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仁醒來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
當時,他依稀看到有很多白色的影子,還聽到有人問他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他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告訴自己,是一個好心人在街上發現了受傷的他,並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
好仁的身體很累很累,人迷迷糊糊的,很快,又再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所待的地方變了。
有層次的天花板,柔軟的被褥,他下意識摸上自己受傷的腦袋,手背牽扯的痛讓他發現自己正在輸液。
……這裡是哪?
他艱難地支撐自己坐起身來,環顧周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普通的家居房間裡。
他不是應該躺在醫院裡的嗎?
好仁心裡奇怪,眉頭緊蹙着,努力回想之前的事。
他記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明明有人在他耳邊跟他說,他人是躺在醫院裡的。
是誰把他接出來了嗎?
好仁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躺了多久。
他的身子骨很累很累。
肢體僵硬,讓他非常地難受。
他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輸液針頭,想要下牀去,卻因爲腿軟,“嘭”地一下摔跪在地毯上。
響聲,很快引來了人。
一個女人跑進來察看,見他跌跪在地上,驚了一驚。
好仁以爲她會過來幫扶自己。
沒想,她居然十分驚惶地推出去,把門關上了。
好仁莫名極了。
膝蓋痛得很,他坐到地上,看了看自己的膝蓋。
那天晚上摔破的膝蓋雖然摸上去還痛,但是,已經完全掉痂了。
自己這是睡了多久了?
他很疑惑。
他摸上自己的腦袋,沒有纏繞紗布條,能摸到的,只是一塊簡單的紗布塊。
好仁摸着挺心驚的,於是,慌慌張張地巴着牀沿,站起身來,蹣跚着,進了浴室。
一步一步,感覺雙腿沒有力氣,走得非常地吃力,好仁好不容易來到鏡前,擡頭看到鏡中的自己,不由得愣住。
他的頭髮全部被剷平了。
頂着一個短刺的平頭,現在的他,瘦弱得像個骷髏一樣。
他到底睡了多久?!
他吃驚摸上自己的臉。
末了,他摸上面前的鏡子,冰冷的觸感,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好仁想起了剛纔的那個女人。
他艱難邁着步,趕緊地,往浴室外踱了去。
他有很多事要問她。
心太急,好仁出了浴室,又在房間裡摔了一跤。
還好,地上鋪着高品質的羊毛地毯。
好仁摔得不是很重。
心裡很急,他乾脆連攀帶爬,出了房門去。
客廳裡沒有人。
剛纔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仁覺得很奇怪,摸着櫃子,支撐着,讓自己站起來,眼睛環顧四周,屋裡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這裡是哪?
心裡越發地驚惶,人很失措。
對未知感覺到害怕,好仁蹣跚着,來到門口,想要試圖開門,想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卻發現門上裝的是高精密的智能鎖,而且,啓動了鎖死模式,怎麼拉,怎麼掰,都打不開。
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好仁更慌了。
拼命地搖着這扇厚實的大門,他氣急攻心,突發眩暈,頭一低,腿一軟,“砰”地一下撞摔在了門上。
心跳,非常地快。
臉色蒼白如紙,他很難受,呼吸又淺又急,跌坐到了地上。
即使這樣,他的手也還是拍着這一扇門。
他不想死在這裡沒人知道。
他想要求救。
他深深地吸氣,艱難地支撐自己的身體,企圖站起來。
可是,纔剛剛發力站起來一點,他眼一黑,又再栽了下去。
這一次,他又再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他人躺在了牀上。
一切,都跟他剛纔醒來見到的一模一樣。
他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在做夢的感覺。
包括剛纔,還有現在,他感覺自己像陷入了夢循環一樣。
他又再直接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輸液針頭。
小心地下了牀去,這次,他選擇直接走出到房間外面去。
雙腿走起路來,依舊吃力。
他原以爲自己會見到剛纔那個女人,蹣跚着,走到房間外面,不想卻看到客廳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剛纔的不是夢?
好仁意識到自己只是睡糊塗了,產生了錯覺而已,不禁很失望。
好仁又再對這裡重新打量。
居家該有的傢俱都很齊全,而且,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好仁心裡疑惑,猜想主人的身份,末了,發現飯桌上,多出了剛纔沒有的東西。
那,是熱騰騰的白粥和鮮爽的小菜。
看到白粥的碗底下貌似壓了一張紙條,好仁趕緊過去。
拿起來看,好仁更是一怔。
上面,寫着:
【逃走的唯一方法就是從陽臺上跳下去。】
誰?!
好仁本能就想到了文朗。
他十分驚惶,帶着求生的慾望,連爬帶跑,來到了玻璃門前,用力推開側門,迎面撲來的高樓風吹得他心裡一顫。
擡起眸來,他愣住了。
虛弱的身體滑落,跌坐到了門框邊上。
這個足以眺望四分之一城市的樓層高度,讓他清楚地明白到,除非他選擇死,不然,他是絕不可能逃離這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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