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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看着也是心疼,她們作爲丫鬟還沒有受過這種罪呢,徐家姑娘好歹是縣丞的女兒,卻是這般受苦。忙忙的去拿了從京裡送來的上等膏藥,仔細的給徐明珠抹上,又問徐明珠還有哪裡有傷。
胡氏此時倒是收了眼淚,對青霜說:“她身上還有傷呢,我就厚顏求姑娘給明珠帶到內室抹抹。”
青霜忙稱不敢,拉着徐明珠去了內室抹藥去了。
這邊白氏卻對胡氏說:“姐姐,按說我們初次見面我不應該唐突,只是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我看姐姐也不是個窩囊的人,怎麼能容忍姨娘庶女如此猖狂?”
胡氏苦笑一下說:“妹妹,我看你是真心待我和明珠,就高攀叫你一聲妹妹。我之所以說我是個無用的人,這一點也是原因。”
頓了一下,說:“當初我父親看徐志傑是個有才的,做主將我嫁給他。我在家蒙父母寵愛,那時我的孃家家境也好些,給的陪嫁也是可以,所以,嫁後,婆婆對我很好,夫主待我也好。我是個沒心的。把那一點嫁妝都變賣了支持徐志傑讀書,後來他中了舉,入了仕途。雖然官兒不大,卻也自在。我也當了幾年的夫人。只是我是個沒用的,一直沒有生出孩子來。我想着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就把我的幾個陪嫁丫頭都給徐志傑做了妾室,徐志傑都一一推掉了,說不在意孩子的事情,還說我們還年輕,不怕的。”
“我以爲他是真心的。更是感激,一心待他。誰知後來,我父親受到前任丞相倒臺的牽連,被奪了官,還發配到邊疆去了。我當時如晴天霹靂,就立刻要去給爹爹送行,誰知,徐志傑這個時候露出了真實嘴臉,不但不許我去,還帶來了孫姨娘和庶子,原來他早就養的有外室。婆婆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和孫姨娘很熟的樣子,我這才知道,裡外就瞞着我一人,你說我是不是沒用。”
“孫姨娘來了之後,徐志傑就奪了我的管家權,還把我趕出了正房,將正房讓給姨娘住。我住廂房。這也算了,最可氣的是,不許我和孃家聯繫。”
“這樣,我跟着他因爲官職遷徙到幾個地方,想了許多方法都沒有和家人聯繫上。後來,我又有了明珠。本以爲有了孩子他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對我好些,誰知,他開始還好,後來看我生了個女孩,徹底對我失望了,連看我們母女都不願。”
“現在她們每天欺辱我們母女,我還無所謂,就是苦了我的明珠。她本應該是宦室名女,現在卻連個下人都比她生活的好。”|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白氏聽了,也跟着掉眼淚,陳文蕙更是義憤填膺。這是明珠已經上好了藥出來了,看到大家都在哭,反而笑了:“母親,義母,我們今日相聚應該高興纔是,怎麼反而要哭呢。你看,母親,你整日掛念外祖家的人,現在終於知道小姨的消息應該高興纔是。義母,你受小姨的囑託尋找我的母親,現在找到了也應該高興纔是。”
白氏聽了忙擦擦眼淚,把明珠拉到懷裡,愛憐的說:“我的乖女兒,我們雖然只是相見這麼一會兒,我就喜歡的不行,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們母女擺脫目前的困境的。”
說完又對胡氏說:“現在第一點,先請姐姐給月芳姐姐修書一封,我料想徐大人是不會幫你送信的。索性你也別理他,我這裡每月都和京裡有信使往來的,就幫你把書信稍到。聯繫上月芳就能知道胡老爺的消息了。”
胡氏一聽立刻抹了眼淚,連聲向白氏道謝。想一下又說:“既然這樣,請妹妹給我紙筆,我就在這裡寫,寫完就放你這裡,等信使來了就幫我帶給月芳妹妹。若是我回到家裡,哪裡能有紙筆寫信呢。”
白氏聽了心裡更恨這個徐志傑,居然讓結髮夫人連個紙筆都沒有。心裡想着,嘴上卻沒說,怕又惹得胡氏傷心。忙吩咐青霜準備紙筆。
想了一下,又喊住青霜:“青霜你去讓紅鯉準備紙筆,伺候胡姐姐寫信,你呢,去前面看一下老爺可得閒,若得閒告訴我,一會我要去書房見他一面。”
青霜明白了,忙叫紅鯉去伺候,她則是快步走去前衙。其實這時還沒有到十五,衙門裡雖然初七就開了印,但是卻沒什麼事情做,陳遠恆正閒着。這下看到青霜忙問何事。青霜說了。陳遠恆立刻就去了書房,同時讓青霜去請了夫人也去。
這邊青霜和白氏說了,白氏像正在寫信的胡氏告了個罪,留下紅鯉伺候胡氏,自己則去了書房。那邊明珠早被陳文蕙拉到她閨房裡玩去了。
白氏來到書房,看到丈夫官服都沒有換,立在那裡等着。不由笑一下,自己的丈夫和那個徐志傑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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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恆看到白氏忙問:“夫人今日不是要會徐夫人嗎?有什麼事這麼急要見我?”
白氏忙把胡氏的事情說了,陳遠恆聽了也是一陣唏噓。白氏又說:“胡姐姐是我月芳姐姐的親堂姐,出京的時候月芳姐姐曾經再三囑咐我要我幫忙找一下她,結果我們來到這裡後,先是蕙兒身子不好,把我精力都佔住了,再後來又有一大堆產業要打理,忙的不可開交,沒有顧上尋找,誰知就在眼皮子底下,可憐讓胡姐姐又多受了兩年罪。”
說完想起胡氏的遭遇眼圈又紅了。陳遠恆忙安慰愛妻:“夫人別自責了,現在不是找到了嗎,我們盡力幫着她,好在我們現在不缺銀錢,天下哪裡有銀錢辦不了的事呢,何況我現在還是徐志傑的頂頭上司。相信他知道自己不看重的夫人居然會和夫人你義結金蘭,一定很吃驚,以後再縱妾傷妻時,會考慮一下的,不敢做太過分。其實這幾年我聽說他總是讓他那個姨娘出來行走,在安城很被人嘲笑。許多夫人下帖子請客,都不給他家裡下,也就是個別商戶巴結他請他的姨娘。他看着這樣也不好,就讓嫡女和庶女一起出來應酬。安城的官員們看到他的嫡女出來也是穿金戴銀的,這才重新接納他。原來他是內裡有乾坤啊。”
白氏點點頭,又說:“我來找老爺商議就是這個事情。我想着要幫助胡姐姐,就要先提高她的地位,所以我想和她義結金蘭。又怕我意氣用事別連累老爺。”
這下陳遠恆明白了:“夫人原來顧慮的是這個啊,是怕胡夫人的孃家父親胡知禮連累我是嗎?”
白氏點點頭。陳遠恆笑了:“夫人的心真是細啊。其實卻沒什麼,當年胡知禮是受前丞相的牽連受罰,在士林中都是同情的居多。再說胡知禮官聲很好,文采斐然,即使現在在流放地也是有一批追隨者的,這個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還曾經笑說,胡知禮是君子,瑕不掩瑜呢。這個在京城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要不你以爲胡月芳的丈夫楊翰林怎麼沒有受到牽連呢。只是安城地處江南得不到京城的消息,更得不到皇宮裡的消息,所以目光短淺的徐志傑才做出這等事情。”
這個卻是出乎白氏所料。想想月芳姐姐好像在京城貴婦圈裡如魚得水,完全沒有被伯父連累的樣子,當初她雖然是大家族陳家的媳婦,但是因爲是庶子媳婦,很被排擠,是月芳姐姐不嫌棄她,和她交好,在貴婦聚會時多次幫助自己,還幫她擋過別人的刁難呢。看來是自己丈夫說的是真的。
陳遠恆說:“你要喝胡氏義結金蘭是好事,不是還要認她女兒做義女嗎?”
提起徐明珠,白氏的笑容更盛了:“這個明珠到時頂好的,很投我的緣,才相見這麼會子,我就愛的不行。這個義女一定也要認的。而且要舉行儀式。老爺,你看呢?”
陳遠恆看着妻子的笑容說:“看你這個模樣就知道對那孩子是滿意的很了。既然如此,我一會就告訴徐志傑,選個好日子正式認徐明珠爲義女。至於你和胡夫人義結金蘭,倒是不用儀式,今天就可以辦了。待會我會特意告訴徐志傑這個消息的。”
白氏看到丈夫促狹的笑容,也笑了起來:“我等着看徐志傑知道這個消息後的嘴臉呢,到時候老爺可是要告訴我的。既然要正式認明珠,就乾脆擺了宴席,就在慶和樓擺,剛好我們這幾天到處去赴宴吃酒,現在趁着這個機會也回請一下大家。老爺和陳材商議一下請哪些人,我讓人準備酒席。”
陳遠恆說:“嗯,這到是好事,不但要通知我們官衙的人,還有交好的商戶,最重要的是士林中人。雪中送炭本就是爲讀書人所稱頌,其實在本地讀書人中都有很多是胡知禮的追隨者,只是徐志傑沒有注意讀書人而已。”
這話說的白氏高興起來:“那就這麼說了,我先回去了,胡姐姐還在等我呢。今天我要好好招待胡姐姐,對了,要先讓丫鬟們準備一下,待會兒我們就先結拜。”
陳遠恆說:“也好,我也要回去告訴徐志傑’好’消息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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