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幹說:“如果我記得沒錯,是你們打電話報警的吧?”
我實話實說:“我們前腳剛到曹幫主服裝廠,警察後腳就跟了進去。是猴哥看到警察之後才故意做樣子,故意打電話報警的。”
蔣幹有些驚訝,說:“所以你們覺得是我通知的警察去圍剿曹幫主?”
我說:“難道不是嗎?”
劉鑫從門邊走回來,扯着嗓門說:“冉熙,既然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你也用不着都彎子,把話捋直了說。操,我劉鑫最討厭那種做了事還不敢承認的人,簡直丟祖宗八代的臉。”
話剛一說完,只見蔣哥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劉鑫的臉上。劉鑫沒料到蔣幹會突然打他,一陣趔趄,氣得滿臉通紅,張牙舞爪地就朝蔣幹撲過去,幸虧李哥、猴哥及時出手,拉住劉鑫。
雖然我對蔣幹突然的巴掌疑惑,但同樣也對劉鑫過激的行爲感到困惑,以前的劉鑫雖然衝動,有時候做事像個小孩子,但從沒像今天這麼失控過。
打完劉鑫,蔣幹收回手,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坐會沙發上,若無其事地說:“這一巴掌教訓你對我的不尊敬,劉鑫,希望你記住了!”
劉鑫氣得滿臉通紅,想撲向蔣幹,又被攔住。
蔣幹橫一眼劉鑫,不禁怒罵道:“是我蔣幹瞎了眼,認錯了人,還以爲你們跟別人不一樣。我要早知道你們是這種小人……劉鑫,就憑你那點小把戲就像弄暈我?”說着停了會,深吸口氣說:“我蔣幹從不做撮人後背脊樑骨的事!我不知道你們聽誰說的我和馮副局是同學,不管是或者不是,我只想說我和他都沒關係,更不可能和他勾結,對曹幫主下毒手。”
劉鑫像是完全失去理智,幹吼道:“蔣幹,你MB的,什麼不撮人後背脊樑骨,什麼不管和馮副局是不是同學,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和馮副局不是同學嗎?現在又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你他媽蒙誰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今天要不說實話,就別想活着走出這間包廂。我劉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殺人,多你一條命不多。”
蔣幹有些生氣,盯着劉鑫大喝:“劉鑫,我看在李晟的面子一再忍讓你,你如果再胡言亂語,口出狂言,別怪我蔣幹翻臉不認人!”語氣冰冷,臨危不亂,不愧是大哥級的。
劉鑫口無遮攔,“你嚇唬誰啊?別以爲背地裡做那點事神不知鬼不覺,老天有眼,他看着,遲早像收曹翻天那樣收了你。”
猴哥單手綁着劉鑫的脖子,低低勸解:“劉鑫,你冷靜點,先把事情弄清楚。”劉鑫掙扎,雙手掰着猴哥架着他的手臂,嘴上不鬆懈,繼續說:“蔣幹,你別口口聲聲地說得好聽,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在背後陰過人?”
蔣幹說:“我蔣幹做事光明磊落,輪不到你劉鑫說三道四。”
劉鑫一聲冷笑,說:“好一個光明磊落,那你敢不敢承認前兩天在超市門口綁架過我的朋友?”包廂裡所有人都爲之一驚,紛紛扭頭看着劉鑫滿臉憤怒的臉。
兩天前的凌晨我們從皇金酒吧回家,半路上劉鑫說想去超市買點東西,沒想到一去就是一整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看着很疲憊,我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說,說是遇到個老朋友,一起去吃了飯,陪他的老朋友在渡口鎮逛了逛。
現在仔細想想,劉鑫當時的話有好多紕漏。首先,不管我們怎麼問,他都沒告訴我們他的朋友是誰,只是是我們不認識的。其次,就算和他朋友逛街,他用不着關手機。第三,他回來時整個人來起來實在太頹廢,就像四五天沒睡覺,又累又疲倦,頭髮凌亂,衣服有明顯撕裂的痕跡,背後還有粘有灰層。最後一個令人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今晚他下狠心對蔣幹下藥。
猴哥緩緩放開劉鑫,低聲問:“誰被綁架了?”
我也帶着滿心的疑惑看着劉鑫問:“被誰綁架了?”
劉鑫伸出食指指着蔣幹,說:“你們問他!”
李哥說:“蔣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對劉鑫做過什麼?”聲音冰冷,帶着怒氣。
蔣幹一臉的茫然,反問:“我做什麼了?我什麼時候綁架你朋友了,說話要將證據。”
劉鑫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前天我陪陪朋友去超市買東西,是不是你派人在超市外攔着我們,說請我們吃飯。可是最後你們把我和我朋友帶到倉庫,還凌辱我的朋友。蔣幹,你他媽的別不承認。”
凌辱?我越發對劉鑫的話疑惑,難道他的朋友是女孩子?
蔣幹說:“我承認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過。”
劉鑫已是火氣上涌,捏緊拳頭又想衝蔣幹揮過去,卻再次被猴哥攔住。猴哥說:“劉鑫,你先冷靜冷靜,先把事情說清楚。”
劉鑫抓着猴哥的衣袖,說:“還說什麼,雲夢川被他……被蔣幹這個畜生叫人強暴了!”
我們再次愣住,就像一記雷狠狠劈在我們的頭頂!雲夢川,那個醫院的小護士,一直跟在劉鑫身後的小姑娘,二十歲花樣的年紀,被人玷污,那她下半生該怎麼辦?
蔣幹聽完不知怎麼也開始發怒,喝道:“我說過我不會在人背後做見不得光的事。你說的什麼綁架、強暴的,我從沒讓人做過,你也別血口噴人,什麼事都嫁禍給我。”
劉鑫越說越激動,止不住大聲罵道:“你放屁,那天老子明明聽到你在牆後邊說話的聲音,說什麼如果我好好不配合你們,就不用手下留情。”
猴哥拉着劉鑫膀子勸道:“你先靜一靜,讓我們把這件事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說,蔣哥他……做了對不起雲護士的事,我們一定爲她討回公道。”
李哥說:“蔣哥,我們敬重你,這件事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蔣幹估計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頓了頓說:“我說這件事和我沒關係,你們信不信?”
我強壓制住心底的火氣,低低說:“蔣哥,這不是我們信不信你的問題,親眼見到的還未必是真的。現在是有人受到傷害,這件事我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當然,我們也明白渡口鎮如今的形勢,你掌握着大部分的權勢,說到底,我們算是半個雄哥的人,你容不下我們是遲早的事,但就算你想解決我們,也用不着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動手吧,你讓她怎麼面對將來的日子?蔣哥你也年輕過,也追去過年輕的姑娘,應該懂得她們的潔身自好。”
蔣幹說:“你們用不着給我亂加罪名,前天我根本就沒在渡口鎮,請問劉鑫你在那聽到我說話的聲音了?”
“那你在哪?”劉鑫急問。
蔣幹說:“在哪我不能說,但是我蔣幹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做……”話沒說完被劉鑫打斷,“住嘴,你用不着假惺惺的,你前天要真沒在渡口鎮,那就把人證物證拿出來,不然別想我會善罷甘休。”
李哥說:“蔣哥,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希望你能跟我們合作。雖然你現在有幾十個兄弟在會所外待命,隨時可以踏平我們會所,但如果我們回擊,相信你們也討不了多少的好。”
蔣幹深邃的眼珠來回打轉,權衡之下,還是妥協了。他說:“好,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想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我這一輩子恐怕都要背上玷污姑娘的罪名。實話告訴你們,前天我在我妻子家裡。”
“你妻子?”我說,“你不是沒有妻兒嗎?”
蔣幹說:“我妻子沒在渡口鎮,我很少跟人提及,就連姚簧也不太清楚。我每個月都會抽兩天時間去陪我的妻子,前天我正好在那。”
劉鑫說:“那好,把你妻子叫過來,我們當場對質。”說完又覺得不妥,補充說:“不對,既然她是你的妻子,那她也很有可能替你撒謊騙人。”
蔣幹低下了頭,可能覺得事情的確是這樣個理。
頓了會,李哥說,“蔣哥,要不然你把你妻子的電話號碼給我們,讓我們親自給她打電話求證,你看行不行?”
蔣幹微愣,低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這才說:“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把我妻子的電話號碼給你們,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太突兀,我妻子很溫柔,很善良,你們不能嚇着她。”
李哥說:“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蔣幹點點頭,從包裡去取出手機,報給李哥一串手機號碼,李哥給我一個眼神示意,和劉鑫一起往門外走去。
蔣幹一直盯着李哥和劉鑫的背影走出包廂,臉上一種無法言語的複雜表情若隱若現,像是期待,又像是愧疚。
以前聽李哥說過蔣幹是沒有妻兒的,今天忽然說有妻子,而且看樣子保密工作做得還非常好。看來蔣幹對他那個妻子用情挺深,不知道那是個怎麼樣的一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