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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公公問:“田姑娘,後來你這個藥,有沒有再給別人吃過?”
田敏儀忙說:“沒有,我一直都收藏着。”
春公公開始有些着急了,說:“那這個瓶子在哪裡?”
田敏儀說:“是個很小的瓶子,裡面沒有多少東西,大概也就是七八滴的樣子,我已經用了一部分了。還有一多半。這個東西我一直都是自己秘密的收藏,連貼身丫鬟的手都沒有經過。”
春公公立刻說:“好,你現在就跟我去找那個瓶子去。”
說完,就有小太監上來攙扶着田敏儀要帶她走。趙夫人卻說:“春公公,田敏儀可是殺害我女兒的兇手,你這麼帶走她,怎麼說呢?”
春公公說低眉順眼的說:“忠義公夫人,您請放心,人在我手裡,誰也弄不走。比關大牢裡面還保險。至於殺害趙大姑娘的案子,人證,物證都在,已經是定了案了,雜家剛剛派了手下去向宮裡給貴妃娘娘報告了。這個事情已經上達天聽了,沒有誰能瞞下來了。相信皇上一定會給趙家一個公道的。”
趙夫人很滿意,看着春公公把田敏儀帶走了。
等到田敏儀一走,趙雨雯恨的牙癢癢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等毒婦我們竟然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噁心死我了,姐姐死的真是冤枉啊。”
說完正要苦,突然聽到丫鬟的驚叫聲:“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趙雨雯嚇得忙回頭一看,只見自己的母親面如金紙已經人事不省的昏倒在地了。趙雨雯趕緊嚇的叫人,請大夫,喊管事媽媽過來。
經過一番折騰,趙夫人被救醒了,大夫說:“夫人這是憂傷過度,之前一直都在壓抑着。現在心中大石放下,這纔不支昏倒的。還是要節哀,多多休養。我這裡開了藥,要按時服用。”
趙雨雯忙答應了。將藥交給了丫鬟,並且給大夫打賞,叫管家送大夫出門。一切都料理好了,回到牀邊,趙雨雯淚如雨下,對母親說:“母親,都是我和姐姐沒有用,錯信了小人毒婦,害的姐姐命喪黃泉,害的母親憂傷過度。”
趙夫人從女兒被害後。一直都沒有掉過眼淚,現在沉冤得雪,兇手眼見就要受到懲治,心裡一鬆,這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握住二女兒的手說:“雯兒,你從小兒天真爛漫,母親沒有讓你抄過心,現在你大姐的後事還沒有辦完,府裡本來都是我管着,現在我這身子也管不了了,你大嫂又跟着你大哥在邊關。府裡就你最大,還要支撐門庭,料理你大姐的後事,還要照顧你幼小的妹妹和弟弟,還有府裡的姨娘們要管束,下人們要管理。這一切都要你來做了。你要爭氣啊。不能掉眼淚了,現在你是這個家裡最大的孩子了,你要剛強起來,記住,你是忠義公的女兒。”
趙雨雯眼淚立刻又涌上來了。但是想到母親的話,伸手抹了去,說:“母親,放心吧,我一定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妥當的。你就安心養身子吧。”
趙夫人點點頭。愛憐的看着二女兒,這個時候聽到消息的小女兒和小兒子也來了,都圍在窗前哭成一團。趙夫人想着身在邊關的丈夫兒子,再想想已經躺到棺材裡面的大女兒,再看看這身邊環繞的兒女,頓時話都說不成了,只是淚如雨下。
趙雨雯忙對弟妹說:“你們只是在這裡增加母親的煩惱,還不快快收起眼淚。弟弟,你雖然小,卻是家裡的男丁,跟着我在前面應付來往賓客,妹妹,你負責照顧母親。我們可是忠義公趙家的兒女。”
說完,帶着弟弟出門去了。趙家三姑娘趙雨菲也擦乾眼淚,起身去看丫鬟有沒有把藥煎好。
趙夫人看到懂事的兒女們心裡稍覺得安慰。但是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大女兒現在天人永隔,不禁又淚如雨下。
這邊,田敏儀在春公公的押送下,進了田家的大宅,早有門房看陣勢不對,報告給府裡的田老夫人和大夫人得知。田老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忙帶着人去了田敏儀的閨房,一進去,只見,田敏儀正拿着一個小小的瓶子給春公公。春公公的手下已經開始四處亂翻田敏儀的閨房裡箱籠了。
田老夫人大驚,忙問:“這是怎麼了?這位公公,所謂何事,怎麼來我孫女的閨房抄檢起來,我們這是犯了什麼法了?我家老爺還沒有下衙門,什麼事情犯得着抄家啊?”
春公公本來正對着田敏儀,背對着門,聽着這個話,一邊慢慢的很珍重的把那個小瓶子藏在身上,一邊轉過身子,對田老夫人說:“老夫人,雜家給您見禮了。這沒有通知府上就來抄家,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會兒也是抄一下令孫女的閨房,等一下,雜家要派人看守,這一刻起,宅子裡的人都許進不許出,等着宮裡正式的抄家旨意吧。至於你們家犯了什麼事兒,哼哼,你們問令孫女的身邊人吧。令孫女我是要帶走了。”
說完,就有一幫如狼似虎的內務府人把府裡圍住,並且粗暴的把田敏儀和她身邊的貼身丫鬟都帶走了。
這個時候才趕到的田大夫人一看自己的女兒被押送着,頓時驚呆了,一會兒,瘋狂的上去喊:“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對待官眷?我們家老太爺是刑部尚書你們不知道嗎?”
春公公冷笑一聲,沒有理她,繼續走了出去。田敏儀被押送着,看到這一幕,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來,一閉眼跟着走了。
田老夫人則渾身亂戰,這個公公,她認識,這個是皇帝的心腹,內務府的大太監,專門監督百官,監督宮廷一切事情的,人人談而色變的春公公,自己家孫女犯了什麼事情了,怎麼是春公公來處理?
田大夫人還在那呼天搶地的哭着,田老夫人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強自鎮定下來,問了跟着田敏儀出門的一個小丫鬟,這個小丫鬟因爲不是貼身丫鬟所以沒有被帶走。
田老夫人從小丫鬟嘴裡知道了大概之後,立刻覺得人生是到了盡頭了,毫無懸念的昏倒了。等到被七手八腳的救醒了之後,田老夫人對身邊貼身的管事媽媽說:“有沒有給老爺送信?”
那個媽媽含着眼淚說:“府裡所有的門都被把守住了,哪裡能出去啊?”
田老夫人頓時連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皇宮裡面,皇帝和陳貴妃正在鍾粹宮裡聽着春公公的彙報。兩位的面色沉重。等春公公都說完了,陳貴妃偷偷看了一眼皇帝,只見不出意外的,皇帝臉上神情複雜。
陳貴妃說:“這麼說是田尚書的孫女爲了能進宮害了好姐妹趙大姑娘?”
春公公說:“回娘娘的話,確實如此。不但人證物證俱在,而且,兇手已經招認了。”
陳貴妃說:“這個田姑娘當日奪得吟詩作對的第一名,本來這樣的才女應該選她進宮的。但是麗川當日觀察,她借刀殺人,藉着趙大姑娘的手,去對付別的參加春宴的姑娘。這樣一石二鳥,既除掉競爭對手,又能讓趙大姑娘招惹淑媛郡主的討厭,從而出局,哪裡想到她這樣的稚嫩手段被在場的夫人們識破,並沒有罰趙大姑娘出局。但是後來的採選中,把她的名額換掉。當時麗川就和我說了,這樣的姑娘心機重,對好友都要利用,要是到了宮裡也不是個安生的人,還是不要進來了。還說田尚書一生謹慎,怎麼孫女這樣沒有德行的?現在想來要是讓順着她的意思也好,就是讓趙大姑娘出局,也比現在被她害死,香消玉殞的強啊。趙家那個孩子我是見過的,聰明伶俐,模樣兒出挑,可能是武將家出身的緣故,這身姿是優美的很,真是太可惜了。”
說完,還伸手拭去一滴眼淚。
皇帝冷哼一聲說:“哼,順着她的意思,順着她的意思就是讓她進宮,那要不多長時間,這毒藥就要用到宮裡的妃嬪身上,有可能是萬德妃,有可能是愛妃,甚至是朕都說不準。”
陳貴妃忙裝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哎呀,真是啊,這麼說來,這趙家的姑娘還真是替我們擋了一災了。真是後怕,臣妾主持後宮,難免會得罪人,到時候或者因爲一點小事,她要是對臣妾動手,臣妾豈不是要遭毒手。哎,真是那樣倒是罷了,她的這個毒藥無色無味,又這麼厲害,要是帶到宮裡來,萬一用來謀害皇上,哎呀,真是死罪,想想都是死罪啊。”
皇帝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臉色很是陰沉,說:“傳旨下去,這個田敏儀斬,她的父母兄弟一律斬。她的祖父親族也都斬了。嗯,田尚書也算是爲朕效勞一輩子了,就給他一個恩典,流放吧。其餘人等一律斬,還有他們田家府裡的僕人丫鬟,都審問之後問斬。一個小小的姑娘怎麼能得到這樣的毒藥,一定要問清楚了。要把所有牽連的人員都殺了,不能留下後患。”
春公公忙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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