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幹的葬禮回去之後,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去素陽村走走看看,希望可以查到些與蔣幹死有關的線索。但那些工地上的工人都說沒看到什麼異常。
連續查了幾天之後,我們都有點氣餒,在考慮要不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從吊車上橫空掉下一根近兩米長的粗鋼筋,筆直落在我們正前方。
當時我們正在和一位年輕的建築工人說話,他告訴我們蔣幹死那天,他曾看到過幾輛很豪華的車看進素陽村,傍晚的時候才離開。
話剛一說完,我和劉鑫被李哥雙手一攬,幾個人在同時朝地面上撲了下去,同時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一聲中午落地聲,躺在地上我明顯感覺地面上都是一陣抖動。
我們還沒回過神來,幾個工人向我們跑了過來,說他們在搬運鋼筋,吊車打滑,鋼筋才掉了下來,說完又不停朝我們彎腰說對不起。
我們相信了他們的話,建築工地上難免會有突發事件的發生,於是相信這是一次意外,膽戰心驚至於不免多加小心了點。
可是第二天我們又去素陽村的時候,車胎被人莫名戳破,之後更是接二連三的怪事,總之就是不想我們去素陽村。
其中最嚴重的一次,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去素陽村,這次我們差點喪命,也是這次,我們才知道何加爵的爲人。
同樣是下午,我們在素陽村看了一圈之後沒找到什麼可疑的線索,於是開車離開。
車剛開出素陽村,從後面跟上來一輛豐田,緩緩跟在我們車後邊,開出幾百米後李哥覺得有點不正常,於是想一踩油門衝出去,哪料到我們還沒加速,後面那輛豐田倒先衝了出去,在超過我們之後卻忽然變道,擋在我們的車前面,速度開始慢慢慢下來。
李哥連按幾聲喇叭,前面那輛車絲毫沒有半點反映,李哥忙打轉彎燈,準備從側邊抄過去,不巧前面是個十字路,十字路的另一頭,一輛大卡車筆直朝我們衝了過來。
我暗叫一聲不好,這擺明就是在故意整我們,前面車堵,後面車追,要讓我們和這輛大卡車迎面撞上,我們車裡的三個人,只怕就算不死也要殘廢。
李哥意識到這點,愣了半秒,突然猛踩油門,在大卡車撞上來之前,推着前面那輛豐田衝了出去,大卡車在我們車的車尾上擦過,窗外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大卡車並沒有因此停下,剎住之後又忙掉頭,再向我們撞了過來。
李哥忙轉方向盤,想避開兩輛車的夾擊,但豐田車不僅不往前開,反而不停的後退,眼看着大卡車又要撞上來,心急的李哥大吼一聲“下車”,然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腳將劉鑫從副駕駛上踹裡出去。
我跟着跳下車,扶着劉鑫跑開。身後的大卡車像瘋了一樣撞過來,絲毫沒有停車的意思,只聽耳邊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之後,大卡車重重撞上我們的車,車頭凹進去一大塊,玻璃渣掉一地。
我們的在劇烈的撞擊之下更是嚴重濃縮變形,車頂凸起,扯皮像被人打理壓過一樣,玻璃全部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車位一股青煙徐徐往外冒,情況慘不忍睹。而位於最前邊的豐田相對而言好許多,車後蓋被頂的翻了出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最先想到的不是已變形的車,而是李哥。剛纔情況危急,我只記得李哥把劉鑫踹下車,去卻不知道他有沒有躲過撞擊。
“李哥!”我繞開大卡車跌跌撞撞跑向另一邊,卻看到李哥筆直站在豐田車外,手裡握着槍,對着車裡的人大喊:“出來!”
由於有些距離,我看不清豐田車裡是個什麼情況,但從李哥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很好。
李哥又搖了搖手裡的槍,大聲道:“下車,聽到沒有?”話音剛落,豐田車裡不僅沒有人下車,反而帶着翹起的車後蓋顛簸着向前衝了出去,李哥一腳跳開,右手扔掉手槍,左手快速抓着汽車前的後視鏡用力一躍,就像有股力道將他往上拉他一樣,一個縱身,跳上了車頂蓋。
“李哥!”我和劉鑫同時驚得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時連忙掏出手槍,對着豐田的輪胎開槍。
豐田車裡的司機肯定嚇得不輕,車加快速度往前衝,並左右搖晃,想借此將李哥甩下來。
李哥在車頂掙扎了一會,一拳砸爛車窗,手緩緩伸進車裡去,豐田車一時失控,更加瘋狂地搖擺了兩下,突然撞上路邊上的風景樹,車嘎然停下,李哥從車頂上甩了下來,但他很快又站起來,從破碎的窗口子上將豐田車司機一把拽了出來。
我和劉鑫忙跟了上去,豐田車司機大概三十來歲,半個身子掉在車門上,額頭上一道是十釐米的傷口,鮮血不停往外涌。
李哥的臉色大紅,黑色的外套被豎着撕開一條長口子,手臂上也受了傷,鮮紅的血往外流,和碎玻璃渣攪合在一起。
“李哥,你沒事吧?”劉鑫最後跟上來,急着道。
李哥手上一鬆,右手捏着左手手腕輕輕晃了晃,道:“沒事,小傷口,流不了多少血。”說完對卡車的方向望了望,補充道:“冉熙,劉鑫,你們兩個先上車,看着他。”說完掉頭朝大卡車走去,不多會回來,手擰着大卡車司機的衣領,重重往豐田車裡一塞,駕着車揚長而去。
我們將這兩個人一起帶去杜濤的寺廟,嚴嚴實實地捆在椅子上。
劉鑫迫不及待地逼近豐田司機,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上的傷口,賊笑道:“喲,你本事還不小嘛,敢襲擊我們,啊?說,是誰拍你來撞我們的?”
豐田司機一臉吃痛的表情,但維持着正氣,根本看都不看劉鑫一眼,更不說一句話。
劉鑫繼續戳,加大聲音道:“我靠,你還挺有骨氣的啊!”說完停手,右手食指沾滿了血跡,左右看了看,一把伸到卡車司機身上擦了擦,冷冷問:“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說?”
卡車司機先忙搖頭,急道:“幾位大哥……”才說出四個字,被劉鑫打斷:“草,你叫誰大哥,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我看你比我大吧?”
卡車司機看起來是個老實人,道:“對……對不起。”
“行了,誰愛聽你的道歉,趕緊的,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劉鑫揮揮手道。
卡車司機沉住臉:“我是想說,不過……我什麼也不知道……”
“草,你找打!”劉鑫一個巴掌扇在卡車司機臉上。
卡車司機忙道:“大哥……兄弟……不,帥哥,你聽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想說的是,那個人給錢,讓我開車撞人。”
“草!”劉鑫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大吼道:“他讓你撞人你就撞,你他媽有幾條命夠陪的?你知道老子們是誰嗎,你就敢撞。我告訴你,今天我們是沒出事,要是我們當中的誰有個什麼意外,我他媽要你全家陪葬,你信不信?”
卡車司機忙點頭,道:“對不起,我一時被錢迷住了眼睛,請你們幾位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繞了我這次吧,我真的是無辜的,好在你們都沒事……”
劉鑫道:“草,我們沒事那是因爲我們有本事,我們要是反映再慢一點,豈不是被你的大卡車擠成肉醬。”
卡車司機委屈道:“這事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收了錢……”
“劉鑫,看起來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你先別問他了,”我說:“你不如拷問拷問那邊那個!”
劉鑫恨一眼卡車司機,道:“你現等着,回頭我好好給你算賬!”說完笑吟吟地走向另一個司機,這時候李哥從門外走進來,手上的左手也包上紗布,但依然擋不住鮮血往外流,手背上紅了一大塊。
我上前道:“怎麼樣,好點沒有?”
李哥說:“還好杜濤這有現成的要和紗布,只要不流血就沒事了。”說着向整個房間往往,再道:“怎麼樣,說了是誰指示的沒有?”
我搖搖頭說:“還沒說。劉鑫在問!”
沒說幾句話,裡面一件房間忽然傳來一聲撞門聲,李哥問:“誰在裡面那間房間裡?”
我聳聳肩道:“你看這裡少了誰?”
李哥環視一週,道:“翔太和澤?”
劉鑫聽到我們的談話,把腦袋湊過來,插嘴道:“是我把他關在裡邊的,我要再讓他多活些日子。這個密閉房間,見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在裡面關久了,肯定會發瘋的。他之前做那麼多事,不好好折磨他一番,怎麼能泄恨我心頭之恨?”
“把他放出來吧!”李哥說。
劉鑫像是沒聽清楚,壓着嗓子道:“放出來……不太好吧,這裡還有連個外人,要是不小心走漏的風聲,讓人知道翔太和澤在我們手裡……”
“先放出來,我有些話想問他!”李哥說。
劉鑫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鎖,門剛打開一條縫,翔太和澤捆得像糉子一樣的身體,突然像瘋了一樣爬了出來,嘶啞的聲音低吼:“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