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雲夢川的話,我們將陳錚送回了家,然後馬不停蹄地開始行動。
青峰自告奮勇,領着他手底下幾個人分別潛伏在幾個娛樂會所外,我們則堅守艾莎,這個最大的娛樂所。可是經過好幾天的蹲點,我們並沒有看到張浩的半個影子,倒是不少次地看到曹翻天進進出出,每次進出身邊都跟着一羣不一樣的人,但沒有一個人是張浩,這讓我們感到很的疑惑。
直到幾天後的半夜,剛看見曹翻天領着一羣人進艾莎,忽然接到青峰的電話,說在另一家按摩院見到張浩,我們連忙趕過去,才走到半路又接到青峰的電話,又改道往酒吧一條去。
到的時候遠遠見一羣人圍在一起,走近一看竟是青峰。
青峰開的桑塔納車尾與一連保時捷跑車撞到了一起,車後蓋突起一大塊,青峰帶了三個人正和另一羣年輕人理論,看樣子誰也不服誰。
青峰見我們的到來,三兩步跑了過來,一一喊了聲。
李哥問:“怎麼回事?”
青峰一張臉氣得通紅,指着保時捷說:“這輛保時捷從背後撞上我們的車,非說是我們倒車撞了他們,非要我們陪五萬塊的修車費。”
我看看停車的位置,因爲地面明確畫出了每一個的停車位,青峰的桑塔納正確停在停車位中,倒是保時捷明顯越出車位將近五十釐米。
人羣裡傳來男人趾高氣昂的聲音:“今天你們要敢不給錢,就他媽的別想走路。”說着一拳打在桑塔納的後車蓋上,傳來‘啪’一聲巨響。
我想這是哪位大人物啊,說話如此囂張就罷了,竟然還敢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砸車?
我頓眼望去,對方只有三個人,爲首的是一張我熟悉得連做夢都會夢到的臉,當初我和劉鑫在局子裡可被他‘關照’得不行。
劉鑫也明顯認出了這個‘恩人’,雙手插褲兜,陰着一張臉,酷酷地走了上去,沉聲說:“我瞧瞧這是哪位高人哪,口氣不小嘛?”說着走近男人,一陣上下打量,瞬間像看到了老熟人一樣,驚訝道:“喲,這不是那個喬……喬什麼來着?哦,想起來了,喬萬里對不對?你是叫喬萬里吧?聽說你老爹叫‘李剛’?哦,不對不對……你姓喬,你爸不可能姓李,你爸莫不是喬布斯?”
我憋着內心的想笑的衝動,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佔着李哥和猴哥在,說話纔敢如此的囂張。
喬萬里估計也沒想到會是我們,一張臉憋着,剛要說話我先搶道:“可不是喬警官嗎?有段日子沒見了,挺精神的嘛?我瞧瞧你這車……喲,保時捷啊,不錯不錯,至少不低於一百萬的吧?沒想到做當警察這麼掙錢。”說話時不忘在保時捷車蓋上使勁捶了兩拳,像之前喬萬里砸桑塔納一樣,發出‘啪啪’的兩聲巨響。
拳頭剛落到車蓋上的時候,跟在喬萬里旁邊的一個斜劉海男人已咆哮出聲:“我的車……”
喬萬里一臉醬紫色,兩眼盯着我們像是要噴出火來,低低說:“是你們!”
劉鑫嬉皮笑臉,望一眼酒吧的方向,說:“喬警官不會是去酒吧吧?沒想到你們當人民警察的也喜歡來夜場玩,”話說一半降下聲音,繼續說:“我聽說這間酒吧裡的服務不錯,的確適合你們這種身份的人。”
周圍的人聽到這裡不免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想法,紛紛開始議論起來,雖然酒吧不限制身份,但人民警察在人們心目中是多麼神聖的職業啊,只怕有些人還是無法接受的。
喬萬里身邊一個戴黑線帽的男人估計見不慣劉鑫的痞子相,一掌推開劉鑫說:“走開點,別跟套近乎,我們不吃這一套。”
劉鑫後退兩步,雙手舉過肩頭,尖着嗓音喊:“警官我沒犯錯,你別打我!”
黑線帽男人氣急,吼道:“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劉鑫說:“剛剛不就打到我胸口上了,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難道還想抵賴?還好我是個男人,要換成女人這可就……就是襲胸了,俗稱耍流氓!”
“你說什麼?”黑線帽男人一看就是衝動派,經不住劉鑫的挑唆,止不住怒吼,還好被喬萬里攔着,“強子,別衝動。”
喬萬里明顯不想和我們多做糾纏,乾脆地說:“你們來的正好,你們的朋友撞了我們的車,我看他也不像是能拿得出五萬塊錢的人,是讓他自己賠錢還是你們幫他付?”
青峰急道:“我不是我撞他車的,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我草!”劉鑫臉一扭,脫口罵着:“我只聽說過狗眼看人低,他媽的還沒見過人眼也看人低的。”
李哥幾步走上去,拉了拉劉鑫說:“這件事大家好商量……”話沒說完,先前那個斜劉海男人已走了上來,指着李哥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哪來的,滾開。撞老子的車不說,還竟敢砸我的車,現在老子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不拿出十萬塊出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我心地暗笑,敢指李哥的人,估計離倒黴也不遠了。
果不其然,李哥猛地伸出右手捏緊斜劉海男人的手指一掰,斜劉海男人立馬痛得彎下了腰。
李哥臉上依舊維持着淡淡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說:“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說完才一把那人的手甩開,斜劉海男人捏着手指不停在原地喊着“哎呦”。
喬萬里雖然有片刻的呆愣,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勢,沉着聲音說:“大家萍水相逢,以後說不定還會相見,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還是按之前的說法,你朋友撞了我的車,拿五萬塊的修車費,其他的事,我們既往不咎。”
李哥氣魄不減,與喬萬里對視,一字一句說:“我朋友說了,是你們撞上來的,桑塔納不比你們的保時捷,車蓋不牢固,一碰就碎,加上剛剛你朋友又砸了一拳,這後蓋只怕得換新的了,就賠我朋友六萬吧,對你們來說也不多。”
“草,你獅子大開口啊?”黑線帽男人吼道。
李哥說:“不給也可以,把你們那輛保時捷的車後蓋也留下,大家互不相欠。”說着話劉鑫已開始挽衣袖,一副躍躍越試,想拆他們車後蓋的架勢。
斜劉海男人這時站回喬萬里身邊,喝道:“你他媽的敢?”
劉鑫笑着說:“這世界上還真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喂,青峰,你要不要一起來?”
青峰嘿嘿直笑,跟在劉鑫屁股後邊摩拳擦掌,說:“好嘞,聽你的,鑫哥。”
喬萬里一個拳頭捏得‘咯咯’響,冰冷的聲音說:“你們誰敢動?”
李哥回道:“不動也行,按剛纔說的,賠給我們六萬塊的修車費。”
喬萬里壓低聲音,在李哥耳邊說:“兄弟,民不與官鬥,你難道不懂嗎?還是說……你想像你另外兩個朋友一樣,到局了陪我玩兒兩天?正好這幾天手癢……”
李哥也學着喬萬里的樣子,稍微躬下了些身,輕聲說:“這筆賬,我會抽時間慢慢和你算清楚的,今天先把撞車的事解決再說。”
喬萬里一記諷刺的輕笑:“你是在考驗我和交警大隊的交情?”
李哥說:“成,那我們就等着交警來吧,這麼多人目睹了事情的整個過程,我相信就算交警有意包庇你們,也得有足夠說服這些觀衆的理由。”
喬萬里停了停再開口:“行,我記住你們了!”說着回身,喊一句“強子,走了”往車的駕駛座方向去。
李哥明顯不想放過他,一個側身擋在喬萬里身前,說:“怎麼,修車的錢還沒給就想走?”
黑線帽男人衝出頭,大吼:“草,我們都不跟你們計較,你他媽的還拽什麼屁,趕緊滾開,我們還有事。”
李哥紋絲不動,“按你們說的,我們陪你們五萬塊的修車費,你們也得償還我們六萬換車後蓋的費用,相互抵消五萬,你們還得給我們一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你……”喬萬里氣得臉紅脖子粗。
劉鑫走到李哥跟前,學着之前喬萬里藐視青峰的語氣說:“我看你們雖然穿得是有模有樣的,不過估計身上沒有一萬塊的現金吧?行了,今天我難得心情好,給你們打個八折,留下八千塊,你們就可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