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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說:“一般的人,失去最好的朋友,一定是不肯相信,怎麼都要親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主家不給打開棺材看,也一定會在靈前痛哭的昏天黑地的。我年輕的時候幾經戰亂,早就見過無數次這樣的生死離別了。可是,你呢,你先是去哭一下,然後就是安慰雯兒,還有心思來安慰我,你面面俱到,哪裡像是失去好友的樣子?我自然更加懷疑你了。剛好,內務府的人驗出了這種毒藥,你還有什麼話說?”
田敏儀說:“我能有什麼話說呢?我一直算計人,哪裡知道,和趙夫人相比,處處被算計,真是死了也活該。只是,趙夫人,你這麼聰明,可惜你兩個女兒實在是蠢的可以。活該喪命,就是今日不死在我的手上,日後進宮也活不長久。”
趙夫人說:“這個我自然明白,我本來就打算,好好教導我的曼兒和雯兒一段時間的。再加上有我和我家國公爺照拂着,應該沒有問題,哪裡知道,這還沒有進宮就遭了你的毒手,我能不恨嗎?我要讓你們田家都給我的曼兒賠命。”
田敏儀居然璀璨的一笑說:“好啊,我是敗了,可是我還能拉上我那一家子都跟着我死,也算是值得了。”
趙雨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田敏儀,這個毒婦,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你對最好的朋友下毒,你還要拉着一家子親人去死,你怎麼這麼毒,毒蛇都沒有這麼毒。”
田敏儀一臉的猙獰對着趙雨雯吼叫:“你懂什麼?你們趙家姐妹從小兒錦衣玉食,你們家都是你母親做主,你父親功高蓋世,你們走到哪裡,人家都奉承你們,巴結你們。你們在自己家裡呼奴使婢,就是你們父親的那些姨娘們都得被你們欺壓。你們橫行無忌,因爲你們的母親很厲害,不論是管理內宅,還是交際。還是照顧子女都面面俱到。可是我呢?我父親不被祖父重視,我母親被我祖母討厭,我母親在自己的院子里居然還要被父親的寵妾給欺辱,我從小到大受了多少的氣,忍了多少的眼淚。你們哪裡能明白?整個家族裡面就只有祖父和祖母對我還好一些,那也是因爲看在我是嫡女的份上,又長的人才一些,將來可以通過聯姻爲她們換取利益,至於我怎麼受到姨娘的欺負,我怎麼不被父親重視。怎麼被庶妹欺負,這種事情,只要是不影響到他們,他們一概都不管。這樣的家族,我幹嘛還要珍惜他們。最好是都爲了我賠命算了。”
趙雨雯有些目瞪口呆,半響才說:“你真是狠毒啊,親生父母你都能害,祖父母你都能害,你還是個人嗎?”
田敏儀看了趙雨雯一眼說:“你這個白癡不要和我說話,也就是我當時心軟一些,要是心硬一點。強着你把那杯茶喝了,你也不能這個時候在我面前囉嗦了。”
趙雨雯一聽,也有些後怕,原來那天自己在鬼門關面前打了個轉,自己還不知道。
趙夫人則是兩眼通紅:“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要爲我的曼兒報仇。”
說完,轉向旁邊一個丫鬟,說:“內務府的人在哪裡?”
那個丫鬟轉身走到外面,不多會而,叫進來一個公公模樣的人。趙夫人卻是認得的,這是很得皇帝信任的公公,名字叫黃春公公,一般人都叫春公公。
趙夫人對春公公說:“春公公,兇手已經找到了,剛纔她已經親口招認了,是田尚書的嫡親孫女田敏儀,是不是要田家給我們家一個說法。”
春公公說:“夫人,這一切我自然會稟告到宮裡,相信聖上一定會給忠義公府一個公道的。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問一下這個田姑娘。”
趙夫人沒有說話。
春公公轉向田敏儀,認真打量了一下,問:“田姑娘,雜家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個沒有出閣的姑娘家,從哪裡弄來的這種毒藥?”
田敏儀看了春公公一眼,沒有說話。
春公公好像早有預料,並沒有着急,而是繼續說:“田姑娘,說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給你的。”
田敏儀臉上的意外一閃而逝。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趙夫人和春公公都是什麼人,早就看到了。趙夫人有些意外,這件事情,她都能弄清楚,但是這種罕見的毒藥,到底田敏儀從哪個地方弄出來的,趙夫人也有些奇怪。不過,趙夫人認爲田敏儀的祖父既然是在刑部當尚書,自然是能接觸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也許是田敏儀從祖父那裡偷來的。”
但是一聽春公公的問話,趙夫人立刻意識到,這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定在背後隱藏着什麼東西,而且,這個東西能讓春公公這麼重視,一定是個很關鍵的東西。
春公公也看到了田敏儀臉上的意外,他心裡更加有底了,問:“你好好給雜家說說,雜家雖然不能做主免了你的殺人之罪,但是可以做主不給你受罪。要不,你要知道,你一個姑娘家,要是下了監獄,那可是多的是刑法給你,都是你做夢都想不到的,非常的可怕。”
田敏儀雖然早就抱着一死的心情,但是一點都沒有想到在死之前還要進監獄,還要被處刑罰,這讓田敏儀害怕了起來。
春公公慢斯條理的說:“一般犯人進了監獄,一定是先打一百棒的,皮開肉綻,但是一定不會讓犯人死的。這是殺威棒。這個犯人的傷口一定會慢慢的腐爛,裡面會長蟲子,會化膿,但是不肯能給治,而且,還要三日一問,五日一拷。這問,有三十六種刑罰,這拷打有七十二種方法。像你這麼大的案子,居然敢殺害要進宮的貴人,沒有一年半載的是不會問斬的,這一年半載裡面三天兩頭這樣拷打,但是又不會讓犯人死去。姑娘,你這麼細皮嫩肉的,能熬過多少呢?”
田敏儀嚇的尖叫起來,一旁的趙夫人和趙雨雯也嚇的臉發白。
春公公卻還是慢斯條理的說:“要是姑娘告訴雜家這毒藥是怎麼來的,雜家就可以讓你不受罪,單獨待一個牢房裡。等到問斬之日,從容就死,可不是保全了姑娘的臉面,說不定宮裡的貴人可憐你,念在你還招認了這份上,直接給了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綾,省的身首異處,還乾淨些呢。”
田敏儀立刻說:“我說,我全說。我八歲那年,有一次,我家裡的姨娘欺我太甚,我一時生氣,就從家裡跑了出來,慌忙間,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好像是跑到了城外面,一個樹林子裡。我累了,實在是跑不動了,就坐在那裡哎哎的哭。一邊哭,一邊罵,罵姨娘,罵父親偏心,罵母親無能,罵祖父母無情。罵的累了,就呆呆的坐着。這個時候有個美麗的很的女人,從樹上落了下來,我還以爲是神仙呢。她微笑着問我是怎麼回事。我以爲她是神仙,不但會飛,而且長得這麼漂亮,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說了。而且還說了我恨家裡所有的人。那個美女就對我說,這個還不簡單,我給你一個小瓶子,你就把這個瓶子裡的一滴水給那個姨娘吃了,不拘是倒在水裡還是到在茶裡,還是倒在飯裡,她一定會死的。你不就開心了,什麼事情都解決了?我一聽很是害怕問,這個不就是毒藥嗎?毒死了人,我是要賠命的。那個美女說,不會,不會有任何人看出來的。說完給了我一個小瓶子然後我就神志不清了。等我醒來,我已經在自己的閨房裡面了,一旁的丫鬟在哭,說是很長時間沒有找到我,也沒有敢和府裡的主子們說,幸好,發現我就在牀上。我以爲我是做了個夢,我其實並沒有走到城外去。可是,我接着就在枕頭旁發現了這個小瓶子,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我一直都以爲是神仙,長大以後才明白這就是武林高手了,一定是她把我直接送回到自己的牀上的。”
春公公聽的很認真。聽到這裡見田敏儀不說話了,就問:“你回去把那個給了那個姨娘吃了?”
田敏儀說:“我找了個機會把那個瓶子裡的水,到了一滴給那個姨娘喝了。是放在茶裡面的。果然一點味兒都沒有。那個姨娘喝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以爲是那個神仙美女騙我的。哪裡想到,半夜,那個姨娘突然死了,後來父親請了大夫來家裡看了,說是心悸而死,是得了心悸病了。這種病會突然發作。父親沒法子,就把那個姨娘給葬了。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懷疑我。”
春公公聽了這些,低聲說了句:“原來,她現在武功這麼高了。這用毒的本事也這麼高了。這可不是好事啊。”
別人渾然沒有在意,趙夫人耳朵卻很尖,心裡一動,看來這裡面確實是有隱情的。這個給藥的美人了春公公不但認識,應該還是個老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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