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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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胡氏一邊寫,一邊流淚,寫寫又扯掉,重寫,一封信寫了許久。白氏從外面回來,胡氏卻渾然不覺,白氏也沒打擾她。悄悄出來,對青霜招招手:“青霜,你去準備個香案,一些應用物事,我一會要喝胡姐姐結義。”

青霜忙應了,又問:“香案擺在哪裡?”

白氏沉吟一下說:“現在花園裡百花凋謝的,也不好看啊,擺在正堂又不太合適?”

青霜說:“我到有個地方,就放在西跨院吧。那裡本來給了飛光吟紅她們調教徒弟,現在早空了下來,院子裡有個花園,梅花開的正好呢。”

白氏說:“也好,梅花高潔,正適合我和胡姐姐的結義之情,就這樣吧。”

青霜忙下去準備了。這邊白氏進了屋子,胡氏剛好也寫完了,正在那等着墨幹。看到白氏進來,忙站起來說:“妹妹,我已經寫好了信了,一會墨幹了,麻煩你幫我收起來,送出去。”

白氏笑着說:“麻煩什麼,姐姐也太客氣,都是舉手之勞。姐姐,我想和姐姐義結金蘭,丫鬟已經去了花園梅花樹下襬了香案,一會我們過去可好?”

胡氏沒想到白氏說的是真的,感動的淚眼婆娑:“妹妹這樣幫我,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

白氏卻說:“姐姐快別說這些,我看姐姐也是個爽利人,我們現在要先商議一下以後怎麼辦?”

胡氏聽了,低頭尋思了會子,然後說:“既然妹妹這樣待我,我也不再推遲。其實,我自從生了明珠後,看到徐志傑這樣對待我們母女早就心死了。只是愁我一個人養活不了女兒,如今妹妹要想幫我。我想和徐志傑和離,而且我想妹妹要回我的嫁妝。”

白氏聽了皺了眉頭:“按說,徐志傑這個人如此無情,離了是好,可是若是和離了,他不肯把明珠給我們怎麼辦,明珠可是徐家的孩子,上了族譜嫡出的啊。還有,和離若是沒有理由壓住他,他可以不還嫁妝的。”

胡氏聽了也是犯愁“那怎麼辦呢,若是沒有明珠,我活着還有何意思。”

白氏說:“姐姐我們同爲人母,我自然明白姐姐的愛女之心。你現在也別發愁,我晚上再和我家老爺商議一下,徐徐圖之,反正姐姐也不等這一兩天。”

胡氏聽了點點頭。這時丫鬟回報說香案擺好了,白氏忙攜了胡氏的手去結拜了。

這邊,陳文蕙閨房裡卻熱鬧的很。徐明珠本就是個樂天派的人,這個時候在陳文蕙閨房裡玩的很開心。

陳文蕙之前因爲要讓玻璃工坊給她做溫度計,去了幾次玻璃工坊,所以生出了主意,讓人做了幾套跳棋玩。這個跳棋得到了父母和兩個哥哥的一致喜愛。現在陳家人都會下跳棋呢。

陳文蕙把跳棋取了出來,教會了徐明珠規則,和徐明珠玩了幾次。剛開始,徐明珠不是太懂,每次都輸,但是徐明珠天生聰慧,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仔細琢磨了,後來越下越好,陳文蕙漸漸不是對手。

陳文蕙輸了幾把就開始求饒,徐明珠卻不放手。陳文蕙直呼她是棋瘋子,無奈之下,讓丫鬟綠芽跟徐明珠下。其實綠芽是個跳棋高手,平時下棋,陳文蕙都不是對手。

徐明珠和綠芽下了幾回互有勝負,兩個人有都是年幼,性子跳脫,下棋下的大呼小叫的。陳文蕙在一旁笑的不行了:“我這個屋子今天真是遭殃了,被明珠姐姐糟蹋了啊。”

徐明珠一邊手不停的跳,一邊回頭說:“好了,你就別裝正經了,比我還小呢,平時那玩鬧勁兒哪去了。”

陳文蕙說:“我本來以爲我是個愛玩的,碰上你真是甘拜下風呢。咦,我想起來了,也許有個人跟你有一拼。”

徐明珠說:“什麼是有一拼啊?”

陳文蕙說:“就是和你不相上下。”

徐明珠說:“誰啊?”

陳文蕙說:“就是安城大糧商王家的王瑤珍啊,你認識嗎?”

徐明珠一聽來了勁了,跳棋也不顧上下了:“我不認識啊,我父親讓我出門都是去的官員的家裡,那些商戶家裡宴請從來都不帶我,只是我姨娘的兩個姐姐去的。瑤珍今年幾歲了啊,比我大還是比我小?”

陳文蕙說:“瑤珍姐姐今年十一歲了呢,比你大一歲,身量卻不高。也就和你差不多。”

徐明珠立刻說:“你當誰都像你似的嗎,才六歲就長這麼高,瑤珍姐姐要是有我這麼高,就算是高的了。之前我出門,那些夫人們都誇我長的高呢,只是比你是不行了,北方的女孩子就是比我們南方的女孩子高大些。算了,說這個幹嗎,你什麼時候讓我和瑤珍姐姐認識認識啊?”

陳文蕙笑了:“真真是個急性子。放心吧,過兩天就是十五了,過了十五大家都閒了,我就下帖子請你和瑤珍姐姐來茶敘。還有萬家銀樓的嫡女萬巧珍,還有大綢緞商藍家的藍彩玉,藍瑩玉,這幾個都是我們慣常在一起玩的。”

徐明珠說:“這幾個都是你這種性子嗎?我想認識呢?”

陳文蕙想了一下說:“那個到不是,巧珍姐姐今年十一歲了,愛說愛笑,嬌俏可人。藍彩玉姐姐年齡大十三歲了,老成一些,穩重大方,很有大姐姐的風範,凡是想的周到。瑩玉姐姐今年十一歲,也是個愛玩的性子。”

徐明珠一聽就神往起來,這幾個人都是和她年歲相當的。陳文蕙想起來一個事說:“你不是和書玉姐姐最好嗎?藍家姐妹和書玉姐姐是表姐妹呢。”

徐明珠一聽更高興了:“那感情好,你快點下帖子,我們到時候還請了書玉來吧。其實我很少出門,就只有兩個朋友,還有一個是黃糧道家的黃語嫣妹妹,今年九歲了,最是溫柔可愛的了。”

陳文蕙說:“好,到時候我都請了,黃語嫣我可是不認識,這幾次在宴會上也沒有見到她啊。”

徐明珠說:“黃大人這個人聽說是個不愛熱鬧的,他家一年也沒有一次宴會,所以出來走動的也少。我和語嫣妹妹在一次夫人聚會上認識,後來都是去她家裡玩的。她也是知道我在家裡不容易,就從沒上過我家,倒是經常下帖子請我去她家裡玩。”

陳文蕙一聽也起了結交之心。就說:“我現在倒是很想認識語嫣姐姐,只是我沒有和她玩過怎麼好冒昧的去給她下帖子呢?”

徐明珠說:“有了,我有個主意,你給她下帖子,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她一定會來的。”

陳文蕙笑着點頭。

這個時候小丫鬟翠翹來說,兩位夫人在西院設了香案要結拜呢。陳文蕙和徐明珠一聽,忙在丫鬟的幫助下穿上了外衣,披風,也來到西院觀禮。

胡氏和徐明珠直在陳家盤恆了一天,吃了晚飯後才依依不捨的告別。

晚間,只剩下陳氏夫妻二人時,陳遠恆對白氏說:“恭喜夫人,得了一個義姐。”

白氏笑着說:“同喜同喜。對了,老爺今天把這個和徐志傑說了嗎?”

陳遠恆立刻笑起來:“我想起徐志傑那個樣子就想笑。我一本正經的,當着很多屬官的面和他說,夫人和他的夫人義結金蘭,他瞪大了眼睛,卻礙於衆人的目光沒有說出話。我又說,夫人很喜愛他的嫡女,想要認爲義女。他這下子繃不住了,但是同僚們都紛紛來恭喜我們。我就大方的接受了,並且說夫人要找個黃道吉日,在慶和樓宴請大家,以慶祝我喜得義女。他的臉啊,瞬間變換了好幾次,才擠出笑容來。真是精彩啊。”

白氏鄙夷的說:“哼,就知道這種人會這樣。這下子打了他的臉,看他怎麼樣。真是個敗類。我恍惚記得,老爺怎麼以前還說過他官聲不好呢?”

陳遠恆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對於上司拼了命巴結,對於下屬沒個好臉子,偏又愛財如命。之前我沒來的時候,他還包攬訟事呢,說他草芥人命都不爲過啊。不過我來了之後,他有所收斂。再說前一次他因爲幫助一個商戶欺壓一個讀書人,偏偏那個讀書人和知府大人沾着親,惡了知府大人,所以受了排擠。”

白氏很是吃驚:“他怎麼這麼不顧前途,這個事情也是可以做的嗎?”

陳遠恆說:“聽說他家裡本事一般農戶家庭,他母親也是個刻薄的農婦。所以在夫人圈裡站不住。他後來中了舉,得到了胡知禮大人的賞識,不但幫他謀了官,還把愛女下嫁。知道他家境不好,又給了大筆的陪嫁。但是後來胡知禮被貶,他立刻和岳家劃清界限,並且把外室弄到家裡,把正室夫人幽禁起來,還讓姨娘出來在夫人圈裡走動,弄的大家對他很是不齒。”

白氏聽了說:“這個人這樣,以後說不得是要出事的。胡姐姐今天和我說想要和離。想要要明珠和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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