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李哥和劉鑫拿着手機回來,臉色看不出表情,但都很沉重。劉鑫的臉色更是難看,就像蹲廁所遇上便秘,說不清的感覺。
劉鑫先開口對蔣幹說:“你妻子說了,前天你的確在她那,晚上才離開的。”話到這停了會,看蔣幹像是鬆了口氣,又繼續說:“不過我說過,她是你的妻子,很有可能爲了袒護你而說謊,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蔣幹說:“我也希望你們把事情查清楚。”
李哥對蔣幹行了一禮,說:“蔣哥,今天的事是我們做得太唐突,希望蔣哥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我站在原地,和猴哥對看一眼,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蔣幹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好像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低沉地聲音說:“李晟,我說過我蔣幹做事是講良心的,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聽了閒言閒語,誤以爲我要對付你們,今天趁着你們都在,我不妨就把話說清楚了,希望你們也聽清楚:不管過去你們和曹幫主有什麼過節,又爲什麼要跟着雄爺,我從沒想過要除掉你們,至少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過這種想法。”
李哥低頭,謙恭地說:“是,使我們誤會了蔣爺你,我鄭重地向你道歉……”話沒說完,被蔣幹揮揮手手打斷,“行了,你也用不着跟我什麼‘對不起’,事情都做出來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一句話激起劉鑫的怒氣,臉一橫就向朝蔣幹撲過去,被李哥攔住。
蔣幹沒有絲毫的膽怯,直愣愣看着劉鑫說:“以你這種莽撞的性格,遲早時要吃虧的。”
劉鑫冷冷回道:“我吃不吃虧,用不着你擔心,管好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手下。”
蔣幹頓了頓說:“你說的沒錯,我是該好好整頓整頓我的幫會。”說着自顧自地笑笑,再說:“哈哈……說句大實話,李晟兄弟,我還真挺欣賞你們的,人不多,膽子倒挺大。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們也合作合作。”
李哥說:“多些蔣哥看得起!”
蔣幹起身往包廂門口走去,順便在李哥肩膀上拍了拍,說:“不是我蔣幹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你們跟着雄爺,或多或少還是應該瞭解瞭解他,不要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又四處懷疑人。”說完這句話,蔣幹很輕鬆地走出包廂,不多會領着一幫兄弟離開會所。
一個晚上我耳邊都不停縈繞着蔣幹最後說的那句話,看似不經意,卻讓人回味。雖然現在蔣幹並沒有擺脫陷害我們的嫌疑,但從他豁達的態度來看,並不像那種背地裡損人的人,劉鑫對我的這種疑惑的回答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回到家後我和劉鑫都一直惶惶恐恐,怕李哥和猴哥罵,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們一句話都沒問,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的早上,我在睡夢中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是楊佩琪發來的短信,說她爸爸腿上有些知覺了,她正努力幫她爸爸恢復,說不定一個月後就能回來渡口鎮。
我簡單回了信息起牀上廁所,剛扭動門把手,客廳忽然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腳步聲,由於好奇心的驅使,我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原本該睡着男人的沙發上空空如也。
因爲我們住的套房較小,容不下陶雄派來的四個保鏢,所以每天我們休息的時候就只留下一個人保護我們,其餘三人在附近租了間套房,平時就在那休息。
我沒看到人,索性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可能是我的腳步聲太大,那保鏢突然從衛生間竄了出來,嚇我一大跳。
那保鏢看到我有些慌張,衝我笑笑又躺回了沙發上,我走近衛生間,見玻璃窗開出一條小縫隙。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李哥他們,就算說了也許也沒什麼用,他們有可能會說我想多了,說不定那保鏢真的只是上廁所而已。
可是沒有讓我們想到的是傍晚和劉鑫聊天,劉鑫說他昨晚做夢夢到姚簧了。
我隨口說:“我看你是昨晚對他們下藥的事念念不忘吧?”
劉鑫說:“不過我夢裡我沒看到他的臉,只看到個背影,就在我們小區樓下。”
我說:“你沒看到他的臉,怎麼知道是他?”
劉鑫一臉得意,說:“我給他打了電話,我看到他回頭了。”說着拿手機在我眼前晃晃,“這上面還有通話記錄。”
我也不知怎麼的,頓時一驚,急忙搶過劉鑫的手機已撥打電話了真的有姚簧的手機號。
劉鑫嘿嘿直笑,說:“怎麼樣,上面還真有撥打的記錄吧,哈哈……今天早上打的。”
我捏着手機,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油然而生。停了會不覺低罵:“操,都打電話了還什麼做夢,我看你到現在都沒醒吧?”
劉鑫沉着臉回道:“姚簧他一大早的去我們小區幹嘛,他不住那吧?我覺着這就是夢……”
我說:“那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這個電話,你還記得什麼?”
劉鑫晃了晃腦袋,說:“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冉熙,你說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我做夢啊,說是真的,我感覺不太真實,好多地方都聯繫不起來。說是假的吧,手機上還真有撥打的記錄,但跟他說話的內容完全不記得了。”
我和劉鑫有着同樣的疑惑,“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
劉鑫反問:“什麼什麼時候?”
“就你的夢!”
劉鑫說:“今天一早,大概……大概還挺早的,天不見亮,灰濛濛的。”
我說:“我看你是真的在做夢,夢裡想着給姚簧打電話,竟真的撥出去了。天灰濛濛的你怎麼能那麼肯定他就是姚簧。”
劉鑫說:“我剛說了,我給他打電話了,還看到他回頭了。”
“我看不是你沒睡醒,就是昨晚喝多了。”我把手機丟回給劉鑫,丟下一句話,起身往李哥的方向去,不想再和劉鑫繼續糾纏他的無聊夢境。
晚些時候我突然接到龔薇的電話,電話裡她的聲音像是在發抖,帶着哭腔說:“是顧冉熙嗎?我現在遇到一點麻煩,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掛掉電話,我和李哥簡單說了說,最後李哥決定陪我一起往龔薇的服裝廠去,依舊是上次那個九樓的辦公室,冗長的走廊裡只有我們自己的腳步聲不停迴響,顯得格外刺耳與恐怖。
“龔薇,你在嗎?”我敲着辦公室的們,大聲問。大概半分鐘之後龔薇纔將們打開,一張精緻的小臉蛋煞白曬白的,像是受到什麼驚嚇。
龔薇看着我和李哥,像是送了口氣,說:“你們終於來了。”
我問:“發生什麼事了,剛剛你電話裡說都不清不楚,你說有人敲你的窗戶?”
龔薇點點頭,像我們指了指一扇窗,說:“就是那。”
我說:“這裡是九樓,就算一層三米也該二十多米,外邊怎麼可能會有人?”
龔薇明顯帶着受刺激後的恐懼,顫顫地說:“今天晚上秘書剛走一會,我就聽到窗口傳來的聲音,像是什麼利器,活着……指甲刮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竟然看到一個人……”
我和李哥互看一眼,看他臉色深沉,緩緩朝窗戶口走去,並一把推開玻璃窗,夜風隨之徐徐吹來,帶來一陣涼意,但窗外什麼也沒有,甚至月亮、星星都看不見,窗外一片漆黑。李哥順勢在窗戶上上下細看,過一會掏出手機照亮。
我安慰龔薇說:“你先別害怕,可能是有人惡作劇,這麼高的地方,就算有人也該摔死了。”
龔薇悠悠地說:“我也希望是有人惡作劇!”
我想了想問:“窗外是聲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龔薇心有餘悸地說:“大概是五六天前,那天晚上也是秘書剛走一會我就聽到有什麼東西敲在玻璃上,我沒放在心上,看完最後份資料就回家了,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很忙,也很少來這,今天晚上是因爲有幾份緊要的檢驗報告需要整理出來,所以才留了下來,沒想到這種聲音又出現了,還讓我看到了人臉。冉熙,這麼高的樓,普通人根本沒法出現在窗外,你說會不會是……鬼怪?”
龔薇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想來她也算是女人中的戰鬥機了,受過高等教育的,肯定從來不相信鬼怪邪說,遇到這種事沒有當場嚇暈算是膽兒大的了。
我說:“你有沒有聽其他員工提到過這樣的事?”
龔薇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沒問過。”
這時猴哥從窗戶上回頭來,問:“這棟房只有九層吧?”
龔薇像是每太明白李哥的話,只點了點頭。
猴哥繼續說:“我們可以到樓頂去看看嗎?”
龔薇說:“不能!可能是因爲擔心員工的安全,每一棟樓通往樓頂都只設有一個小小的通道,這個通道平時都用大鎖鏈鎖着,久了沒用,鑰匙也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