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們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給嚇住了,大氣都不敢喘。
陸歷懷停下了筷子,轉頭陰冷地看着馬薇。
馬薇呵笑一聲,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對陸歷懷說:“呦,日子過得很滋潤啊,我的前陸總,不會不知道自己對面坐的女人是顧海老婆吧,和一個有夫之婦勾搭在一起的感覺怎麼樣?我估計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吧!”
馬薇邊說邊笑,我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大驚失色,先前她雖然知道我和顧海的關係,卻爲了自己的利益並沒有告訴關娜,現在她被陸歷懷炒了魷魚,也就無所顧忌了,我看着氣勢咄咄逼人的馬薇,知道她今天要跟陸歷懷撕破臉。
果然,馬薇怒向陸歷懷,放出話來:“我告訴你,陸歷懷,你不仁我不義,你如果敢讓我家難看,我絕對會要你一家好看!”
她說完,抓過手包,又怒氣衝衝地走了。
餐廳的經理走過來,詢問我們出了什麼事,陸歷懷沒有說話,臉色很不好。
我隱藏着心事,平靜地跟經理解釋說:“沒什麼,只是一場誤會,那位小姐是我的朋友。”
經理走後,陸歷懷的臉色才稍有緩和,可我的一顆心臟卻都被提了起來,我有點緊張的問陸歷懷:“她,會不會把我的事情,告訴關娜。”
如今,爺爺給我和陸歷懷一個月的約定,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若是在這種時候爆出我離過婚的事實,只怕我是徹底不會被陸家認可了。
陸歷懷知道我在擔憂什麼,擡起眼皮看了下我,就在我以爲他會開口安慰我時,他卻言簡意賅得說了一個字:“會。”
我的心情瞬間滑到了谷底,最後只能勉強吃了點東西,跟陸歷懷回了公司。
等我們到公司的時候,一個頭戴棒球帽,穿着立領風衣的小夥子,已經等在公辦室門口。
他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臉上還戴了墨鏡和口罩,他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我敏感地覺得他就是那個偵探的徒弟。
“你就是陸總?”
“是的。”
小夥子從風衣裡拿出一袋文件遞給陸歷懷,道:“這是元傑要我親手交給你的東西。”
陸歷懷接過,那小夥子便匆匆離去。
他開門走入辦公室,我跟着走進去,他把門反鎖,坐到沙發上,拆開文件袋來看。
我坐在他旁邊,看着他的動作,不知道這一袋裡又有什麼新情報,我希望不是馬行長的秘密。
這一袋裡沒有竊聽器,只有一沓資料,和照片。
陸歷懷迅速瀏覽了一遍,冷冷一笑,說:“果然被我猜中,顧海就是假借公司的名義圈錢,所謂的投資項目根本子虛烏有。”
我一怔,連忙拿過資料和照片來看,眼睛不由得瞪大,根據資料顯示:
顧海開設的只是一家空殼公司,根本沒有任何投資項目,涉嫌非法集資,而顧海名下最近的流動資金非常大,達到8千多萬,新增的固定資產,有一套新開售的別墅,價值六百多萬,及一輛保時捷跑車,價值一百多萬。
那些照片把顧海的別墅、名車全拍了下來,還有他提着行李箱從銀行出來,帶入別墅的身影,那隻箱子裡裝的應該是現金。
我咬牙切齒:“顧海明明富得流油,卻搞出一千三百多萬的共同債務坑我,他這種小人真是可惡。”
陸歷懷淡淡地說:
“有了這些證據,你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會派人盯着他的別墅,他把錢藏在別墅裡,肯定每天都要回去看一眼才放心,我直接上門捉他個現形,到時候他就不敢再玩花樣了。”
我感激地看着陸歷懷,道:“陸歷懷,謝謝你!”
陸歷懷陰冷地瞥着我,絲毫不講情面的說:“嘴上說謝謝,不如用身體來感謝。”
我臉一紅,忙顧左右而言他:“內個,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先出去了。”
我跳起來,卻被陸歷懷一把拉入懷裡,我一個踉蹌,倒在他的懷裡,看見他纏着紗布的手掌託着我身體時,連忙驚呼:
“你的傷——”
他卻淡淡地說:“沒事,早好了。”
“不行不行,紗布還沒有拆呢。”
我不依,掙扎着站起來,他要是再一次出血,我可擔待不起。
陸歷懷擡頭看我,張嘴道:“要不然等我拆掉了紗布,你再重新隆重地感謝我一次?”
噯?
我當然曉得陸歷懷話裡的意思,羞得臉紅似猴子屁股,連忙說:“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什麼。”
“那你現在答應我。”他低下頭,鼻尖像小孩一樣的磨蹭着我的脖子,就跟在求歡一樣。
想到這裡,我臉更加的通紅,甚至有不安的因子在我體內流竄,我緊張的難以呼吸。
陸歷懷見狀,低低哼笑一聲,然後伸出手點了下我的鼻頭,語氣曖昧而沙啞的說:“眯眼睛幹什麼,想在辦公室裡?恩?”
我聽着他的話,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抱上辦公桌,生吞活剝了似的,於是趕忙從他的懷抱裡逃脫出來,說了一句纔不是呢,快點工作啦!然後就打開辦公室們,跑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我彷彿聽到陸歷懷的一聲輕笑,那低低的聲波,聽在耳朵裡,感覺真好。
我一直到走到窗邊的時候,才徹底舒了口氣,望着窗外的藍天,想到即將擺脫鉅額債務和顧海的糾纏,重獲自由,不由得心情小小激動。
長達一年的不幸婚姻,終於要說再見了。
等到我徹底解放的那一天,我一定要開一瓶貴貴的香檳來慶祝。
徐蘭來上班,看見我時,驚訝地說:“沈秘書,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也剛到。”我對徐蘭微笑,心情是開朗的。
兩天後,週末的下午。
陸歷懷接到消息,顧海正從外面開車回別墅,一個人。
他二話不說,開車帶我直奔顧海的別墅而去。
那套別墅座落在風景區旁邊,環境清幽,空氣清新,非常適合居住,顧海真懂得享受。
陸歷懷的車在別墅門前停下,小別墅前停着顧海的保時捷,及幾輛普通的小汽車。
想到我們結婚的時候,顧海連個婚戒都沒有給我買,離婚的時候,卻送了我六百萬的債務,果然不愛哭的孩子就沒有糖吃,賢妻良母,早已經慢慢變成了貶義詞,想想,還真覺得諷刺。
我跟着陸歷懷下車,房門沒有關死,陸歷懷推門直入,我也跟着走了進去,每走一步,我心上的負重,便輕鬆一分。
門推開了,只見客廳裡滿是不務正業的小青年。
而此時,顧海已經被這幫小青年控制在沙發上,腳邊放着一隻打開的行李箱,裡面是滿滿一箱子的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