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可是結果呢?爸爸把什麼都給了你,這麼多年,我爲了他爲公司做了多少,可到頭來不還是比不上你這個親生女兒嗎?至於你,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好像世界上就你最好心的聖母樣子!你爲我做什麼了?從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要搶!可你搶走了又不知道珍惜,維駿是這樣,景軒也是這樣!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離開了,等到景軒願意娶我了,你爲什麼要回來,你現在回來又爲了什麼!”藍若琳已經不再想做任何的掩飾了,這麼多年,她當這個好姐姐已經當得夠久的了!
如今將什麼話都說出來,她反而覺得通體舒暢。
藍若溪無奈的一笑,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藍若琳認定了是她搶了她所有的一切,她心裡早就認定了。
“藍若琳,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搶你任何東西,我跟維駿是兩情相悅,我跟賀景軒是合法夫妻,如果真要說搶,當初也是你插足進我的婚姻,如今你跟賀景軒如何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釋,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讓賀景軒放棄,我求之不得,不過,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跟他好像至今都還沒有離婚,這話是他說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求證,如果你們真的要準備婚禮了,那請你先讓他把離婚協議給辦了吧,我隨叫隨到。”藍若溪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即便是姐妹情分日漸淡薄,但她的確沒有想到,原來這麼多年的親情在藍若琳的心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埋怨,她一直以爲藍若琳在他們家裡生活的很開心,她和爸爸一直小心的保護着她的情緒,生怕給她一點委屈受,會覺得因爲自己不是藍家的女兒而有差別對待,可事到如今,他們做過的那些努力反而變得可笑至極。
剩下的事情,藍若溪可以單獨跟律師交流,這間辦公室她已經呆不下去了。
藍若琳看着他們離開,整個人都已經愣住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藍若溪剛纔說他們還沒有離婚是什麼意思?
她不相信!如果他們還沒有離婚,那她算什麼?
當初都以爲藍若溪葬身火海,過了兩年,安琳秀就讓賀景軒去辦理離婚手續了,怎麼可能還沒有離婚!
藍若琳身子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她伸手一扶,軟軟的靠在沙發上,看着偌大的簡潔明朗的辦公室,突然有種可笑的感覺。
這麼多年,她委曲求全,咬牙努力爲的究竟是什麼啊?
她以爲她在藍賢文面前做的足夠好,她將藍氏經營的更上一層樓,藍賢文會將藍氏交給她,結果她卻什麼都沒有。
她以爲她溫柔小意的陪在賀景軒的身邊,就是鐵打的心也該被她捂熱了,可到頭來,她卻淪落成人人喊打的小三。
如今,藍若溪不僅要拿走藍氏,連賀景軒都要搶走,那她還剩下什麼?
不會的,她不相信,肯定是藍若溪騙她的!
藍若溪這個賤人,慣會用以柔弱爲武器,耍一些陰謀詭計,她纔不會上當,景軒肯定早就跟她離婚了。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不離婚難道還要等她回來嗎?
藍若琳拿過手機,臉上強顏歡笑,可是手機通了卻遲遲沒有人接。
她反覆的打過去,心亂如麻,爲什麼賀景軒不接她的電話?爲什麼!
難道跟藍若溪在一起,他連她的電話都不能接了嗎?
藍若琳擡手擦了擦眼淚,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當年在孤兒院,她什麼都沒有,一手的爛牌,她卻有辦法讓藍賢文收養她,這麼多年,她也坐上了藍氏最高的位置,她還跟賀景軒重逢,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些統統都是她不肯輕易認輸的結果。
對,不能認輸,她還沒有爭取過,怎麼就能認輸。
藍若琳自知不能坐以待斃,她要主動出擊,賀景軒既然不接她的電話,那她就去公司找他。
藍若溪跟律師去公司對面的咖啡廳,剛剛坐下打算進一步洽談之後的事宜。
其實她要宣佈遺囑不過也是心裡堵着一口氣,那天她看到爸爸的房間看到雜亂的屋子,一時氣憤不過太沖動了,總想要給藍若琳一點教訓。
可她的確沒有想到爸爸竟然會將藍氏交給她。
藍若琳說爸爸不疼她,可她哪裡懂得爸爸對她的好。
爸爸雖然將藍氏給了她,但也將藍宅給了藍若琳,藍宅就是藍家的象徵,如果爸爸真的不把藍若琳當成女兒,怎麼可能會將藍宅留給她,而不是留給他親生女兒。
說到底,爸爸心裡還是疼她,將藍宅留給藍若琳,那她住着也會踏實,不會有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可藍若琳卻根本不懂爸爸的苦心。
藍若溪疲憊的一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親人翻臉更讓人疲憊的。
其實她哪裡會真的將藍氏搶過來,這麼多年,藍若琳爲藍氏的確付出了很多,她也確實不會經營公司,哪怕藍若琳再不是,但在她心裡仍舊忘不了那麼多年的姐妹情。
藍若溪剛剛落座,連咖啡都還沒點,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藍若溪接了起來:“喂,你好。”
“是藍小姐嗎?我是厲景行,賀總的特助,賀總在公司突然暈倒了,你能來醫院一趟嗎?賀總之前好像一直都給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具體的情況,到了醫院不知道該怎麼跟醫生說。”厲景行語速不快卻難掩焦急。
藍若溪其實是不想去的,都已經有人將他送去醫院了,她又不是醫生去了又能有什麼用。
厲景行好像清楚她的想法,她還沒開口,厲景行已經嗤笑了一聲:“藍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來,反正藍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對賀總視而不見了,當初在機場,賀總渾身浴血,藍小姐還不是說走就走。”
藍若溪豈會聽不出厲景行言語間的諷刺,不過她也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只是,賀景軒突然暈倒了,也不知道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因爲別的什麼事,畢竟她纔剛知道他竟然還得過厭食症。
藍若溪告訴自己,她之所以去完全是看在他是瑞瑞爸爸的份上,並不是她不忍心。
“抱歉,我突然有點事,我們下次再約好嗎?”藍若溪抱歉的說道。
律師點了點頭:“沒關係,你先走吧,我在坐一會。”
藍若溪開車到了醫院,去護士臺諮詢後才找到病房。
門外站着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沉着一張臉在跟醫生說着什麼,眉頭蹙的緊緊地。
藍若溪思量着,這男人是不是就是電話裡的厲景行。
厲景行一擡頭就看到了藍若溪,微微點了點頭,又轉頭去跟醫生說道:“做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吧,這次發燒看看有沒有別的原因,還有安眠藥的劑量加重了一倍,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之前得過厭食症,在美國治好了,最近可能是復發了,他之前的病例已經發過來了,專家這兩天也會到,到時候請專家會診吧。”
厲景行站在門口擋住了病房門,藍若溪只好站在一邊聽他跟醫生的對話,不過讓她驚訝的是,安眠藥是怎麼回事?
醫生離開後,厲景行纔將目光落在藍若溪的身上,雖然那過去的四年,他對她早就了深入的瞭解,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面她的真人。
她本人比照片裡靈動的多,白瓷般的小臉看不到一點瑕疵,一點也不像四歲孩子的媽,烏黑的長髮披在肩頭,眉眼轉動間有種說不出的嫵媚,並不會讓人驚豔的五官拼湊在一起卻讓人格外的舒服,這大概就叫做“耐看”。
“藍小姐,謝謝你能來。”厲景行似真似假的說。
不過藍若溪卻自然的把這話當成了他的調侃諷刺,不過她不在意,淡淡的問道:“他怎麼樣了?今天早上他就有些發燒了,不過已經吃過退燒藥了。”
“送到醫院已經40度1了,再燒一會就要變肺炎了。”厲景行面無表情,連聲音就沒有絲毫的起伏,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揪心。
“對了,他昨天還吐了,去了醫院,是前晚宿醉造成的,他以前好像胃出血做過手術,昨天也是胃疼的厲害。”藍若溪盡職盡責的將她所知道的都告訴給厲景行。
厲景行聞言,也點了點頭,一臉的不在意:“恩,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還死不了,就這點小事算什麼,他大面積胃出血險些切掉一半的胃都還敢酗酒,現在光是發點燒算什麼,沒事的。”
藍若溪不是不知道他故意說給她聽,可還是忍不住蹙了眉頭:“已經胃出血了還喝酒?你們都不管嗎?”
厲景行嘲諷的一笑:“我們算什麼,怎麼管?再說了老婆孩子葬身火海,別說是他了,就是我也只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喝到胃出血怎麼了,做完了手術出了院再繼續喝唄,白天工作晚上喝,沒有酒精的麻痹連覺都睡不了,不過你放心,現在賀總好多了,不必再用酒精促進睡眠了,他吃安眠藥也能睡得着,只不過過去的劑量不起作用了,就只能加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