口,卻見榮久簫連安全帶都不繫,一腳油門踩死將車飆出了車庫。
一路上,他沉默不語的開着車,車速快得驚人,把樑喬笙嚇得有些膽戰心驚。
“榮久簫,你慢一點,這樣會出事的。”
榮久簫充耳不聞,只是一味的踩死油門,闖着紅燈,絲毫不理會身後的樑喬笙以及那些被超車而罵罵咧咧的車主。
車子飛速的停在了崇仁醫院的門口,樑喬笙看着熟悉的醫院,心頭有些莫名慌張。
“下車。”榮久簫打開車門,站在車子旁厲聲喝道。
樑喬笙心裡一驚,身子往後縮了縮。
“榮久簫,你要幹什麼!”
“我說,下車。”榮久簫皺着眉頭,不耐煩的再次重複了一遍,話語裡滿是不可違逆的冷意。
樑喬笙的手死死抓着身後的車把手,“不,榮久簫,你要幹什麼。”
她心裡有個想法,一個讓她害怕的想法。
樑默,榮久簫知道樑默在這家醫院裡。
榮久簫吸了口氣,“樑喬笙,你若是現在不下車,我立馬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停止對樑默的救助。”
果然……
“不要,你不能這麼做。”樑喬笙驚聲道。
榮久簫
冷笑一聲,脣角有了一絲譏諷。
“我不能這麼做?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我的妻子揹着我爬牆,我頭上戴了一頂多大的綠帽子啊!你說我該怎麼做?”
樑喬笙咬着牙瞪着他,渾身微微顫抖,袖口裡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皮肉裡,一絲刺痛傳來。
“榮久簫,你到底要做什麼?”樑喬笙一字一頓的開口。
榮久簫冷哼一聲便將手機收了起來,伸手攬過樑喬笙,察覺到樑喬笙瞬間的僵硬,他不禁一陣冷笑。
“怎麼?我碰碰你都不行了嗎?”
樑喬笙深吸了一口氣,便不再作聲。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貝齒輕輕咬了咬脣,有些遲疑的開口。
“那你呢,你昨晚上……又在哪裡?”
榮久簫眼眸微微眯了眯,昨晚上?
不提昨晚上還好,一提起這個詞,他就想到了一系列不好的事情。
昨晚上沒有給他一個電話,也沒有短信,加之今天他看到的景象,他是不是可以猜測,她昨晚上一晚上都在陸遠喬的家裡樂不思蜀了。
“昨晚上當然是在顧西貝那裡,怎麼?身爲榮家少奶奶,終於要開始掌控自己丈夫的去向了嗎?”榮久簫話語裡的譏誚越發的嚴重。
樑喬笙眉眼暗沉了下去,果然是在顧西貝那裡過得夜。
想起自己昨夜傻乎乎的在寒風中等了一夜,就覺得可笑無比。
到底心裡還存有什麼期盼?居然還會傻到去做那樣的舉動。又不是熱血的青春年少,還要如此的等待來彰顯自己的深情。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已經有人注意到榮久簫與樑喬笙。
察覺到別人打量的目光,榮久簫的神色越發的不愉,心中的不耐也已經到達了頂點。
樑喬笙咬了咬牙,直直與榮久簫對視着,不避不讓。
“呵,你還跟我提妻子這兩個字?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了?讓我想想你到底有幾個情人,名模安莉?交際花蘇瑞兒,大明星榮甜甜,啊,還有你所謂的正宮顧西貝……還有誰?啊,我一時記不清了。那麼多你的情人,可曾有一個叫樑喬笙的人?”
她的眼眸裡在面對榮久簫時,第一次有了質問的神色,週刊報紙上那麼多關於他的緋聞,她都不去相信,可是這次她卻是無法忍了。
不能,不能讓他去刺激樑默。
“榮久簫,你現在來跟我講妻子,不覺得可笑嗎?”樑喬笙咬着牙,氣急無比。
“哼,安莉身材比你好,蘇瑞兒比你會說話,榮甜甜的牀上功夫好,顧西貝模樣漂亮,哪一個你比得上,你不過是我爲了股份娶回來的妻子,要做得就是謹守本分,還指望我把你捧在手心裡了?”樑喬笙的質問讓榮久簫的怒氣一瞬間飆了出來,連帶着說出的話都有些口不擇言。
那麼久了,樑喬笙從來沒有這麼對他說過話,難道出現一個陸遠喬,就給了她反抗質問的勇氣嗎?
榮久簫越想越氣憤,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有什麼不妥。
吵架中的人,理智總是歸於零的。
樑喬笙本來瞪着榮久簫的眼眸,在聽到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瞬間黯淡了下來。
身子也軟了下來,頭腦越發的昏沉,心情也苦澀的如同黃連,連爭辯的力氣似乎也一瞬間被抽走了。
情人吵架的初衷是爲了和好,爲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他們這樣的吵架算什麼呢?口不擇言有時候纔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因爲心裡早有這種想法,所以纔會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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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有時候何嘗不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樑喬笙此時的心情似乎走進了死衚衕,事情都往灰暗的地方想去,連爭辯也沒有了興趣。
“呵,對啊,我不過是你爭奪股份的資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這麼生氣。”她擡起頭靜靜的看着榮久簫,聲音輕輕的,如同塵埃漂浮在空氣中。
她的眉眼沒有了方纔的活力與憤怒,而是如靜湖一般的平靜,眼眸裡沒有了粼粼波光,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好似一汪死水,任何風吹過都翻不起一絲波瀾。
榮久簫聽着她的話語,驀然一怔,正想開口解釋,忽然又想到今日的事情,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明明理虧的是她,做錯事的也是她,憑什麼自己要解釋。
“對,我確實不必這麼生氣。反正你怕是已經被陸遠喬給玩過了,不知道用了幾個姿勢,想來你也沒什麼好矜持的了……”榮久簫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樑喬笙一巴掌朝着他扇了過來。
他眼眸裡的光芒一閃,卻是沒有躲開。
‘啪’的一聲響,樑喬笙氣得渾身發抖。
“榮久簫,你這句話不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陸遠喬。”
榮久簫瞧着她憤怒的姿態,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是嗎?恐怕你的重點是最後一句,侮辱你是小事,侮辱陸遠喬才是大事。”
“隨你怎麼想,我不想跟你爭。”樑喬笙索性轉頭看向車窗外,心裡只覺一陣疲累。
榮久簫的右手輕輕轉動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裡一片幽深,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兩人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內,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聲。
沉默着,似乎都在冷靜。
“榮久簫,我真是受夠你了。”樑喬笙有些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忍着喉嚨間的顫抖,打開車門便匆匆離開。
到最後,幾乎是一路跑着離開。
榮久簫看着她奔跑的背影,還有那方纔微紅的眼眶,捏緊拳頭狠狠砸在了車門上。
“該死的。”一聲低咒,真是氣急。
樑喬笙一路跑着,越跑越快,風聲呼嘯着從耳旁而過,將她的眼眸吹得都有些睜不開。
終於是有些累了,轉角有一個白石的臺階,她坐到那臺階上,將臉龐埋入自己的雙腿間。
淚水肆意流瀉,無聲的嗚咽。
她不是在哭榮久簫今日的羞辱,而是在哭自己的傻。
到底是因爲什麼?就因爲榮久簫一句話,所以跑到寒風冷夜中等了一夜,還傻乎乎的想要跟他分享一下,她喜歡他的心情。
現在想想,她不禁有些慶幸。
幸好,幸好她沒有機會說出口,沒有說出自己還愛着他的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