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身邊這個讓她疼愛而又讓她感到可怕的男人,還在呼呼死睡。林雯只好僵硬着身子不動,她要堅持等他去了辦事處才起牀,查看他的QQ。
過了一會,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覺醒來,她的身邊是空的,朱曉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她的心一陣發緊,連忙翻身坐起來,一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她拿出手機撥朱曉明的號碼,還好,通的。她心裡一鬆。可是手機響着,卻一直沒人接,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她合了手機,只過了一會兒,就重撥過去,手機裡卻傳來“你撥的號碼已關機”的聲音。她的頭嗡地一聲,象遭人打了一棒。
她臉色頓變,呆在牀上不動了,頭腦裡卻熱烘烘地亂起來。她想想,眼淚就禁不住奪眶而出。他難道真是一個騙子?她的心裡一陣刺痛。
不行,得去找他。要是他逃了,那就完了。她想到這裡,迅速穿上衣服,連臉也來不及洗,就開門撲下樓,打的直奔朱曉明的辦事處。
四周的高樓彷彿都在猙獰地跳躍,街道也在陽光下扭曲地起伏,排成長龍的車子比烏龜還要爬得慢。只有行人象有催命鬼催着一樣,在車子與車子之間的縫隙間,不要命地繞來繞去穿行。林雯急死了:“師傅,請你開快一點,好不好?”
“你讓我插翅飛啊?”司機無奈地說。
“你超過這輛車子嘛。”她一路上不斷地摧着司機。她撲到朱曉明的辦事處,一進去就問他的助手小茅:“朱曉明呢?”
小茅說:“朱總?朱總剛剛走。他一進來,就有些慌張地對我說,他有事要出差,馬上就去機場。”
她眼前一黑,兩腿發軟顫抖起來,身子搖晃着要倒下來。“你怎麼啦?”小茅以爲她要栽倒,想上來扶她。她伸手搖了搖,強撐着站住,轉身往外走去。乘電梯來到樓下,她攔了輛出租車說:“去臨汾路派出所,越快越好。”
司機問:“什麼事怎麼急啊?”她沒好氣地說:“我要去攔住一個人,快點開啊。”
出租車這才箭一般射了出去。終於開到派出所。林雯付了車錢,說了聲謝謝,鑽出車子,神色慌張地走進去,對裡面一個值班的民警說:“警官,快,快幫我去攔住一個人。”
民警見這名三十左右的美女臉色蒼白,嘴巴發抖,精神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安慰她說:“你不要急,慢慢說。你姓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姓林。”林雯急得跺着腳說,“他已經打的去了機場,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我,被他騙了十萬元錢,還……快,求求你們,幫我去攔住他。”
民警說:“你先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才能幫你啊。”
林雯焦急萬分地說:“我被一個男人騙了。他叫朱曉明,他說他是河南焦作人。我們是在網上認識的。他說他是本科學歷,開始是一名政府公務員,後來下海做生意。我們見了幾次面,互相有好感,就同居了。他讓我與他一起做生意賺錢,我就湊了十萬元錢交給他。沒想到昨天晚上,我發現他與別人互發短信,後來卻全部刪除了。今天一早,他不聲不響就走了,我醒來後打他電話,他開始不接,後來就關機了。剛纔我到他辦事處,他下面的人說他去了機場。他要逃跑了。快,你們就做做好事,幫我去攔住他吧。”
民警作了記錄後說:“光憑你這樣說,我們怎麼能認定他就是騙子呢?你有沒有其它的證據?”
“有,他給我寫過一張十萬元的借條。”林雯着急地說,“我這就回去拿。”
民警說:“僅憑這個借條,我們也不好去機場爲你攔人。再說,你去拿來了,他很可能已經乘飛機走了。他不是有辦事處嗎?你可以等他回來,再去問他要嘛。”
林雯說:“估計他不會回來了。他的辦事處裡,只有兩張辦公桌,別的什麼也沒有。”
民警問:“那你到他的老家看過嗎?”
“沒有。”她後悔莫及地回答。
“看過他的身份證嗎?”
她更加後悔地搖搖頭。
“他的學歷證書呢?”
“也沒有。”
“你們同居了多長時間?”
“快兩個月了。”她羞澀地小聲說。
“唉。”民警嘆息一聲說,“都說戀愛的女人會變傻,看來這是真的。”
林雯幾乎要癱倒。民警不幫忙,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攔得住一個大男人呢?她想打的去機場找他,可她一看時間,已經快九點半了,說不定他已經坐上飛機走了。她神情麻木地走出來,到樓下才想起打電話向單位請假。然後打的回家,一頭栽倒在牀上,嗚嗚大哭起來。
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現在叫我怎麼辦哪?讓我拿什麼還爸爸媽媽七萬元錢啊?我又如何面對親朋好友啊?嗚嗚嗚……她埋在枕頭底下哭得昏天黑地,這就是要我的命啊……
最讓她痛不欲生的,還是自己的感情被玩弄和欺騙了。朱曉明這一走,她的主心骨彷彿被突然抽走了一般,心裡感到萬分地空虛和難過。她扒在牀上,身上沒了一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