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曉明正準備在最後享受幾天以後就突然失蹤時,卻被林雯提前發現了。
這天吃過晚飯,朱曉明主動拿了內衣內褲,去衛生間放水沖澡。衝完澡,他裹着一條潔白的浴巾走出來對她說:“你也去衝一下吧。”
這是他想作愛的信號。平時,他們都是這樣達成默契的。誰想要了,誰就先去放水洗澡,然後再叫對方去洗。可是今晚,林雯卻沒有性趣:“我今天忙了整整一天,太累了,一點也不想動,明晚吧。”
朱曉明就狎暱地坐到她身邊,伸手來摸她的胸脯。她一把打開他的手說:“輕骨頭,討厭。”朱曉明這才乖乖地退到沙發一側,看起了電視。林雯疲乏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走進臥室早早上牀休息了。
一覺醒來,她朦朧覺得昏黃的牀頭燈下,閃着一道微弱的亮光。睜眼細看,她的面前豎着一個小型的熒屏。哦,是他的手機屏幕在閃亮。
他在發短信?跟誰?林雯心裡一沉,警覺起來。她連忙閉上眼睛,只用眼角的餘光偷窺着他。朱曉明沒有發現她醒來,依然神情癡迷地在手機屏幕上打着字。他的手擡得太高,林雯看不清手機屏幕上的字,心裡象有無數的蚊子在叮咬。
打好字,他按發送鍵發了出去。然後將手機塞在枕頭底下,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就靜靜地靠在席夢思牀背上等待回信。
一會兒,手機唧的一聲來了短信。他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仄過身去偷看。
林雯真想坐起來,搶過他的手機,來他個鐵證如山。可她不是那種沒有函養的女人,萬一他不是與女人互發短信,那不就太難堪了嗎?她咬緊牙關忍住了衝動。
朱曉明看完短信,做賊心虛地掉頭看了看她,又打起字來。林雯的身子奇癢難忍,只想翻身坐起,看他到底在跟誰發短信。
憑女人的直覺,林雯感覺他的心中一定有秘密。他們同居快兩個月了,開始一陣還好,可不到兩個星期,他就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但哪些地方不對勁?她還說不具體。只是覺得他有時心神不寧,表情詭異,有時又神情癡迷,心事重重。
有時還對她顯得過分熱情,甚至言不由衷。這幾天,尤其是他拿到錢後,好象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連也沒有以前那麼富有激情,專注努力了。
林雯耐心地等待着,想等他睡着了,纔看他的短信。可要是他全部刪了怎麼辦呢?刪了就看他的QQ。看來是得悄悄偵探一下他的情況了。她裝作在睡夢中一般,說着一句含糊不清的夢囈,翻了個身,又呼呼地睡了。其實,她的後背一直在敏感地觀察着他的動向。
終於,牀頭燈滅了。席夢思牀波浪般起伏了一下,平靜了下來。她這才睜開眼睛,看着牀前的電腦檯和腥紅色窗簾,屏住呼吸等待他入睡。
夜深了,小區裡萬籟俱寂。臥室裡也只有兩個人韻律不同的心跳聲。
好容易從牀的那邊傳來他均勻的酣睡聲。林雯輕輕轉過身子,擡頭看了看他,感覺他已經睡死,就從他的身子上邊伸過手去,象摸魚一樣摸索了好一會,纔在他的耳邊摸到了手機。她緩緩抽出手機,手機已經關了。她把手機蕆到被窩裡打開,然後拿出來,按出短信翻看起來。可看來看去,除了兩條以前發的短信外,什麼也沒有,說明他已經將剛纔發的短信刪除了。刪除,就說明有問題!
她真想推醒他,問個明白。可是她氣呼呼地想了一會,又覺得不能這麼衝動,還是應該先弄弄清楚,纔跟他交涉。萬一是個誤會,那就要惹惱他,弄不好還會失去他。她再也睡不着了,眼睜睜地看着天花板出神,心裡難過得真想大哭一場。最讓她感到可怕的是,她已經給了他十萬元錢。要是他真的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甚至是個騙子怎麼辦?還是先穩住他,等明天弄清真相後,馬上去他辦事處要錢。
別神經兮兮的,也許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她想想,又開始安慰自己,他對你還是真心的,怎麼不是啊?他對你是那樣地體貼關心,又是那樣地百依百順。每次出差回來,他不是給你買吃的,就是買穿的……一個人的有些行爲和動作,做假是做不出來的。這樣想着,她就將他的手機塞回原處,繼續裝睡。
天漸漸亮了,小區裡開始有人聲和汽車聲傳來。一道亮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一隻小鳥飛到窗櫺上,跳來跳去,唧唧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