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帝來到皇后宮裡歇着。皇后趁機把劉鈺的話跟皇帝說了一遍。她笑着跟皇帝說:“看來,鈺兒是很滿意這個趙姑娘了。”
皇帝想了一會兒說:“前幾天你在宮裡舉行的那個賞花會上,朕其實一直都在御花園看着。不過,沒有驚動你們罷了。以前,朕一直都屬意白家的姑娘。可是,那天,她的表現很是讓朕失望。她處處針對夏語嫣。夏語嫣是沒有她的家世好,是沒有她世家女的身份,可是,夏語嫣也是朕的母族後代啊?就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啊?”
“夏語嫣和朕去世的母親實在是太像了。當年,朕的母親在宮裡的時候,也是這麼美麗,這麼被宮裡世家出身的那些宮妃們欺負。看到那樣的情景,朕心裡很是生氣。朕的母妃去世的時候,朕還小,不能保護朕的母妃,朕心裡一直都內疚的很。子欲養而親不待啊。”
“如今,看到類似的情景在朕的皇宮裡出現,朕的心裡十分憤怒,朕已經不想讓鈺兒娶白家女了,不但是正妃,就是側妃,朕也不想。”
皇后心裡十分高興,其實,那天,皇帝在御花園看的時候,皇后是知道的。所以,她將計就計,故意誇獎了夏語嫣幾句,引起來白霜霜的氣憤,白霜霜一定會把這個氣發泄到夏語嫣身上的。果然,白霜霜這樣做了,而且,這一幕讓皇帝看到了。現在,皇帝對白家女十分厭惡,這正合皇后的心意。
皇后微笑着,溫婉的說:“皇上自然是目光如炬。我光是顧着和我孃家侄女說話,和韓家姑娘說話,和趙珍珍說話,沒有留意到這個。若是那個白霜霜真是那樣的人,就是把她娶到鈺兒的府裡去,哪怕是個側妃。將來,說不定也是個鬧家星,內宅不安寧,鈺兒如何能有心裡學習。爲皇上辦事呢?”
皇帝點點頭。
皇后說:“可是,當年,我已經答應給白霜霜一個好婚事,白霜霜也等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把白霜霜給撇在外面。可不太好吧?”
皇帝皺起來眉頭說:“皇后說的是。可是,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進了鈺兒的府邸,朕可是不放心啊。即使是做個側妃,也不太好。”
皇后說:“給鈺兒皇上都不放心,我是鈺兒的親孃,能放心嗎?但是,也不好失信於白霜霜。不如這樣,前幾天,宗人府令瑞王爺的王妃來宮裡和我說,如今宗室裡有很多皇族的青年俊彥已經長成了。到了娶妻是年紀了,要是能得到我的賜婚,該是多大的榮幸?所以,我想着,我作爲皇后母儀天下,給皇族的青年操心也是應該的。”
“所以,我就在京城的一些大家閨秀中,選了幾個人作爲人選,準備賜婚給皇族子弟。不如,把白霜霜也賜婚出去。一樣是嫁給皇族,還不是側妃,是正室夫人,還有我這個皇后的賜婚。也算是不辱沒了她。還有,她畢竟是白家的嫡女,是白貴妃的侄女,我和白貴妃姐妹多年,看在白貴妃的面子上,等到她成親的時候。我再多賞賜一些東西,給她一個顏面,日後,她在婆家能有地位,在宗室裡,能有身份,不是也算很好了嗎?”
皇帝很高興,握着皇后的手說:“皇后真是賢良淑德。是朕的賢后。恩,這樣辦很好。對了,那天,朕看到趙珍珍,那個姑娘長得也不錯,並不辱沒我們的鈺兒,難得的是舉止大方,鎮定自若,身上還有一股子英氣,確實是與衆不同。朕看,她作爲鈺兒的正妃,沒有問題。”
皇后得到了皇帝的誇獎,還得到皇帝稱讚這個婚事,十分高興。
皇帝說:“哎,朕總是覺得趙珍珍像一個人。”
皇后心中一動說:“可是像文蕙?”
皇帝說:“是,皇后這麼一說,朕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朕看她這麼順眼,原來,她的自信,她的英氣,她的特殊氣質是像文蕙啊。恩,這樣也是,畢竟,她可是文蕙親自教導出來的。”
皇后笑着說:“我也是這麼認爲。鈺兒也是這麼覺得,他覺得趙珍珍和文蕙很像,都是那麼的獨特,和一般京城中的閨秀不一樣。”
皇帝說:“能像文蕙就好,將來一定是鈺兒的賢內助。就這樣吧,擇個好日子,朕親自給趙珍珍,夏語嫣賜婚給鈺兒。你也擇個日子,賜婚給皇族的子弟吧。普天同樂一下也好。”
皇后忙應下來。
皇帝嘆了一聲說:“鈺兒小的時候,父皇就說,鈺兒是個有福的人。對他寄以厚望,要是趙珍珍真的得到了文蕙的真傳,鈺兒再娶了趙珍珍,那將來,大楚自你以後又要多一個賢后,我大楚必然會振興。說不定,父祖的心願都要在他們夫妻的手上完成呢。”
皇后喜出望外,皇帝從來沒有說定誰爲太子,現在說了這個話,那是要將來把江山社稷交給大皇子劉鈺的意思了,皇后怎麼能不高興,這心裡高興,同時也想到了一件事情。以前,陳文蕙就是一個福星,只要是陳文蕙來了,就能轉運氣。現在,趙珍珍也是個福星,將來自己的兒子娶了她,必然是萬事順利。
皇后不知不覺的,已經對趙珍珍好感大增。
白家白霜霜正在自己的室內發脾氣,瓶子摔了一地,她的母親聞言,過來勸解,問:“霜霜,你去了一趟文蕙郡主府邸參加宴會,怎麼這麼生氣?”
白霜霜說:“母親,我跟你說。”
白霜霜把遊湖的事情,跟母親說了一遍。
白霜霜說完後,跟母親哭訴:“那個夏語嫣是個狐媚子,她對大皇子那個叫眉目傳情啊,那個叫熱火啊,大皇子對她確實是不同的。這將來,就是我成爲了正妃,也鬥不過夏語嫣啊。”
她母親說:“霜霜,你過濾了,夏語嫣不過是皇帝生母的孃家人罷了。要是皇帝的生母成了太后,那他夏家還能鬥起來。可是,皇帝的生母都死了多少年了。皇帝可能連他母親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夏家不過是皇帝的母族,並沒有成材的人,沒有在朝廷裡做官的人,怎麼能和我們白家比?”
“再說了,正妃就是正妃,側妃再怎麼美貌,也是個妾,正妃想對付妾,多的是辦法。哪裡會到你頭上?”
白霜霜說:“可是,母親,你是不知道。大皇子的那個眼睛,一點都不看着我,光是看着夏語嫣。對了,更多看的是那個討厭的趙珍珍。”
這下子,白夫人驚訝了,也慎重了起來,夏語嫣,這個人,白夫人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不過是個長得好看的小姑娘罷了。這種美人,天下多的是,不過是個玩物,影響不了什麼。可是,趙珍珍就不同了。趙珍珍可是趙家的嫡女,身份也是尊貴的。雖然不如白家這樣的世家。忠義公府可是本來地位就很高,趙崇義又和皇帝是危難時候的朋友,不同一般。
這還不說,自從,趙崇義娶了文蕙郡主,他們趙家的勢力日漸增長。在西北的勢力更加強大,在朝廷裡得到了陳家,小陳家的幫助。在南洋,文蕙郡主現在還是南洋總管,現在還有四個城市。而且,文蕙郡主傳聞是天下最有錢的人。只要是她願意,隨時都能在南洋發展十個八個城市,闢地千里,那可是比自己的白家都要強大了。
白夫人忙問:“你說的是真的?大皇子真的對趙珍珍很感興趣?”
白霜霜也反映過來了,趙珍珍要是真的成爲自己的競爭對手,那威脅可是比夏語嫣大多了。那不是爭奪寵愛的事情了,那是直接威脅到了她能否成爲大皇子劉鈺的正妃的事情了。
白霜霜仔細想了一想,越想越是心驚,她說:“母親這麼一說,我倒是會過來意了,昨天,其實,本來趙珍珍就沒有打算帶着我們去遊湖。是我和夏語嫣硬要跟着去的。諾大的湖面,一個從南岸上,一個從北岸上,正好在中間碰上,然後,一起遊湖,看着是巧了,可是,要是事先安排好的呢?要是隻是爲了讓趙珍珍和大皇子相遇呢?”
白夫人神色凝重問:“你說的可是當真。”
白霜霜說:“當真,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當時,趙珍珍還要照顧來賓,還能和陳家姑娘,韓家姑娘一起遊湖呢?原來,這一切都是爲了成全趙珍珍啊。這趙珍珍是想搶那個側妃的位置嗎?”
白夫人慎重起來說:“如果趙珍珍也想着大皇子,那他們謀劃的可就不是側妃的位子了,極有可能會威脅你的正妃位置。趙珍珍可是和沒有權勢的夏語嫣不一樣。她可是趙家嫡女,趙家都是勳貴,陳文蕙一脈未來必定是世家,不弱於我們白家,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比我們有錢。你不知道嗎?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行,這是個大事,我得跟你父親,祖父都說一下。”
白夫人匆匆而去,剩下白霜霜一陣心寒,她覺得,這一次,她的婚事,不會是那麼順利了。半路上殺出來一個趙珍珍,白霜霜心裡徹底沒有了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