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正睡着熟呢,被秋碧叫了她起來,陳文蕙很不情願的起牀,感慨,真是不人道啊?怎麼這麼多繁文縟節啊?就不能讓人睡到自然醒嗎?說起來還是在上海城,夷洲島的生活好啊。這樣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什麼時候還能有那樣的生活啊?
感慨着,還是起了牀,梳洗了,在秋碧等人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今天穿的衣服比昨天的還要華麗一些,一件妝花錦緞的銀紅色貂皮襖,裡面是一個淺紅色的縐紗小棉襖,舒服又華麗喜慶。下面的裙子是蔥綠色的,裙子的邊欠着一圈閃閃爍爍的小花朵。精緻美麗。
今天戴着的首飾也很華麗一些,貴重一些,脖子上是一個赤金鑲嵌寶石的寶相花的項圈。製作是精美,但是文蕙一直都嫌它太重了一些。那些寶石都是在夷洲島的時候,收購的黑家得自南洋的寶石,個個都有小拇指頭大,閃耀生輝,耀人眼目。頭上戴着雙鳳釵,赤金盆景簪子,赤金飛鳳步搖,銜着的是三顆鴿血紅的紅寶石。耳朵上是同樣紅寶石的赤金梅花耳環,五瓣梅花都是用小小的紅寶石鑲嵌,很是打眼。
陳文蕙皺着眉頭說:“這一身紅色的也就算了,還要弄的一頭一臉的紅色,是不是太招搖了?”
秋碧說:“今天又不見外客,只是我們自己一家子,我們可不能讓那些大房,二房的人給看扁了。再說了,昨兒個皇上都封姑娘爲縣主了,這還不是大喜事,正是應該喜慶着打扮。再說了,我聽奶媽說了,這大宅門裡面,因爲老夫人,老太爺都年紀大了,忌諱小輩們穿着素雅的衣服。一定要喜慶,老人家看着才高興。所以,我早早準備了這套衣服首飾。”
陳文蕙無奈着說:“哎,你進入角色倒是快。我就還沒有呢。”
秋碧也不知道自己家姑娘說的角色是什麼意思,反正姑娘的胡言亂語多的很,不理會就是了。一邊給文蕙穿戴好,一邊給文蕙化妝。
文蕙伸手給阻擋了:“這妝就不用畫了吧?我才十歲呢?昨天弄的我就不舒服。還是這麼素着臉舒服些。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秋碧看着自己的主人無奈的說:“平日裡,都隨着姑娘,可是這大節下的,怎麼也要用些胭脂才喜慶啊?我不弄太濃的妝,就是淡淡的就行了。可好?保準不損害姑娘的美貌。”
文蕙想起來前世,每到過年的時候,小孩子也會被父母點個額心紅點點之類的。也就覺得,過年弄點裝扮也對,好歹有個好意頭。
就由着秋碧弄去了。這下子秋碧可是有了用武之地,忙使勁渾身解數,弄出了一個淡妝。看起來文蕙更增添了幾分姿色,尤其是額心一點梅花金鈿花,和耳環相互呼應,看起來就像是個小仙女一般。
文蕙也很滿意,帶着丫鬟們去了正房,等待着。倒了正房,發現。二房的兩個堂姐,四姐文華,五姐文娟都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裡。這兩個人倒是也穿着華麗的衣服,只是和文蕙的沒法子比,可是比她們平日穿的也華貴了不少,看起來二夫人還是很會做面子的。
文華和文娟一看到文蕙出現。眼前一亮,隨即就被文蕙的衣服,首飾給吸引了。文娟說:“哎呀,六妹妹啊,你額頭這個花鈿居然是真金的啊?還是帶着細碎紅寶石的。這可得當心了。額頭的花鈿雖然好看,但是最容易掉了,這要是掉了,這麼貴重,可怎麼辦啊?你走路,吃飯可都要注意着點。”
文蕙笑着說:“不打緊,這個很小,就是掉了也不值什麼?這些首飾衣服都是爲我們服務的,沒理由我爲了保護它,把吃飯,走路都耽誤了。”
文娟還要說什麼,文華已經止住了文娟說:“五妹妹就別操心了,你以爲六妹妹是我們嗎?這點子東西她能放在心上嗎?別說是六妹妹了,就是三姐姐,你什麼時候看她爲着這些東西操心了?”
文娟羨慕的點點頭。文蕙覺得沒有意思,就把話題轉了一下子,問起她們平日裡都做些什麼,然後一起探討了一下京城中流行的首飾,衣服,京城中的名媛們,哪些風頭比較勁。這樣說說笑笑的,時間過的倒是很快,一會兒,長輩們都回來了,還都穿着官服,命婦服呢。陳召南說:“好了,大家都去換衣服吧,一會兒,我們也該吃午飯了。”
大家都魚貫而出,臨走的時候,白氏特意看看自己的女兒,見女兒面色紅潤,打扮的華麗至極,笑容滿面的,放下心來,忙忙的去換衣服去了。
老夫人和老太爺也進了內室叫丫鬟們伺候着換衣服,一會兒,老太爺先出來,看到三個孫女都本來在聊天,看到他出來了,都站了起來,不說話,老太爺笑着說:“你們姐妹間倒是親熱。蕙兒,你又好幾年都沒有回來了,這些還記得不?”
陳文蕙忙給老太爺行禮然後說:“祖父,孫女小時候都不大記得了,真是這些宅子的樣子大概還知道,別的都不太清楚了。”
陳召南點點頭說:“這也難怪,你走的時候,才一點點大,而且就是在家裡的時候也是因爲身子不好,很少出來,就是大過年的也爲了你把大夫請上門來,那個時候我還擔心。這現在身子倒是越發的好了,個子也高了,你看都要有五丫頭高了。”
文蕙賠笑到:“嘻嘻,我母親也說我長的高,比同齡的女孩子都高些,這是光長個子,不長心眼。”
陳召南在陳家一向都很威嚴,他的孫女們,從文鳳開始都很敬畏他,沒有這麼和他說話的,一家子只有陳文麟才這麼和他說話,所以,他最是喜歡文麟,現在聽到孫女文蕙這樣說,很是高興說:“你母親的這個話說的不對,你怎麼是光長個子,不長心眼呢?昨兒個皇上都御口親贊你能幹,聰明瞭。”
陳文蕙笑着說:“那是皇上看在大姑姑的面子上才說的,這是沾了大姑姑的光。都是大姑姑賢德,二姑姑能幹,三姑姑孝順,才讓我得了這個好處的。”
這個時候老夫人李氏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出來,在門口正聽到陳召南誇獎陳文蕙的話,不由得酸氣又往上頂,正準備掀開簾子出來的,突然又聽到文蕙的這番話,不由得住了腳步,心裡的羞愧之意上來了。昨晚上,自己的丈夫深夜說的那番話,還在耳旁,當時她還不服氣,現在看來,老太爺陳召南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三房再怎麼樣也是老太爺的親兒子,雖然不是她生的,但是怎麼都只能尊她爲嫡母,這一點是誰都不能否認的。而且,無論到什麼時候,三房的人都要承認和她生的這個三個女兒是至親,這是割不斷的血脈,怎麼自己就想不明白呢?陳文蕙得了好處,人家不是說三房的女兒怎麼樣,人家會說是陳家的女兒怎麼樣,這得益的不是還是她的兒女子孫嗎?
想到了這裡,老夫人李氏心氣突然平了,她順手整了一下梳好的髮髻,那裡彆着一隻大紅色的赤金寶石簪子。老夫人進到屋裡,一臉的笑容,在丫鬟玉釵的扶持下,和陳召南並排坐下,笑着看下手一順着坐着的三個孫女。最小的陳文蕙看起來最是美麗,尤其是一身裝扮喜慶富貴,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個時候,陳文蕙三人已經跪下去給李氏行禮了。李氏笑着說:“好好,都起來,我這裡可是有紅包的。”
說着,丫鬟們拿了紅包和錦墊上來。錦墊被一順着鋪在李氏和陳召南的身前,自然有丫鬟們來扶着三個姑娘們依次序一一下跪磕頭,嘴裡喊着:“新年好,祝祖父,祖母身體安康,長壽如意。”
陳召南和李氏笑呵呵的把三個孫女扶起來,李氏一擡手,丫鬟寶丰已經拿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托盤上放着三個紅封子,一一遞給了三個姑娘,陳召南也讓他身邊伺候的人,拿了紅包過來,一一給了。三個姑娘拿了紅包,再次磕頭領賞。
行完禮正要站起來,李氏笑着說:“六丫頭回來的少,你姐姐們是年年都得紅包的,你可是虧了,今天可是要給加一點才行。說着從自己的頭上取下那個紅寶石的髮簪,親手別到文蕙的頭上說:“這東西不值得什麼,不過是我日常喜歡戴的,你什麼都有了,就沾沾我的福氣吧,將來一定要和我一樣長壽纔是。”
這倒是個好意頭。文蕙很是奇怪自己的祖母怎麼突然變好了,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深究的時候,忙磕頭謝賞了。
陳召南也有些奇怪,自己小氣的老妻怎麼轉了性了,可見是昨晚上自己的一番話起了作用,不禁也高興起來。
正準備說什麼,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只見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到了,烏鴉鴉的站了一屋子,依照先後順序給老夫人,老太爺行禮,拜年,老夫人,老太爺自然人人都給準備了紅包。一時間,陳家和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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