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當大壯他們再次來武江,大家忙完後,大壯騎自行車出門,走時說晚上吃飯時,一定要等他回來,有驚喜。

家俊卻告訴大家大壯談了個女朋友,就是港務局獅子溝碼頭給大家看管船的那個薛老頭女兒,說完給了平安一封信,是大壯父親王德勝寫給平安的,主要是大壯的婚事讓平安和耀文參謀參謀,把把關,最後讓平安陪着大壯的對象一起回去。

“這傢伙,啥時候勾引上人家薛老頭姑娘了?”幾個人都納悶看着家俊。

家俊告訴大家,開始時,薛老頭生病,便由女兒來替薛老頭值班,每次停船都是大壯一個人去,一來二去便熟悉了,有次大壯送薛紅玫回家,路上碰到四五個小流氓,看大壯和薛紅玫兩個人,便擋住調戲薛紅玫,結果被大壯一個人打的那幾個小流氓抱頭鼠竄,這樣,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難怪有次大壯回來鼻青臉腫,問他,他說碰到幾個小混混,沒說別的,這傢伙也拿的嚴的 ,現在薛老頭女兒算着時間,就等大壯他們船來,有時也來碼頭幫忙,

薛老頭也知道這個事,由於知道他們幾個都是做生意,還專門打聽了他們一夥,打聽到他們的生意也做的比較大,又開了飯店,是正經的生意人,再加上薛老頭原來在港務局上班,據說還混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懂點相面,平時愛觀察人,看後不免說幾句,因爲這個,在前幾年沒少受罪,最後被港務局下放到碼頭,看管船隻,81年恢復職務,補了一筆錢,恢復原職,但薛老頭習慣了看管船隻的自由,說啥也不坐辦公室去,就要呆在碼頭,這也是港務局裡一奇觀,享受科長待遇卻在碼頭看管船隻。

港務局人都覺得薛老頭因爲前幾年折騰受罪,可能傻了,精神有問題。但用薛老頭自己的話,誰傻誰知道,自己離退休也沒幾年,坐辦公室也沒上升的機會,還要看頭上領導的眉高眼低,不如自己在碼頭過的自由,喝茶,釣魚,沒人管,錢照樣不少拿。

薛老頭也是看出大壯雖是農民,但一臉的富態相,私下大壯和女兒在一起,偷看了幾次,覺得女兒的旺夫相配上大壯的富貴相,倆人以後的日子會一帆風順,越來越好,女兒跟了他,也算是稱心如意,對女兒的小心思,薛老頭便精明地睜隻眼閉隻眼裝不知道,有時算着時間,大壯的船快來了,薛老頭就讓女兒替自己值班,有意讓女兒和大壯來往。

當然這些女兒和大壯都不知道,倆人都以爲薛老頭不知道,直到上一次,薛老頭也是算着時間,讓女兒來幫他,說自己去市場買東西,等女兒來了,自己上了碼頭,躲在樹後偷看,直到大壯進了自己的值班室,薛老頭過會,才提了瓶酒,一包頭肉,晃晃悠悠的推開了值班室的門,看見女兒靠在大壯懷裡,兩個人特別親密的樣子,便裝着很憤怒的表情,對大壯一番審問。

年輕的大壯論打架一個頂五個,可這事,那是薛老頭的對手,嚇的大壯把薛紅玫拉到身後,說:“自己真心愛他女兒,想娶薛紅玫,要打要罰衝自己來,不能傷了薛紅玫。”

結果是薛老頭不依不饒,非要大壯給個說法。不能這樣不明不白佔了女兒便宜,拍屁股走人。

大壯也是真心喜歡薛紅玫,直接給薛老頭保證,先和平安他們商量,讓平安他們來個人提說婚事,自己回家也給家裡提說下,保證儘快把婚事儘快確定下來。

看着大壯表態,女兒的嬌羞狀,薛老頭裝着很憤怒的說道:“你娃要是敢忽悠我老頭,小心我讓派出所抓了你。”心裡卻嘰咕道,女兒呀,爹只能幫你到這。

大壯低頭說:“叔,我絕對不是忽悠您,我是真心喜歡紅玫的,我會盡快找人來提親的“。

“是不是真的,,看你娃的行動。”說完便把大壯推出了值班室。

等大壯走遠後,薛老頭滿臉笑容道:“玫子,來陪爸喝口酒。”女兒嬌羞的低個頭坐着,心裡再埋怨,也不敢說,更怕父親說自己不知道害羞,在別的小夥子懷裡談情說愛,手指扣着屁股下面的椅子面。

薛老頭卻撕開包着的豬頭肉,取了兩個杯子,倒了酒,推一杯到女兒面前,自己喝完,再給自己倒滿酒,用手捏塊豬頭肉吃了,這纔對女兒說了起來:“玫子,你媽不在的早,我知道前些年讓你跟着我,擔驚受怕的跟着我過日子,遭盡了白眼,受盡了委屈,以至於也沒能好好上學,可我娃懂事,從沒讓我擔心過,和我相依爲命,這些爸都知道,我原先準備着,過兩年我退休了,你接我班,好歹也是吃公家飯,以後就近找個對象,在我身邊,我能看見你,我死了也能放心。”

喝了一杯酒後又繼續說道:“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到了該找對象的時候,我早就知道你和這小夥的事,爸看了好多次,大壯這娃不錯,配得上我娃,你要是真心跟了他,以後絕對不會受罪,我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爸還是有自信的,但你們這樣沒媒人提說,也不是一回事,所以我今天故意逼了大壯一把,就看對你是不是真心,我也是替你着急,呵呵……呵……呵。”

“爸,你……還敢提看面相,這些年……因爲這……遭了多少罪……。”紅玫紅着的臉上掛着淚珠說道

“呵呵,玫子,爸準備以後跟你享福。”薛老頭滿臉笑容道

“爸,你……,呀……不說了。”紅玫羞紅了臉,低頭抹了淚水,再擡起頭。

“我怕你不答應,一直沒敢給你說。”

“傻丫頭,……來,爸能不同意嗎……陪爸喝一個。”薛老頭喝醉後告訴女兒,大壯有富態相,讓女兒抓住機會。喝多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卻沒能看見女兒羞紅的臉。

…………

大壯心急火燎的跑到船上和鄧師傅商量,鄧師傅對大壯說:“如果真心喜歡人家姑娘,就儘快把事情訂下來,如果是年輕人抱着玩的態度,及時和姑娘斷了,免得以後麻煩,咱經常跑船,人家再逮到咱,事情就大了。”

大壯急道:“我是真心喜歡紅玫,想娶她,可我老虎吃天,沒出下抓啊,鄧師傅。”

鄧師傅就告訴大壯,這事先要和平安他們商量,我一個僱來開船的可做不了這個主。

平安說道:“這傢伙難怪每次都搶着去碼頭停船。”說完便出門買了飲料,讓小薇和李莉再多炒幾個菜,幾個人坐等大壯回來,晚上七點左右,大壯領着個穿一身工作服,網球鞋,很白淨的姑娘進了庫大門,喊到:“我領個客人來吃飯,大家也不歡迎!”

啪啪,……一陣掌聲

“歡迎……歡迎”

“你這傢伙,也不給大家介紹下。”

大壯卻鄭重介紹到:“薛紅玫,武江市獅子溝人,哎,也就是碼頭薛叔的女兒,大家叫薛紅玫或者玫子。”

“薛叔的女兒,我們咋不認識,呵呵……。”家俊幾個人故意怪叫着。

那個白淨的姑娘臉紅紅的和大家打招呼,小薇和秀蘭忙笑着拉過薛紅玫,別理他們幾個,沒一個好人,你過來和姐坐一起。

幾個人拉着薛紅玫問個不停,才知道紅玫很早就沒了母親,和父親相依爲命,一番交談下來,都感覺紅玫很乖巧,大家喜歡,李莉抱着孩子也說道:“咱大壯也是燒高香了,遇見這麼好的姑娘。”

喝了酒的大壯,很豪氣的說道:“莉姐,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大壯啊,只有玫子才配得上我,……哈哈,我也給家裡說了,這次準備領玫子回村露個臉。”

“這傢伙,說你尿的高,你還說你沒鼓勁,倒先吹起來了……。”家俊粗魯的回了句,惹的衆人大笑起來。

耀武,耀輝卻摸着大壯的頭,怪笑道:“兄弟,來看你能尿多高……。”

小雨手裡抓的瓜子放下壞笑:“不過應該量量大壯兄弟尿多高,幾尺幾丈 嘿嘿……。”

惹的平安和鄧師傅把喝嘴裡的酒都噴了出來。

說了句:“說你胖你還真喘。”幾個媳婦吃吃的抿嘴笑。

大壯一臉的幸福,看着羞的低頭躲李莉身後的薛紅玫道:“我就是胖,咋了……哈哈……。”

李莉笑罵道:“玫子,別理他們,都是沒文化的人,開玩笑沒個深淺。”完了還拍打了下耀武、耀輝。

耀武卻說:“姐,我們有文化,不信,我去取咱的樂器,讓玫子看看我們這些人多高雅……呵呵。”說完拉着大壯,進屋取來二胡,古琴,笛子,蕭等樂器。

在衆人的笑罵中,薛紅玫不知不覺融入到這個圈子裡,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親切感。

“弟兄們,來給玫子展示我們的文化。”

平安驚奇的問到,啥時候把這些都從家裡拿來了?

耀文回道,年前耀武耀輝買的,琴是晚上在舊貨市場淘來的。

平安接過古琴,耀文,小雨拉二胡,耀武、耀輝吹笛子,大壯也拿起蕭也吹了起來,一時間倉庫院子裡曲聲悠揚,從倉庫院子裡飄蕩出去。

薛紅玫、鄧師傅驚訝這些人竟然如此熟悉樂器 ,沒人指揮,就像早已排練好的一樣,有模有樣的演奏着。

一直鬧到深夜,大壯才用自行車把薛紅玫送了回去,路上薛紅玫問大壯:“你們不是小學畢業,咋還都懂樂器。”

大壯告訴她,葫蘆峪出來的小夥子基本上都多少懂點樂器和畫畫,這個是祖傳的。這更加激起了薛紅玫想早點去葫蘆峪村看一看的慾望。

第二天早飯時候,平安他們再三確認了大壯家裡的意見,家俊說家裡沒意見,主要看大壯的,才同意大壯的請求。

耀文、平安三個提着大壯買的菸酒,禮品等東西,平安又從倉庫裡提了一塊臘肉,包了一包天麻,一包黨蔘,去薛老頭家給大壯提親。

因爲大壯和薛紅玫說好的,薛老頭專門請假休息一天,在家等着大壯他們的到來,耀文平安他們在一排小平房的一個門外停了下來,平安問大壯:“是不是這家。”

“就是這,我來過好多次,不會認錯門的“。

“這傢伙,門到摸的這麼清“。平安扭頭笑說着大壯。

聽到門外有大壯他們的說話聲,薛紅玫忙迎了出來,三個人進屋,屋裡擺設着很簡單的傢俱,一張八仙桌放在屋子正中,倆邊各一個臥室,廚房在外面小房子,屋內收拾得卻很乾淨,讓人感覺主人特別愛乾淨。

薛老頭忙站了起來,幾個人一番熱情的相互遞煙,問候,坐了下來,薛老頭親自給三人倒了茶水。

“薛叔,原來我一直以爲武江,沒人能看起我們外來人,沒想到您不嫌棄我們,現在咱們要成親戚了。”平安半開玩笑的說道。

薛老頭說:“你們這些娃們,真不簡單,最初開始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們特別吃苦能幹,這纔多長時間,你們不光站穩腳跟,還把世事弄的那麼大。”說完比劃了下大拇指。

接下來,耀文詳細的給薛老頭介紹了大壯家裡的情況,以及家人對大壯婚姻的態度,並把大壯父親給自己和平安的信讓薛老頭看。

最後邀請薛老頭和紅玫一塊去葫蘆峪村看看,薛紅玫靜靜的站在父親身後,羞紅着臉,用手指繞着自己的髮絲,一聲不吭。

薛老頭看完後信後動情說道:“玫子這娃,自小就沒了娘,跟着我也沒少受罪,尤其是前幾年…。”

“爸……”

“好了,不說以前了,本來我打算等我退休了,讓玫子頂我的班,好歹也算是吃國家飯,以後在我這地方找個對象,我老了也好有個靠頭,誰知道卻和大壯處起來了對象,不過,我也想的開,只要大壯真心對玫子好,我就沒啥說的,我也不圖錢財,就是一點,不能委屈了玫子。以後頂了班,也不影響他們,大壯跑船,回這也算有個家。葫蘆峪,我這次就不去看了,讓玫子去見下親家就行,只有大壯家沒意見,我這沒意見。”

“叔,我保證不會讓玫子受委屈。”大壯漲紅着臉着急說道。

“叔,我代表家裡保證,絕對不會讓玫子妹受委屈,大壯要是敢,我先替您收拾他。”平安站起來對薛老頭誠若到

薛老頭很滿意大壯三個人的表現,薛紅玫張羅着早準備好的飯菜,席間薛老頭打開一瓶珍藏很長時間的酒,讓幾個人盡興。

回來的路上,耀文笑說道:“這可咋辦呀,這媒人咋這好做,沒費口舌。”

惹大壯一頓臉紅,不過這傢伙臉皮厚,說了句:“白掙了一雙鞋,還喊,不然不給你買了。”

“你敢?信不信我現在回去……。”平安狡詐的邪笑道

“我服了你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夫。”

“他是咱的姐夫,哈哈……”

“兩個姐夫都欺負我”大壯裝着委屈的樣子說道。

三個人心情大好的笑鬧着,回了倉庫後,就分頭各忙各的去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平安給大家說了大壯的事,幾對夫妻都表示很滿意薛紅玫,大壯高興地只等裝船帶薛紅玫回葫蘆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