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里冷冷盯着劉鑫,說:“我看是上次在局子裡,沒把你伺候得好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局裡去,再好好地‘伺候伺候’?”
劉鑫一小步後退,扯着嗓門吼:“哎呦,我好怕哦,喬警官發威了,這是不是叫威脅啊?不過我現在可沒犯什麼錯。怎麼,橋警官你是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栽贓一個什麼罪給我嗎?”頓了頓將雙手伸到喬萬里面前,繼續說:“我的小心肝可經不住嚇的,你要真想帶我回局裡,現在就給我拷上吧。”
看着劉鑫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他媽就想上去給他一拳,喬萬里的臉色已接近鐵青。
我上前一把抓住劉鑫的肩膀往後一拉,說:“行了,別鬧了。你去車裡邊找找有沒有什麼扳手之類的,說不定待會拆車蓋用得着。”
“你們誰他媽的敢動我車?”一旁斜劉海男人咆哮。
青峰迴道:“你們撞了我的車不賠錢就想走,做警察的了不起啊?當警察的就可以爲非作歹,就可以撞車不賠錢、殺人不償命啊?”
雖然已經接近半夜,周圍看好戲的人還是越聚越多,聽到劉鑫和青峰幾句尖嗓子的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紛紛交頭接耳,對喬萬里指指點點,更有大膽一點的議論出聲來:“那個人好像真的是警察,上次我在分局裡見過……”
喬萬里斜一眼周圍的人羣,表情冷峻,陰着臉說:“強子,給他們錢,我們走。”
黑線帽強子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聽話的掏出一沓錢,數也沒數扔給青峰,惡狠狠地對李哥丟下句“我記住你了”,跟着上了車,保時捷瞬間疾馳而去,路過我身邊時我看喬萬里單手把着方向盤,單手播着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管他呢!
其實喬萬里算得上是一個聰明的人,懂得適可而止,也知道這種時候不宜與我們多做糾纏。可能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今天的暫時妥協,總有一天會換來他的揚眉吐氣。
等人羣散開之後李哥才問青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浩又在哪?
青峰想了想,陳訴事情的經過:“第一次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看見張浩走進一家按摩院,大概五分鐘左右就出來了。我跟蹤他到這裡,看他進了前面那家酒吧,我想跟進去看個究竟,停車的時候就被剛剛那羣人撞了,他們還惡人先告狀,說是我倒車撞了他們。我……”
“你有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你撞了他們,還是他們撞上你的?”青峰還想說下去,卻被李哥打斷。
青峰搔了搔腦袋,說:“這個……應該是他們撞上來的……”
旁邊光子斬釘截鐵地說:“我可以肯定是他們撞的我們。當時我坐在後座,清清楚楚看到他們撞上來的,而且我感覺他們是故意撞我們的。”
我說:“難怪喬萬里會嚥下這個虧,匆匆離開,如果真等來交警,今晚的事恐怕不能這麼輕易解決。”
劉鑫說:“這隻老狐狸,媽的,回頭肯定跟我們來陰的,以後千萬要小心他。”
李哥繼續問青峰:“你們跟蹤張浩有沒有被發現?”
青峰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我一直跟他們保持至少五百米的距離,看着他進了酒吧才停車的。”
李哥又問:“在按摩院你有沒有見到過喬萬里?”
青峰說:“沒有……”想了想補充,“好像沒有。我們以前都不認識他,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撞我們的車。”
我看李哥的眉頭明顯皺了皺眉,說:“那現在張浩還在酒吧裡是不是?”
青峰點點頭:“我看着他進去的,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李哥說:“進去的時候身邊跟着多少人?”
青峰說:“大概五六個吧,有兩個辣妹,是從按摩院帶過來的。”
劉鑫問說:“那我們進去看看吧?”
我說:“這裡是曹翻天的場子,我們就這麼進去,會不會……”
李哥有些猶豫,興許是在思考我的話。
猴哥說:“我們在艾莎守了這麼多天,只看到過曹翻天,從沒見過張浩,看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躲在這裡面。剛纔青峰又看他只帶了幾個手下,相信這個酒吧裡一定有他的人,我們現在進去只怕是在羊入虎口。”
劉鑫說:“那我們就在門口等他,我就不相信他不出來。”
正說着,酒吧門口忽然傳來張浩熟悉的聲音:“哎呦,那不是李晟兄弟和猴兄嗎?你們怎麼也有興趣來夜場玩?”
一眼望去,只見張浩叼着根食指大小的煙,身後跟着兩個年輕男人,笑嘻嘻地向我們走了過來。我想我知道剛剛喬萬里離開時的那個電話是給誰打的了。
李哥換上笑臉說:“我們聽說這個場子是你的,所以好奇,特意過來瞧瞧。”
張浩一臉嫺熟,說:“那還站在這門口做什麼,走走走,進去坐坐,正巧今天我剛進了批正宗法國生產的紅酒,大家來嚐嚐。”
嘗你老M!我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裡頭肯定有什麼大埋伏等着我們,我心頭不覺暗想。
明顯,劉鑫跟我有同樣的想法,湊到我身邊,咬着舌頭低低說:“你說張浩這個雜皮笑裡藏刀,在跟我們玩什麼花樣?”
我以同樣的聲音回答:“我怎麼知道,不過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酒吧裡頭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的人。”
罵歸罵,但張浩‘盛情’邀請,哪裡還允許我們說不。最終決定我們四人加青峰,一共五人人一起往酒吧而去,豺狼和光子則把壞掉的桑塔納開去修理。
和其他酒吧一樣,室內光線昏暗,霓虹燈不停變換着顏色,菸酒味熏天,音樂聲震耳欲聾,赤膊男男女女搖頭晃腦,喝着酒,說着有色笑話,一派烏煙瘴氣。
張浩收拾了靠牆邊的位置,剛坐下便有人送來一打啤酒和兩瓶看起來比較高檔,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其實是仿冒品的紅酒。
張浩吩咐手下爲我們紛紛倒上酒,然後自己舉起一杯,說:“來,我先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幫我解決了林爽那個混蛋。”
我把酒杯推了出去,淡淡地說:“不好意,我不喝酒。”
劉鑫跟着我說:“我也不喝酒,戒了。”
張浩似乎預想到我們的拒絕,也不動怒,自顧自地喝起來,一杯下肚才說:“你們放心,這些酒沒問題,我張浩做事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在酒裡下藥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李哥客氣地說:“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劉鑫和冉熙確實不喝酒,如果……”話沒說完被猴哥打斷,“沒事,我替他們喝。”說着想也不想,連連舉杯喝下三杯,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張浩哈哈大笑:“猴兄不愧是猴兄,氣量就是不一樣。哎,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青峰很白癡地問。
張浩盯着李哥和猴哥說:“可惜啊……我們不是一路的,你說要是你們當初要是跟着天哥該多好啊,非要跟着陶雄,哎……可惜可惜!”
李哥說:“此話怎麼說?”
張浩說:“也不是我在人背後說閒話,渡口鎮誰不知道陶雄他是個僞君子啊?表面看起來正派,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
李哥說:“你和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張浩說:“沒事麼,就念在你們幫我除掉林爽,我好新提點你們一下,真的要小心陶雄。”
劉鑫說:“我想陶雄再怎麼不正派,也比你懂得知恩圖報,至少他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一轉過身就對我們放冷箭。”
張浩一開始估計沒弄明白劉鑫的話,脫口問:“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說完才覺得劉鑫這句話有其他意思,猛地喝道:“草,姓劉的,你什麼意思?我今天好心好意請你們來喝酒,你他媽陰陽怪氣地說什麼?”
劉鑫不服,扯着聲音回道:“你什麼好心,我看你他媽今天擺的是鴻門宴吧?”
我趕緊拉着劉鑫坐下,說:“草,你發什麼瘋啊,還沒喝酒就醉了是不是?青峰,你拉他去跳會舞吧。”這是別人的地盤,別人既然還沒露出真面目,我們就不用急着去戳穿他的面具。
青峰會意,急忙拉着劉鑫往舞池去,那裡一羣年輕男女忘情地搖擺着身軀,肩膀以下,膝蓋以上像水蛇一樣光滑細膩。
李哥說:“不好意思,劉鑫他就這脾氣。”
張浩一瓶啤酒重重砸在木桌上,說:“草,老子說真話還不他媽願聽,李晟,你看看你這是收的什麼小弟?脾氣比老子的還大。”
李哥不說話,臉色有些不好看。
猴哥自顧自地又喝下一杯紅酒,說:“我看張浩兄弟你也算是豪爽之人,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張浩怒氣未消,像是從喉嚨裡哼出聲:“什麼?”
猴哥說:“我們幫你除掉林爽,按理說我們也算得上是半個聯盟,你爲什麼要跟曹翻天說是我們綁走了林爽,還讓曹翻天請打手攔我們的路,砸我們的海鮮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