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見修蘿豪爽,倒也沒什麼說得,紛紛站起來回敬她。
“好了,大家繼續喝酒吃菜。”
修蘿放下架子和手下們打成一片,雖然場面比較熱烈,但是私底下,心中的隔閡還是去不掉的。只是大家都當做其樂融融的,不去翻那些深沉在底下的東西。
一個人拍馬屁道:“修蘿,哦不,現在應該稱你老大了。你可真是女中豪傑啊,有能力有野心,我佩服。來這杯,我敬你。”
修蘿看了這個人一眼,面露笑容,道:“還是多虧了大家支持。要不然也沒有我的今天。
我也敬你一杯。”說着端起酒杯就喝了個底朝天。其他人拍手稱好。因爲這些都是高度的米酒,修蘿膽子大,酒量也大。
都說談事情,拉感情要在酒桌上進行,這一餐酒喝下來,大家對修蘿的感情已經拉近了很多。之後修蘿彷彿融入了這些男人裡面,模糊了性別,就在這些人裡面玩起來。
等到大家酒酣飯足,各自回去的時候,修蘿感覺自己已經到頂了。但是她勉強穩住自己的,保持住最後的形象,讓他們先走,說自己打算再坐幾分鐘。
大家走後,修蘿暈呼呼地打電話給李斯,讓李斯來接她。必要的時候,跟李斯示一下弱也是應該的,現在展示自己的柔軟和迫不得已,剛好可以讓李斯心軟。
李斯到的時候,修蘿已經暈倒在一邊裡。酒桌上杯盤狼藉,地上胡亂的擺着好多個高度酒的酒瓶,東倒西歪的一地。
一看這現場就知道他們剛剛喝了多少。再看到倒在一邊的修蘿,滿臉通紅,一身酒氣,差不多已經醉死了。
李斯到修蘿身邊坐下,喊道:“修蘿,你怎麼樣?”
修蘿好像沒聽到一樣,發出均勻的,粗重的呼吸聲。“怎麼喝這麼多?”
修蘿扁着嘴,悠悠地道:“不喝這麼多,我怎麼可能跟他們拉近距離!”
“唉!”李斯知道她的難處,只能嘆口氣。這個時候的修蘿確實很脆弱,這激起了他心底的柔軟,她不單單是一個組織的老大,現在也像是一個柔弱的女孩。李斯扶起修蘿,道:“我先揹你回去吧!”
修蘿沒有迴應他,可是卻十分信任地任他擺佈。這時候他們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李斯揹着修蘿走在月光之下,他揹着他的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回家,她對他完全信任,完全依靠。
這個時候李斯忘記了她所做的很絕的事,他們好像是一對情侶,男孩子揹着他心愛的姑娘回家。
修蘿醒來的第二天頭痛欲裂。腦袋昏昏沉沉的,裡面的神經跳來跳去,好像是在痛斥她昨晚喝得太多了。睜開眼睛看看,是在自己的房間。
她迷迷糊糊記得昨晚李斯把她送回來,還照顧她,給她擦身體,換衣服。李斯還是以前那個李斯。修蘿不顧自己的頭痛,笑了。果然李斯還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阮風墨在歐陽慕琛的錦江別墅裡過着衣來順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可是他過得並不是快樂。心中牽掛着阮輕語和皮軍野,使得他常常發呆,憂心忡忡。
歐陽慕琛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總不能跟他說,那兩個人已經遇害死了吧。小孩子接觸到死亡總是不那麼好。歐陽慕琛只能是讓他轉移注意力,希望他儘量忘記這兩個人。
如果當初他們不是不自量力地要照顧墨墨,現在也不至於到達這個地步。
這天阮風墨還是在客廳看電視,電視裡放着最近比較熱的動畫片《熊出沒》,熊大熊二兩個笨熊正在和光頭強鬥爭着。以前他很喜歡看這種搞笑的動畫片的,可是現在看起來索然無味。
他心中的不安感一直沒有辦法消除,甚至越來越強烈。他知道阮輕語和皮軍野都是很愛他的,不可能他不見了卻不想辦法找他。而且一般他們的電話都是可以接通的,可是現在卻一直打不通。
他們會不會出事了呢?他心中強烈的不安煎熬着他。歐陽慕琛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阮風墨愁眉不展,看電視也看不下去的情況,過去問他:“墨墨,怎麼不開心呢?”
阮風墨轉過頭看他,有一時的呆愣。他呆愣失神的樣子,讓歐陽慕琛覺得十分心痛。他以前都是活潑快樂的,現在卻一點也不開心。
“我,我在擔心我的大伯和小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好.他們,他們會不會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再也找不着了。”因爲緊張,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阮風墨的手緊緊地抓着沙發上的墊子。
看來這個問題是逃不掉了,歐陽慕琛也有點難過。他怕阮風墨接受不了,於是道:“你只是一個小孩子,沒有必要想太多的東西。你要知道,我們每個人都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
“可是我雖然是小孩,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前段時間我已經覺察到大伯和小姨的不同了,他們每天早出晚歸,每天都很累,不開心,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解決不了,可是每次我問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說讓我不要擔心。他們這樣說,我就不會擔心了嗎?”
“墨墨,他們只是希望你不要擔心,快快樂樂就好。畢竟你是小孩子,能力也小,並不能幫到他們什麼。”
“可是我不小了,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我知道他們一定是遇到了困難或者危險。雖然我不能幫助他們,可是我有知情的權利。”
看阮風墨如此堅持,歐陽慕琛斟酌着,是否應該告訴他實情。
看見歐陽慕琛思考的樣子,阮風墨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他求歐陽慕琛道:“你告訴我把,我想知道實情,不要再被隱瞞被欺騙了。”
歐陽慕琛被說動了,“這個,墨墨,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歐陽慕琛這麼說,阮風墨就猜測出來,他將要告訴他的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的心狂亂地跳動着,好像要從他的胸膛跳出來一樣,他覺得自己的呼吸被卡住了,好像要很用力才能呼吸一次。
他假裝鎮定地道:“你說吧!”
“你不要太難過,據我留在島上的人查到,皮軍野和阮輕語已經被殺害了。”
“被殺害了,被殺害了,殺害了,了”這句話一直在阮風墨的腦海了響起,他聽了一次,可是卻好像是怕他聽不明白似的一直在迴響。這句話殘酷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的小姨和大伯沒有了,從此以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阮風墨在短暫的沉默和驚訝之後,眼淚就飈了出來。他沒有壓制自己的悲傷,哇哇大哭起來。歐陽慕琛手忙腳亂地安慰他,把他抱在懷裡,可是阮風墨只顧着哭,根本沒有時間聽他說了什麼。
“墨墨乖啊,別傷心!墨墨乖!”
歐陽慕琛發現自己的語言十分匱乏,根本說不出口。他理解阮風墨難過的心情,最好就只剩下抱住他,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不停地說道:“墨墨乖!”
阮風墨哭了很久,他哭的過程中,阮風墨全程陪着他。下人看見阮風墨哭得那麼傷心,幾個小姑娘看見了都想跟着哭。冬戀已經跟着在一邊偷偷抹眼淚。
他太傷心了,大家都感覺到了。秦宇航來的時候看見一屋子人都悲傷不已,阮風墨和冬戀在哭,歐陽慕琛愁眉苦臉,簡直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悲慘的事。
他問站在一邊的另一個小丫頭:“怎麼了,這是?”
小丫頭看着他,扁扁嘴說:“不知道。”
秦宇航氣結:“不知道你哭什麼啊?”
“我沒哭!”可是她的表情已經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秦宇航安慰道:“好好好,你沒哭,你沒哭。”秦宇航算得上半個歐陽慕琛的家人了,他到沙發上坐下,問道:“怎麼了這是?”
歐陽慕琛一邊安慰阮風墨,一邊道:“就是墨墨想他大伯小姨了,後來我就把事情告訴他了。”
難怪哭得如此傷心呢!秦宇航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又說不出口。算了,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吧!
阮風墨聽到阮輕語和皮軍野的名字,繼續哭得十分難過。
雖然心裡設想過,有可能他們遇到了困難,也害怕過他們真的不在了,但是當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阮風墨還是無法接受。好好的兩個人,再也見不到了,這樣的事實太殘酷。
他們老師說過,人死了就是上了天堂過日子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可是他一點也捨不得他們。
阮風墨哭了半個鍾之後,漸漸地沒有了力氣。聲音變小,滿臉通紅,軟在歐陽慕琛的懷裡。
歐陽慕琛的身體不是很好,抱着阮風墨半個多小時,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也靠在沙發上。
秦宇航是過來跟歐陽慕琛彙報情況的,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彙報的時機,只能跟着坐在一邊。
他了解歐陽慕琛的情況,看他不舒服,伸手打算抱過阮風墨,讓歐陽慕琛休息一下。可是歐陽慕琛擺擺手拒絕了。最痛苦的時候,他希望是自己來安慰他,陪他共同度過。
“墨墨你別再傷心了,好好休息一下好嗎?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大伯和小姨看到你難過會傷心的。”
阮風墨哪裡聽得進去這樣安慰的話,他只知道他的小姨和大伯沒有了,以後再也見不着了。
“墨墨,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死了,其實就是離開了這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生活了。那個地方叫做天堂,那裡沒有爭鬥,沒有爭吵,每個人都很好,每個人都很快樂。難道你不想你小姨和大伯快樂嗎?”
阮風墨終於聽進去了,他奇怪地問道:“真的有天堂一樣的地方嗎?”
“嗯,有的。在天堂裡每個人都很快樂。每個人都很幸福。所以我們別哭了,祝他們在天堂裡過得開心,好嗎?”
“好。”阮風墨終於止住了哭聲,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累極了。漸漸在阮風墨的懷裡睡着了。
秦宇航看見阮風墨睡了,想說把阮風墨送回房間去。歐陽慕琛一見他有動作,立即用手勢制止了他。他用力的抱起阮風墨,雖然十分艱難,但是還是靠着自己把他抱了起來。
這是他作爲父親的義務,也是他的甜蜜的負擔。今生還能有一個兒子,這實在是讓他睡着了都要笑醒的事。以後他不能在頹廢了,他要擔負起父親的責任,做一個好爸爸。
他能想到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首先要把身體調養好,最起碼在墨墨需要擁抱的時候,伸手就能抱起他。這是每一個父親都能做的,給孩子溫暖的懷抱,有力的臂膀,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到。
阮風墨已經五歲多了,是個皮實的小夥子,體重自然不輕。秦宇航實在是擔心,歐陽慕琛之前走路都要靠輪椅,現在抱一個幾十斤的孩子會不會負擔太重。
他伸手過去想接住孩子,可是歐陽慕琛還是拒絕了。他先是站起來穩住自己,然後一步一步往阮風墨的房間挪去。
他走得不是很踏實,慢慢走着,有時候搖搖欲墜。其實最要緊的是手上的力度不夠,他很怕會摔着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實在是沒辦法堅持了,只能讓秦宇航幫忙。秦宇航總算有用處了,趕緊接過孩子,因爲他實在是看得提心吊膽。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纔看明白了阮風墨對於歐陽慕琛的意義。他對於他,是他的兒子,也是他活着的動力,是他願意變成一個正常的,奮發向上的人的源泉。
爲了阮風墨,他也不會再自暴自棄,不會再糟蹋自己的身體,不會再消極厭世,而是能夠重新揚起風帆,向前起航。
秦宇航抱着懷裡因爲哭累過去而沉睡的阮風墨,懷裡的孩子軟軟的,溫暖的,是一個生命,多麼神奇。他雖然不可以體會歐陽慕琛爲人父的心情,但是對於懷裡有個溫柔的小生命仍然感到欣喜。比小貓更可愛,這同樣讓他感覺到了小生命的可貴。
抱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這對於他一個大男子肯定沒有任何困難。他穩穩地小心地走出每一步,怕驚醒了他而細心的照顧着。
這個時候他很希望自己也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實在是父愛氾濫。他感謝阮風墨帶給歐陽慕琛的變化,感謝他的乖巧懂事,至起碼他來到這個家之後,沒有狠狠地折騰歐陽慕琛,而是很理智地接受了他是他兒子的事實。
這對於歐陽慕琛和整個黑氏財團都有着積極的意義。現在歐陽慕琛有心情管理財團之後,整個黑氏財團又重新煥發出生機,每個員工都感受到了財團正在恢復活力,而他們也感受都了希望就在前方。
公司裡的員工並不知道阮風墨的到來,不過他們感受到了總裁的變化。一個財團領導人的積極態度和消極態度是完全不同的。這個財團的員工也是。
歐陽慕琛跟在秦宇航身後,秦宇航抱孩子他很放心。然後給秦宇航打開阮風墨的房門,把孩子的小被子掀開,讓秦宇航輕輕地把孩子放到牀上,蓋上被子之後,才退出來。
讓歐陽慕琛給秦宇航開門還是第一次。果然阮風墨是歐陽慕琛的軟肋。
兩人到了書房之後,歐陽慕琛已經累倒在沙發上。他喘了會氣,纔拿起秦宇航送來的文件。
“這是什麼項目?”
西北那邊有個開發商想在城外開發一個新城,這是具體的項目材料。開發商想讓我們財團出資,他們進行管理和運行,不知道有沒有投資的必要。項目我看過,也看過那個新城所在城市的規模和發展前景,覺得不錯,可以投資,應該有不錯的收益。”
“現在國家支持西北部的開發,這個投資的方向還是不錯的。但是具體的事宜要調查清楚,別大意了。這個項目的開發商自己爲什麼不投資,讓我們出錢?”
“這個開發商是個之前在單位裡面工作的年輕人,叫做閔劍,很有想法和創見,自己就出來混了。因爲認識了一些政府部門的人,得到了一些特別照顧,所以有機會能拿到這個項目。但是因爲他本身沒有資本,所以只能到處拉投資。”
“這個人怎麼樣?可信嗎?”
“據說在業界的口碑不錯,現在還沒有詳細調查。”
“這個項目如果是真的,倒是值得投資。關鍵是合作人要可靠,如果不可靠,那我們的錢就好像打了水漂。你先讓人仔細調查下這個人的背景、爲人和能力再說吧!材料發一份給我。”
“好的,總裁。這件事已經在進行中了,應該不久就會有結果。”
“很好。”
“你也可以先讓集團裡面的評估專家評估一下,做個詳細的報告給我。”
“好的。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回公司了。”秦宇航起身要走,被歐陽慕琛叫住了。
“等一下,島上那邊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流星的人沒有什麼打的動作,倒是有個叫李斯的人,把皮軍野和阮輕語的屍體火化之後,安葬在島上的桉山墓園。”
“李斯是什麼人?”
“也是‘流星’裡的人。據調查是修蘿最得力的助手。”
“殺手也這麼有道義嗎?一邊把人殺了,一邊還幫人火化和安葬?”
“這個,我看修蘿並不是那種人。至於李斯這麼做,應該是他自己的意思。”
“這個李斯倒是有點意思。”
“是的。他們還在追查墨墨的蹤跡,現在怎麼辦?”
“還不死心嗎?墨墨只是一個孩子,他們爲什麼如此費盡心機?真的因爲他們心狠手辣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們手下的人也很奇怪。”
歐陽慕琛陷入了沉思。就殺手而言,他們一般都是有利益才殺人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殺的。
“難道說,墨墨有什麼關鍵之處是我們不知道的?”
“因爲他們認爲墨墨是歐陽慕琛的兒子,阮風華是‘流星’的前老大,估計也是因爲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可是阮風華已經死了啊!這跟墨墨有關係那也不重要了吧!”
“我覺得修蘿對於阮風華的死好像有什麼秘密似的,阮輕語和皮軍野之所以會遇害,也是因爲阮風華吧!”
“到底是爲什麼呢?”
“不知道!”
“一定不能把墨墨的消息傳出去。我看暫時不要讓他去公衆場合好了。”
“Boss,現在知道墨墨在這裡的人只有金鬱,只要金鬱不傳出去,那倒沒什麼問題。”
“我記得,金鬱好像並不知道墨墨的名字,她只是知道我有個兒子。”
“我看你還是要跟金鬱打一下預防針。”
“這件事我自己會考量的。
爲了阮風墨的事,歐陽慕琛始終放心不下。現在最好還是一切都不要動,保持現狀。要給阮風墨改名字的話,也會驚動到外面的人,如果說什麼都不動的話,也許大家都會把墨墨忽略了。
這天下午歐陽慕琛在書房裡呆到下人來叫他吃晚飯纔出去。
晚飯是和阮風墨一起吃的,兩人都沉默吃飯,沒有說話。歐陽慕琛偶爾給阮風墨夾菜,阮風墨都是默默地吃完。
飯後,歐陽慕琛說:“墨墨,我們到花園裡面散散步吧!”
“好的。”
歐陽慕琛先走,阮風墨跟在後面,兩人一起在花園裡面散步。花園裡的景色很美,空氣非常清新,夕陽的餘暉撒在草地上,花叢中,照在別墅的牆上,然後反光在院子裡。
歐陽慕琛放鬆自己的神經,讓兩人一起享受享受這天倫之樂。
“走了一會,歐陽慕琛坐在草坪上的藤椅上,道:”墨墨,去跟約翰玩會兒吧!”
約翰就是那隻訓練過的小狗。小狗在狗窩裡早就煩了,等着阮風墨和他玩呢。說到約翰,阮風墨終於來了點興趣,跑過去把約翰放了出來。約翰興奮得跳上跳下,來來回回地在阮風墨的身體跳。
阮風墨摸摸它的頭,伸出一隻手逗它玩,和它一起在草地上奔跑起來。
“墨墨,剛吃完飯,不要跑太急,走路就行了。”
“知道了。”
阮風墨不知道他的爸爸媽媽都去了哪兒,現在歐陽慕琛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是個好人,喜歡他,耐心聽他說話,每天都抽出時間來陪他,這讓他的心理暫時得到了安慰。
他害怕沒有親人的感覺。爸爸媽媽從離開的那天起,再也沒有消息過。這種等候的心情他已經怕了,等來等去都沒有再等來一點消息。媽媽被壞人捉走了,可能她遇到了困難,可能她打不了電話,她還活着嗎?這其實是阮風墨一直逃避想的事情,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會隱約擔心,所有他逃避去想。
可是阮風華是去出差而已,爲什麼也不打電話回來呢!他問過阮輕語這個問題,阮輕語總是說爸爸忙,等有空就會打來的。可是他等啊等,從來沒有等來過。
到後面,他已經覺得他永遠也不會來電話了,他已經不想再等了。
今天聽到皮軍野和阮輕語死亡的消息,對他的打擊很大。在爸爸媽媽不在的半年裡,他們每天陪着他,從來不曾離開,他對他們的依賴更是十分強烈。
他興趣缺缺地和約翰玩了一會,就不想動了。拿了一個小球,和約翰玩起了遊戲。
他把球丟出去,約翰飛快地跑過去,把球撿回來。約翰玩得興起,卻不知道自己小主人的心傷。
歐陽慕琛就在一邊靜靜地陪着他,看着他們,等到天漸漸有點暗了,歐陽慕琛才讓人把約翰帶回去,然後和阮風墨回屋。
他親自給阮風墨挑選衣服,打算幫他洗澡。可是阮風墨拒絕了,他說:“我是大人了,我可以自己洗。”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
“不需要,謝謝!”
歐陽慕琛只能幫他把衣服拿進浴室,然後放好洗澡水,就讓他自己洗了。洗完澡後,阮風墨感覺終於有了點精神,由於下午睡了一覺,現在並不覺得困。
幫他把頭髮吹乾之後,阮風墨想看電視。歐陽慕琛就在旁邊陪他。歐陽慕琛並不愛看那些節目,就讓人拿了一本書給他,他在旁邊看書。
電視裡的聲音很吵,可是對歐陽慕琛完全沒有影響。他小的時候,被關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裡,沒有電視,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他只能自己靜靜地聆聽外面的世界。他的世界是沒有顏色,沒有味道的。直到有一天聽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他才發覺原來世界可以這麼美妙。
那時候他天天都在等待寧晚晴,有時候等到了,她用甜美的聲音講着故事,或者和花草說話,或者自言自語。有時候她也會偷偷地哭,哭過之後又好了。
當然更多時候是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