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翔太和澤被關進這裡之後,我們很少再見過他,現在的他面黃且瘦,眼睛深深陷進眼窩裡,臉小了很多,鎖骨高高聳出來。
翔太和澤半供起身體,不停在劉鑫腿上蹭,嘶啞道:“我不要在呆在這,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說話的語氣早沒有當初的趾高氣昂,像是條好吧狗,不停搖尾乞憐。
劉鑫彎下腰,低聲道:“喲,現在知道求我們了,你早幹嘛去了?”
翔太和澤道:“我知道我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但那些事都是何先生吩咐我做的……”
“你行了!”劉鑫打斷,“別做錯事就往別人身上腿,手腳長你身上,他叫你幹嘛你就幹嘛,那他叫你吃屎,你吃嗎?”
翔太和澤一定是處在了崩潰的邊沿,並沒聽懂劉鑫這句話潛在的意思,忙點頭應道:“吃,只要是何先生的吩咐,我們都必須照着做……”
劉鑫一臉險惡,道:“我呸,你他媽別噁心人了!草,我不管你是聽誰的吩咐,總之當初是你非要我們海鮮樓,我們不給,你就初唆使陶雄燒我們的海鮮樓,之後又讓陶雄對我們趕盡殺絕……”“我沒有,”翔太和澤急着打斷,“綁架你們是陶雄自己的注意,猴子的死也跟我沒關係,我沒插手過,你們別賴我,什麼事都跟我沒關係……我只是何先生的幫手,我做的每件事都是聽他的,是他讓我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弄到你們海鮮樓,是他的吩咐,陶雄和蔣幹纔會什麼話都聽我的,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這兒,放我走,放開我……”說着趴在地上,想青蟲一樣扭着身體,朝門口爬去。
劉鑫一把將柺杖戳在翔太和澤的後背上,喝道:“什麼沒關係,老子這條腿就是因爲你和陶雄勾結,才被整成這個樣子!媽的,現在知道求饒了,我他媽也打斷你的四條腿,再扔你出去你,你幹不幹?”
翔太和澤半瘋,半清醒地說:“不要!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做什麼事聽何先生的吩咐,我就是個傀儡……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是無辜的,我真個是無辜的……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這,再呆在這我一定會發瘋的,我不要當瘋子,我是日本人,你們非法居留,我的日本政府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狗漢奸,我他媽最恨你這種賣國賊!”劉鑫低罵。
“放我走,我不要呆在這種地方……放我走……”翔太和澤低喃,不停在地上扭動,發出‘吱吱呀呀’奇奇怪怪的聲音。
我緩緩走到他邊上,從上往下俯視他道:“放你出去?你覺得你還能去哪?何先生已經對外宣佈了你的死訊!”翔太和澤一聽,忽然停止了扭動,我繼續道:“用你剛剛自己的話說,你只是他的傀儡,你活着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就算現在我們放你出去,何先生也一定會派人把你碎屍萬段,屍骨不留。”
劉鑫道:“媽的,乾脆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免得你繼續在這受苦!”說着朝房間裡看了看,在牆角的一張木桌上拿過一把半米長的砍刀,凶神惡煞地走進翔太和澤。
翔太和澤被劉鑫突然的舉動嚇得不輕,更加瘋狂地在地上扭起來,“不要,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劉鑫怎麼會聽他的求饒,將刀高高舉起,還沒落下,傳來殺豬似的慘叫。
劉鑫滿臉帶笑,罵道:“我草,老子還沒看下來,你他媽的叫什麼叫?”
翔太和澤嚇得臉色煞白,顫抖着求饒道:“求求你們放過我,我真的……真的只是幫何先生辦事,我不是……不是有心和你們做對,如果你們……你們放了我,我……我以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不會渡口鎮,我發誓……”說完還掙扎着像糉子一樣的身體,不停在地面上移走。
劉鑫並不急着殺他,只是高高舉起刀,笑道:“放過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懂不懂?”
翔太和澤一臉茫然,道:“我……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什麼意思?”
“草!”劉鑫忍不住低罵,“你他媽只是個假日本人,還他媽給老子裝不動中文是不是?媽的,老子先砍掉你們的大腿,再割下你的耳朵,挖掉雙眼……”“不要啊……”翔太和澤大叫,正好爬到被捆在板凳上的豐田司機邊上,他先是本能的往後看了一眼,但轉過身愣了一兩秒,再次轉頭看,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豐田司機臉色也不好看,表情像是很驚訝。
劉鑫笑嘻嘻道:“爬啊,看你像跟發脹的錘子樣,沒想到還能爬的這麼快,你說我是先砍你的左腿,還是右腿,或者兩條一起砍……”
我忙上去拉住劉鑫,把翔太和澤用力一拉,指着豐田司機問:“你認識他?”
翔太和澤木訥地點點頭,又要了搖頭。
我說:“如果你把不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考慮先不殺你。”
翔太和澤聽到‘不殺’兩個字,眼冒金光,道:“真的?”
我連一橫,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劉鑫,你可以下刀了,先把他鞋子脫了,看到是跟腳趾。”
“好嘞!”劉鑫應道,忙上去拽翔太和澤的腿。
“我說,我說!”翔太和澤一邊掙扎,一邊道:“不過我剛纔沒怎麼看清楚,我想再看看。”
我一把將翔太和澤擰起來,扔到豐田司機身邊,道:“看仔細了,認不認識?”翔太和澤幾乎左右上下在豐田司機臉上看了個遍,點點頭道:“我認識他!”
“是誰?”我和劉鑫同時問。
翔太和澤道:“是何先生的司機!”話音剛落,我們還沒來及表達的我的感覺,房間裡再次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之間豐田司機一口咬住翔太和澤的耳朵,還不停地扯。
翔太和澤痛得連連尖叫,但因爲手腳都被捆着,根本沒辦法掙脫。
我忙走上前,一拳砸在豐田司機的臉上,他的嘴巴這才鬆開。
我對翔太和澤道:“你看清出了沒有,他是不是你說的人?你要是敢亂說,我現在就宰了你!”
翔太和澤不停哎喲,道:“是他,每次我做何先生的車都能見到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劉鑫一聽,注意力立馬放到這個豐田司機身上,笑吟吟地走上前,道:“喲,沒想到吧,就算你牙齒再怎麼硬,我也有辦法敲碎它們。現在要不要說實話,何先生爲什麼叫你開車撞我們?蔣幹的死,是不是也和何先生有關?”
豐田司機吐了泡帶着血的口水,道:“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恨了翔太和澤一樣,罵道:“我不像有些膽小鬼!”我說:“何先生殺了蔣幹,怕我們查出來,所以想連我們也一起滅口是不是?”
豐田司機瞟了我一眼,並沒做任何回答。
我問:“你這是默認?”
豐田司機依舊不說話。劉鑫氣得不行,端着刀就朝他砍了過來,“我草,你他媽的一個階下囚,給老子拽什麼拽,你不說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我忙拉住劉鑫,道:“人的骨氣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你就一條命,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豐田司機道:“你們要殺就殺,廢話怎麼那麼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又把頭扭開。
我想了想道:“何先生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爲他送命?你看看地上的翔太先生,他當初也是鞠躬盡瘁地幫何先生辦事,最後落個什麼下場?”
“我呸,我不屑跟這種人比較!”豐田司機道,“何先生要不是看在他是中國人,還有點利用價值,早就要了他的狗命的。”
“你什麼意思是,難道你不是中國人?”劉鑫吃驚地問。
豐田司機沒回答,一副‘當然,這還用懷疑嗎?’的表情。
翔太和澤道:“他也是日本人,跟着何先生來中國的,背地裡幫何先生做了很多壞事。”
劉鑫道:“我草,難怪這麼囂張。那你肯定知道何先生很多事情。說,是不是你們殺了蔣爺?”
地上的翔太和澤道:“不用問了,肯定是何先生殺的,你們綁架我之前何先生就很多次說要對付蔣幹。”
“爲什麼?”劉鑫問。
翔太和澤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聽何先生說……說蔣幹不聽話!”
“草,聽你MLGB!”劉鑫一巴掌扇在翔太和澤臉上。
我衝豐田司機說:“自從何先生到了渡口鎮之後,蔣爺一直對你們言聽計從,你們說要改建素陽村,蔣爺一個‘不’都沒說過,還綁着你們勸說渡口鎮的上商人投資。蔣爺對何先生這麼衷心,你們爲什麼還要對他下手?”
豐田司機冷冷道:“那種只會趨炎附勢的人,也就只配在渡口鎮這種小地方冒充老大,把你們這些小嘍囉騙得團團轉,跟何先生比,連渣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