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 03. 11
0點,肖先下樓,我等白煞吃糧後放他下樓。可是他覺得時間不對,蹲在地上看着我,露出狐疑的眼神。
我忍不住笑了,平常這個時候是帶白煞上樓睡覺的時間,今天的變化令他想不通了。我朝書房門指了指,白煞立刻搖着尾巴,一臉興奮的衝出去。
我下樓走進小房間的時候,白煞已經吃了兩個核桃,肖點了兩份炒河粉。
“破陣法事已經啓動了吧?”我問到。
“嗯,啓動了。”肖作答。
河粉由外賣小哥送到家裡,我和肖邊吃邊聊天,很快就吃完。我收拾好桌面把垃圾丟到後院的垃圾桶,然後坐下寫文,準備熬到天亮。
可是沒過多久,我便哈欠連天。
“你剛纔沒睡嗎?”肖問到。
“嗯,沒睡,睡不着。”我作答。
“暈,那你能扛不?”肖問到。
“那也得扛哦。”我應答。
其實這個問題是我之前經常問的,而肖也是如我一樣的回答。
唉,如果一切可以選擇,那也不會是天地大劫了。
兩點多,我感到非常疲倦,思路有點紊亂,不想寫文,便躺在沙發上,腰部再次感覺到痛。
“我可以睡不?”我問到。
“呵呵,當然是不可以啦。”肖笑了。
“唉,我知道的,只是內心有渴求就要釋放出來。”我說到。
“嘿嘿,那是。”肖繼續笑。
爲了防止打瞌睡,我在手機上選看一部電影。評分挺高,但是很沒有意思,個人喜好吧。
四點,肖還在手機上工作,我還是不停的打哈欠,眼淚時不時流出來。
“奇怪,你上次熬夜也沒這樣呀。”肖說到。
“是呀,這次不是有印度教在守着我嘛,估計他們在向我發功,就盼着我趕緊入睡哦。”我說到。
我比劃着發功的手勢,肖笑着點頭。
其實我們都屬於樂觀主義,雖然這幾年過得很煎熬,卻也是有所期待。命格註定一切,不可逃,不能逃,不要逃。
肖可以睡,但是他爲了陪我也堅持着,真是可歌可泣的愛。
早上七點多,肖終於熬不住困勁,直接睡在沙發上。我的困勁倒是熬過去了,便安靜的坐着寫文。
耀兒爺爺起牀問我要不要吃點什麼,我不想讓他辛苦,便說不餓,其實肚子已經在咕咕叫。
九點,耀兒奶奶還躺在臥室裡,不像是老年人的行爲,估計今天又要折騰了。不過誰都幫不了她,隨她把自己好不容易累積的功德都折騰掉算了。
我上樓走進書房,白煞又啃咬了那隻茶几木腿,木屑又是散落一地。而他因爲啃咬厲害,竟然嘔吐了,把沙發墊也吐髒了。
我先把白煞關起來,然後把所有沙發墊收了丟在樓梯口,準備一會放入洗衣機洗滌。接着做地板吸塵,喂白煞,清潔倉鼠籠。
其實這些活並不累人,就是磨時間。而白煞又開始咬桌腿,似乎不是什麼好徵兆,我擔心破陣法事還是會受到干擾。
我推開耀兒的房門拿東西,看到他已經醒來拿出自己的獎狀夾,邊和同學打電話邊吹牛,看到我便覺得不好意思。
“嘿嘿,吹吧,那些都是你通過努力獲得的。”我笑了。
“嘿嘿,吹完了。”耀兒也笑了。
耀兒從幼兒園開始拿獎狀,已經累積了二十多張。我特意買了一個獎狀夾,把所有的獎狀都裝起來保存好。
我對耀兒的照顧很細微,但是也很嚴格,比較注重培養他的好習慣,而他也做得不錯。到目前爲止,他的學習態度非常好,成績也很穩定。
耀兒下樓去彈鋼琴,我答應中午給他定漢堡套餐,也算是週末比較固定的習慣。
十點,肖還睡在小房間裡,耀兒爺爺和奶奶又出去了,但是並沒有打招呼,不知道他們去哪裡。
我準備給自己煮一碗粉,等水燒開後先關小火,然後將一個雞蛋磕破倒入熱水中。卻沒想到雞蛋已經變質,將一鍋熱水攪廢了。
我只好把熱水倒掉重新燒,但是心裡很不安,一切於我都是有說法的。
等水燒開,我打算再磕破一個雞蛋。按理說可以先把雞蛋倒入一個小碗,確認沒問題後再倒入鍋裡,這樣做會保險一些。
可是我認爲雞蛋不可能出現連續變質,便毅然磕破雞蛋倒入熱水中。瞬間,我被氣得把雞蛋殼重重摔入洗菜臺,雞蛋又是變質的。
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說明耀兒奶奶買的這批雞蛋存在質量問題,應該是存放時間太長了。
我的心情被攪得很差,於是把熱水倒了把鍋洗刷乾淨,決定泡個即食麪打發午餐。
肖醒了,我便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可是他昏昏沉沉的沒有任何反應。
“感覺很不好呀!破陣法事進展如何?我能睡覺了嗎?好睏!”我說到。
肖立刻聯繫道長。
“破了嗎?”肖發出。
“很混亂,陣眼會跑,需要時間。”道長回覆。
“娘娘可以睡覺嗎?不然怕是扛不住哦!”肖發出。
“中午十二點至夜裡十二點可以睡,陰陽互轉,可是你不能睡。”道長回覆。
“好的。”肖回覆。
雙手突然發麻,還有抖跳的感覺,我被嚇到了,不知道又是什麼狀況。
“你趕緊聯繫道長反饋一下我的情況,別又出事了。”我說到。
肖立刻聯繫道長。
“娘娘的雙手麻跳,是什麼原因?”肖發出。
“熬夜所致,加上印度教在背後消耗娘娘的體力和法力。”道長回覆。
“問問這種情況對我的元神是否有影響。”我看着肖。
肖問了,道長回覆說不會影響,於是我就放心了。
“道長,破陣法事如何?”肖再發出。
“一寸一寸找過去也要破掉,太多人付出了,不破都交代不過去。”道長回覆。
從道長的回覆中,我看到了大家決心,也看到了希望,心裡獲得安定。
我泡好面坐在小房間寫文,剛纔一口氣忙了一個半小時,磨掉了很多時間,得抓緊時間了。
耀兒爺爺和奶奶回來了,耀兒爺爺問我中午吃什麼,肖便告訴他說這次買的雞蛋有問題。
“小凌,你不吃午飯了嗎?”耀兒爺爺走進小房間。
“已經泡麪了,一會就吃。”我回復。
“哦,好吧。”耀兒爺爺離開。
“你要吃粉不?我給你煮。”耀兒奶奶又走過來。
“不用了,面已經泡上。”我擡頭說到。
我低頭繼續寫文,耀兒奶奶一直杵着,又在揣摩我的態度。這樣的行爲令我感到好不煩躁。
吃完泡麪,我趕緊上樓刷牙洗臉,十二點就可以睡覺了。
白煞又啃咬了茶几的桌腿,木屑雖然掉得不多,但是已經足以說明破陣法事還是受到干擾。
爲了防止桌腿再被啃咬,我下樓取了耀兒爺爺剛買回來的封口膠,把受傷的桌腿好好的封纏了一遍。
“寶貝,母親一會要睡到自然醒,你走路說話的聲音小點,不要吵到我哦。”我說到。
“母親,我知道了。”耀兒應答。
“我睡了,下午四點就可以喂白煞了。”我發給肖。
“好的。”肖回覆。
睡眠質量不夠好,勉強睡了四個小時。或許平時都是在下午四點起牀,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我在牀上坐起來,大腦裡反射出一些信息,關於肖的外婆。
她來找我,沒有具體形象。我卻感知到她在不停的給我作揖,一臉的抱歉,似乎想得到我的寬恕。
我不由得感到納悶。
自嫁給肖,我一直沒有見過外婆。而耀兒剛出生幾個月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我因爲餵奶不方便,所以沒有回老家奔喪。
肖的外婆對於我來說是毫無印象的,只知道她的個子不高,有面癱,臨死前在牀上折騰了好幾天才落氣。
前年,我們回到老家生活,她借用肖的身體和我溝通,我們才得知她於去世後就被接到靈界等候封神。
而她前來找我們是有原因的,因爲她的幺兒媳婦被同村的一個男人下藥,騙財還騙色長達兩年了。
她很擔心幺兒的生命,便趁着出任一個小世界的六品山神之際,先進入地球找到我們,而之前就已經打聽到我和肖的特殊身份。
她先是回到老家找到的當地的土地和城隍溝通,把那個男人所學的邪術廢掉,然後返回家裡一直呆着吸香火。
我和肖都覺得奇怪,辦完事就該離開了,沒有理由繼續滯留在地球。
肖便焚香和她溝通,才知道她此番特意拐到地球辦事,通道已經關閉。所以需要我們幫她重新開一條通道,才得以進入那個小世界。
那件事距今已經過去兩年,可是她今天怎麼會突然闖入我的夢裡?而且還不停的作揖,似乎很抱歉,而且想求得原諒。
我思考着,突然明白過來,她是爲了耀兒奶奶而來。她和耀兒奶奶爲母女關係,必然是心有感應。
耀兒奶奶近來太過折騰,以至於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先不說自損功德,陳家將來遭殃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可能也會波及到她的自身利益。
凌家、鄭家和肖家一直把自己高高掛起,已經被我放棄及懲罰。想必她已經知道情況,或許是擔心陳家也步後塵。
不過她的擔心並不爲過,如果耀兒奶奶繼續折騰,我確實會斬斷和她的羈絆,徹底成爲陌路人。
在所有發生的事件中,沒有誰欠誰。我們是一個團隊,只有互相理解支持,纔可以渡過困境。
耀兒奶奶的行爲雖說多少是受到邪神的影響,但主觀意識才是最關鍵的。所以她的行爲繼續延續,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
我對耀兒奶奶的耐性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本想拜託她照顧耀兒幾年。但是她現在一點都不關心耀兒,那麼我就可以視她爲無用之人,也不需要繼續留在團隊裡。
我起牀推開書房門走進去,肖坐在沙發上工作,白煞乖乖的趴在另一張沙發上。我邊給白煞準備下午餐,邊把外婆入夢的情況告訴肖。
肖聽後甚感奇怪,畢竟我們從來都沒有提到外婆,而我對她根本不瞭解。
“你的外婆是爲了耀兒奶奶而來,她擔心耀兒奶奶繼續無底線的折騰,最終會觸怒我。”我說到。
肖點了點頭,他很清楚像外婆那種身份根本是不敢靠近我的。而外婆卻拼了命都要來找我,必然是事關重大。
安排好白煞,我抱髒衣服下樓走進後院,看到耀兒奶奶又是躺在整日拉着窗簾,昏暗而空氣渾濁的臥室裡。
說實話,一個人每天都呆在那樣的空間,身體怎麼可能健康呀。
耀兒爺爺獨自坐在後院曬太陽,我決定把外婆入夢的情況告訴他。於是便把衣服投入洗衣機選好程序洗滌,然後坐在一張椅子上。
“肖的外婆過來找我了。”我說到。
耀兒爺爺吃驚的看着我。
“她怎麼來找你了?”
“按理說她是不能見我的,但她還是來了。沒有具體的形象,只是我知道是她,而且她流露出抱歉的樣子。
她應該是因爲耀兒奶奶而來,畢竟奶奶鬧得過分了。有些事是不可以任性而爲之的,大家都付出了太多,最好是能夠堅持走到最後。”我說到。
“呃……嗯,奶奶是農村人,沒有什麼文化……”耀兒爺爺說到。
“你已經說了無數遍,奶奶不是讀過中學嗎?好歹也在正規單位上了二十多年班,在城市生活了幾十年,再沒文化也被薰陶了。
古代女人大部分都沒有文化,但也是承擔起孩子的教育,承擔起家庭的管理責任,這個和文化沒有關係。”我直接打斷耀兒爺爺。
即使沒有文化的人殺了人,不學法律卻犯了法的人,都是犯法之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爲自己開脫。
“其實奶奶就是因爲經濟問題感到發愁,我也一直在和她溝通,讓她不要愁,一切都會解決的。”耀兒爺爺說到。
“你和她說來說去就這兩句,她聽進去了嗎?如果聽進去了怎麼還會繼續折騰呢?其實她的心結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經濟,一部分是想得太複雜。
你只是針對經濟和她溝通是沒有用的,她現在一點都不關心肖和耀兒,每天都沉浸在自己設想的悲哀中,連飯也不肯煮了。”我說到。
“她生病了。”耀兒爺爺說到。
“她沒生病,一直以來是你和肖願意把她當病人,所以她就樂得當病人,天天這樣折騰有意思嗎?”我不耐煩了。
“她昨天好了一天,今天又不行了。”耀兒爺爺說到。
“她昨天能夠好一天是怎麼換來的,你不知道嗎?她讓我罵她,然後還準備跪地求我讓她去死。
她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有這樣當婆婆的嗎?我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還說讓我罵她,她就好過點,可是我沒有罵人的習慣。”我生氣了。
耀兒爺爺感到震驚,估計是沒有搞清楚前天發生的事。當時他在廚房煮麪,只是突然聽到我提高了聲音呵斥奶奶,然後一着急就把手刺破了。
“奶奶的心思太重,總是想讓我關注她,也總是在意我對她的看法,其實她只需關心這個家就足夠了。
我甚至感覺她的前世記憶在甦醒,如果是這樣的話對她不會有好處,大腦承載不了那些。
奶奶的前世是李恪的奶孃,關係必然是密切的。但是我並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會用以前的方式和她相處。
而我現在對奶奶並沒有任何要求,她只需每天做好一頓飯就足夠了,中午的簡餐我們可以自己做。
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實在太忙,幫不了她。而她每天這樣折騰對大家都不好,否則也不會驚動到她的媽媽拼命來找我。
一切都是因果論,奶奶繼續折騰只能是自損功德,怕是對她自己不好。”我說到。
“我知道的。”耀兒爺爺說到。
“其實我也是要走的人了,並不想管那麼多。但是奶奶的媽媽既然找來,我就告訴你一聲。”我站起來說到。
“嗯。”耀兒爺爺應答。
“其實我的情緒經常受到冥界的影響,但凡有事發生,我都會感知到。爲了不影響你們,所以在你們的面前都是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事情多變,煩惱很多。而我每日還有固定的事情要做,還要照顧耀兒,沒有太多精力去關注其他了。”我說到。
“我明白的。”耀兒爺爺說到。
其實七煞的後期表現挺不錯,還是有一些巫族血性。
我走回小房間泡枸杞茶,準備坐下好好喝一杯,腰部的痛感基本上已經消除。
耀兒奶奶經過小房間的門口走進後院,看着她那種遊離狀態,我感到不舒服,便倒了一杯枸杞水上樓呆着。
五點,我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到樓上的大陽臺晾好,感到肚子有點餓了。再下樓的時候,耀兒爺爺在張羅吃晚飯,吃雞肉火鍋。
“老爸想帶老媽回山上老家,明天下午再回來,但是老媽不肯去。”肖小聲說到。
“那是因爲她認爲還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我說到。
耀兒吃完飯就上樓去了,肖去後院坐着吹風,我端着湯坐在肖的身邊。
“小凌,我帶奶奶回山上老家,明天下午再回來,你再收拾廚房了。”耀兒爺爺喊到。
“好的,你們去吧。”我大聲應答。
我繼續喝湯,耀兒奶奶慢慢走過來。
“爺爺非叫我回山上老家,我都說不去了。”
“去吧,去散散心。”肖說到。
我繼續喝湯沒吭聲,得讓肖見識一下耀兒奶奶的下一步表現。
“去吧,老爸帶你出去放鬆下。”肖繼續說到。
耀兒奶奶一動不動的杵着,看着我,在等我的迴應。
肖看着我使了個眼色。
“去吧,好好玩一天。”我回頭看着耀兒奶奶。
“嗯,那好……”耀兒奶奶嘟囔着。
“趕快,天要黑了。”耀兒爺爺喊到。
耀兒奶奶轉身走了,肖和我對視,我們都忍不住笑起來。
“你這下信了吧,她很在意我對她的看法,做什麼事好像都要先得到我的認可,否則就會感到不舒服。
奶奶的心理太有問題了,她的前世在皇子的身邊生活,估計每日都是戰戰兢兢的。但是她現在這樣做,我卻感到煩躁哦。”我說到。
“呵呵。”肖無語。
“熬通宵,睡眠不足,在樓上忙完又要忙樓下的,都沒有時間寫文了,我真的是受夠了。”我抱怨。
“呃……我來洗吧。”肖說到。
我心疼肖,沒有讓他動手。
“算了,但是下週起必須讓奶奶承擔起這些工作,她整日閒得發毛。”我說到。
“是的,老爸就是故意帶她上山,說是要好好開導一番。不然老媽一直這樣,老爸也很累。
其實對於老媽不願意煮飯做菜,老爸也是有意見的,畢竟每個人都得做點事。”肖說到。
“希望爺爺能夠成功調整好她吧,不容易的。他總是說奶奶沒文化,那就是秀才遇到兵呀。”我說到。
肖回小房間工作,我收拾廚房。
夜裡九點,我洗澡後準備去睡三個小時,十二點必須起牀。
“寶貝,九點半的時候喂白煞吃糧哦,然後帶下樓去玩一會。”我說到。
“知道了,母親。”耀兒應答。
我放心走進臥室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