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餐做的很簡單,但是安云溪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感。她可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穿着一身家居服給自己做早飯呢。
“什麼時候學會的?”她之前都沒有見到過陸希堯下廚,還以爲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廚藝,卻沒有想到會給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大學的時候,想和你求婚的時候。”本來打算畢業之後就結婚的,他不介意每天都爲她準備三餐,但是卻沒有想到之後卻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這一頓遲來的早餐,遲到了三年。
安云溪眼中氤氳着水汽,低下頭將那些酸澀全都壓了下去。她不知道該說是命運對他們苛刻,還是應該說是眷顧。那些誤會差點讓他們生死相隔,這輩子都找不到和解的機會,但是後來的事情,卻又讓她完全放下了芥蒂,讓他們重新走到了一起。
“怎麼了?是不是不合胃口?”陸希堯看着她低着頭,將身上那和自己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圍裙都解下,走到她身邊,將手掌落在了柔軟的髮絲上,揉了揉。
安云溪被他這樣的動作弄的心緒更加的複雜,她隱忍的將要落下的眼淚都逼了回去。她彎了彎嘴角,擡起頭看着男人說道,“沒事,你別擔心我。既然你手藝這麼好,那麼以後家裡都讓你做飯了。”
陸希堯看着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俯下身和她持平,“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輕輕地在安云溪的眼睫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好好吃飯,可能你肚子裡面已經有我的小女兒了。”
“你說什麼呢!”安云溪之前的複雜情緒一掃而空,她聽着陸希堯調侃的話,忍不住的反駁道,“宴宴還在羅斯切爾德莊園呢,你現在就想着要他的妹妹,你就不擔心宴宴會吃醋麼?”那麼一個小孩子,和她分開已經很久了,安云溪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了。
“明天我們就去把孩子接回來。”陸希堯明白她的擔心,將她嘴角的牛奶抹了抹,“快好好吃早飯。”
他們和裴若初約的時間是在中午,因此也不需要太着急,只是他們早上起得比較晚,待會休息一下收拾好自己就可以出門了。陸希堯大清早的就打電話讓傅間送來了衣服。
傅間聽到自家老闆的聲音,差點沒從睡夢中嚇得跳起來,一定是夢吧!不然那個失蹤的人怎麼就突然的出現了,還大清早擾人清夢的給他打電話。
這一切都在他見到陸希堯的時候,確認了。他知道安云溪是去找陸希堯了,也知道之前是有陸希堯的蹤跡,但是卻沒有想到人回來的這麼快。傅間那一瞬間就啞巴了,連平時做慣了的事情都有些手足無措。
回到公司處理那些雜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陸氏旗下的員工是不知道陸希堯的消息的,總以爲以後就有安云溪和羅斯切爾德家族作爲靠山,他們的工資和福利都不會下降,陸氏會發展的更好。其他的也就沒有多少擔心了,畢竟他們的飯碗還在。
只有那些核心的管理級,有些不太適應,陸希堯雖然平時冷着臉,但是在決策上還是很正確的。他們是看着陸氏一步步向上的,要是知道陸希堯回來,估計得高興瘋了纔是。
“我和若初他們約了私房菜,在Y國吃了那麼久,很想念江城地道的菜了,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和她相比,陸希堯應該是離開更久了,她沒有問在小島上陸希堯吃的是什麼,在這種氛圍之下,她並不想提這樣的事情。
“按照你的口味就好,你喜歡吃的就是我喜歡的。”
安云溪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掃了陸希堯一眼,便放下了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脣,“我上樓換衣服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過分,明知道今天要出門見人,還在她脖子上啃出了那麼多的痕跡,她今天早上洗漱才發現了。還好現在的天氣戴着絲巾也不突兀。
儘管如此,安云溪還是用遮瑕膏將那些痕跡掩蓋了下去。等她處理好了走出來卻看到陸希堯已經換好了衣服。純手工定製的皮鞋踩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黑色的西裝與雪白的襯衫乾淨而又奢侈,就連袖口的鈕釦花紋都顯得十分別致,帥氣逼人的臉上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鋒芒內斂,氣場格外的足。
“你這是要去參加宴會麼?”安云溪有那麼一瞬間晃花了眼睛,她從上到下打量了陸希堯一眼,只覺得無可挑剔,就連耳朵邊的碎髮都特意打理過,安云溪不是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是怎麼做到將自己收拾到這樣的程度的。
“有麼?”
男人將額前的碎髮理了理,擡手便解開了自己襯衫上面的兩顆釦子,隱約露出了裡面的肌肉,“可以走了麼?”
安云溪點了點頭,仔細看其實也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難道是因爲之前在Y國的印象太深刻了,男人在顧適手下的時候總是穿着黑色的T恤,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休閒,卻又另外一種帥氣。
等安云溪到達私房菜館的時候,才發現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封敘穿的也格外的好看,這兩個男人簡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和裴若初就像是附帶的一般,那些人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怎麼都挪不開,甚至服務員都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我們先進包廂吧,別堵着門口了。”安云溪只覺得壓力特別大,站在這個優秀的男人身邊,還要面臨那些人的打量,估計都在猜測這樣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是啊,我們先進去吧,有話等之後說。”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最後都不約而同的轉了過去,他們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對立的氣場。封敘看不慣陸希堯,陸希堯也看不上封敘,一日是情敵,就算是以後見面,也不會忘記該有的警惕。
“封總別來無恙,好久不見了。”
“陸總也是一樣,聽說在外面受了不少苦。”
安云溪看着他們第一輪交鋒,只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初封敘不是還幫着去找陸希堯呢,現在怎麼就突然變臉了。
“先點菜吧,封敘你想吃什麼?”
陸希堯的眼神轉到了安云溪的身上,安云溪覺得肯定是自己看錯了,不然爲什麼會在陸希堯身上看到一絲委屈,“你想吃什麼也和我說。”她又多加了一句,感受到男人那有壓迫力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小氣!不就是問一問封敘要吃什麼!
封敘放下了菜單,將菜單推到了裴若初的身前,“你點吧。”
裴若初從進門開始就保持沉默沒有說過話了,原本她和安云溪是好朋友,理應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之前的那番話她還沒有勇氣當着兩個男人的面說出來,只能私下找機會和安云溪和解。於是她感覺自己在這裡的處境是尷尬的,現在封敘將菜單給了她,她只覺得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
“若初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安云溪微笑着說道,經歷了這麼多,倒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在意了,尤其是和裴若初之間的小摩擦。而且她看着封敘和若初也是很相配的,封敘或許自己都不知道他對待若初有一份不同的。
“哦哦好。”
四個人將私房菜館的招牌菜都點了一個遍,安云溪急切的想要感受到真的回到江城,她感覺自己的味覺都被Y國的菜給荼毒了。兩個男人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吃飯上,而是互相試探。
“陸先生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同。”封敘也察覺到了陸希堯的改變,一種本能的反應。封家並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暗地裡也有不少的灰色產業,甚至封敘手下有不少人是和陸希堯的一樣的,因此他對於這些比較瞭解。
“是麼?”陸希堯並不想就這個問題深入的討論,只希望這個男人吃完趕緊走,別在他面前礙眼了。雖然明白雲溪不會喜歡上封敘,曾經也沒有喜歡過,但是這是出於一種佔有慾作祟。
封敘看着他這副模樣,也不會自討沒趣,他轉頭就用公筷給安云溪夾了一筷子她喜歡吃的菜。他很明白陸希堯的弱點在哪裡,這一筷子下去陸希堯的臉色立馬就鐵青了。
安云溪擡頭看着封敘,她沒有忘記觀察裴若初的表情,看着裴若初隱忍的目光,安云溪也沒有了胃口。她並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好朋友的痛苦之上。
“我去一下洗手間,若初你要一起麼?”有兩個男人在場,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繼續待下去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樣的事端來,或許她和裴若初之間的裂縫會變的越來越大。
“嗯。”裴若初放下了筷子,應了一聲便跟着安云溪走了出去,她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封敘,發現對方的目光都在云溪的身上,她忍不住神色黯然。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處於絕境之中便不會感覺到什麼,一旦有了一點希望,就想要更多。這段時間和封敘的相處,讓她變得越來越貪心,她已經不想當一個合作者了,想當他愛的人,想當他每天早上醒來第一個能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