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公孫策安排住在我城外的秘密住所內,然後回到了公主府。
可是我剛進公主府,就碰到了李太后的人。
安公公看到我就跪了下來,然後說道:“奴才見過安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奇怪得很,他滿臉的淚痕,驚慌得很。
我讓張文將府裡的下人都摒下。
“公公,起來吧!怎麼了?如此不安?”我將他扶起來問道。
公公嘆了一口氣說道:“公主,奴才是偷偷出宮的。”
“怎麼回事?”我一聽吃驚地問道。要知道李太后和我向來不來往,他如今來這裡找我,到底是爲什麼事情?
“公主,你可知道,昨夜皇上九龍珍珠冠被盜?”
“什麼?那可抓到了飛賊?”我一聽大吃一驚問道。
“飛賊跑了,不過九龍珍珠冠幸好安然無恙。只是展護衛他被飛賊擄走了。”
我聽了臉色更是難看,展昭竟然被飛賊擄走了?怎麼可能,以他的武功,怎麼可能會束手就擒,被飛賊擄走?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幾乎無力反抗。
“公主,太后被皇上軟禁起來了。”
“你說什麼?”我更是吃驚,皇上會將太后軟禁起來?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他斷然不會將太后軟禁起來的?
“奴才不是騙你的。奴才知道你很難相信。奴才是偷偷跑出來的。奴才知道朝廷上下都不會有人相信這是真的。可是這確實是真的。”安公公說完就跪了下來,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這不是太后喜歡的明珠嗎?他把太后的明珠遞給我,然後說道:“這是太后讓奴才帶出來的。”
我接過明珠仔細看,果然是太后最喜歡的明珠。
“公公,太后讓你把明珠帶出來給本宮,到底要本宮做什麼事情?”我將明珠還給公公然後問道。
“公主,你有沒有感覺,皇上這幾天似乎有什麼不對?”
我愣了,確實不是很對勁,首先皇上竟然會讓他最信任的包大人關進牢裡,會將他最喜歡的狄青將軍也關進牢裡。這似乎…
“公主也有感覺了吧!”安公公繼續說道,“太后讓奴才告訴公主,其實皇上有可能被妖人用邪法矇蔽了心智。”
“這怎麼可能?皇上身上有真龍之氣。普通的邪法如何能傷得了他?就算是魔天都會懼他幾分。”我雖然法術全無,可是這些我都還是知道的。
“公主,這是太后偷偷查到的。這件事情,要從半個月前,龐妃寢宮開始說起。”
我見狀請他坐下,耐心地把故事聽完。
原來半個月前,龐妃不知道爲什麼經常發燒不退,還昏迷不行,因爲皇上很疼愛龐妃娘娘,因此經常去看他。許多人都說龐妃被妖邪纏身,而龐太師不知道從那裡請來了一個江湖術士,號稱地極天尊的人,那個人說龐妃被小鬼纏身,只有皇上將自己一直貼身佩戴的一件物品贈與龐妃娘娘,她的病就會不yao而好。深愛着龐妃娘娘的皇上,聽了以後馬上將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寶玉贈給了龐妃。果然沒幾日龐妃的病就好了。
“莫非太后是懷疑…”我望着安公公問道。
安公公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公主,奴才要告辭了。”
“等等,包大人和狄元帥的事情,太后知道了嗎?”我問道。
安公公點了點頭說道:“已經知道了。公主,你認識的江湖人物比較多,這件事情只有你能解決了。”
望着安公公離去的背影,我心裡不由地想,什麼叫做我認識的江湖人物比較多?我不過就是認識了五鼠和南北俠。
火炬的火焰在跳躍。
風吹過山洞,帶着嗡鳴聲。山洞內的水滴在滴答滴答地作響。
在跳躍的火光中,一塊乾淨的石板上躺着一個黑衣人,這人濃眉高鼻,英氣逼人。沒錯,這就是展昭。
他的手指在動了,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望着眼前這一切。
他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好了,但是還在隱隱地作痛。風吹來,帶着濃濃的水汽。
“這是那裡?”他用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一個身影又遠到近,在遠處的火炬倒影中跳動着,如同鬼魅一般飄了過來。近了,是一個臉色極奇蒼白的少女。她,這張臉是安寧公主的臉。展昭吃驚了,他望着那張臉說道:“公主,你…你怎麼在這…”
他說着就想站起來走過去,可是他剛起身,身體就不聽使喚地往下跌。那個少女連忙走了過去,用手扶住了展昭,然後說道:“小心一點。”
她把她扶着坐了下來。
“你的傷口中了毒。看來,那個人想要殺死你。”少女也坐了下來,幽幽地說道。
她的臉色很差,差到了極點。她的手很冰冷,冰冷得不像是人類的手,她的臉上都是哀傷,沒有快樂,也沒有陽光。
她不是安寧公主,因爲她的年齡比公主大,她沒有公主臉上的那道陽光笑容,也沒有公主那種樂觀j樂觀精神。
展昭望着那個女子,她也望着他。
“不,你不是公主。你是誰?爲什麼在這裡?這裡是那裡?”好久展昭問道。爲什麼世界上會有長得如此相象的兩個人,若不是氣質不同,只怕很難分得出她們。
“我叫絮兒。公子,你被我父親救回來的,昏迷了數日。這是狐仙洞,是我爹大徒弟小靈狐的住處。”少女說道,她的臉上只有哀傷,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哀傷和絕望。
展昭一聽自己在這裡昏睡了好幾天,頓時大吃一驚,又想站起來,他沒走出那塊乾淨的大石板,就感覺到全身沒有力氣,不由地倒了下去,虧那個少女又將他扶住,坐了下來。
“公子,不要,千萬不要亂動。”絮兒忍不住說道。
“啊!”展昭想提氣丹田,運功療傷,可是氣怎麼也集中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展昭忍不住問道。他的傷就算是怎麼嚴重,也不會昏睡那麼多天,而且現在連氣也提不起來。展昭說着又站了起來,強行打起精神,拖着身體,踉蹌地向外走,可是剛走到乾淨的石板的盡頭,就被一道氣打在身上,他又摔在了地上。
絮兒驚慌地跑了過來,將展昭扶起來。
“你的四周被我爹爹佈下結界了。你千萬不要亂動,否則很容易傷了自己的。”絮兒低着頭說道。
“要怎麼樣才能解開結界?”展昭一聽大吃一驚馬上望着絮兒問道。
“把那道符上面桃木劍給放下來就可以了。”絮兒指着在洞口上懸掛的桃木劍說道。
“絮兒,你可以否放我出去?”展昭望着絮兒忍不住問道。
絮兒聽了馬上低下頭,好久才說道:“展公子,絮兒不是人,碰不得那桃木劍。絮兒…絮兒是半人半鬼的陰屍。”
“什麼?”展昭望着眼前這個女子,怪不得在她的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氣息,原來她竟然不是人類,而是一具屍體。
“你害怕我嗎?”絮兒望着展昭忍不住問道。
展昭搖了搖頭。他此刻突然想到了包大人和狄青狄大人,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公孫策在客棧等自己,這麼多天自己沒有和他聯繫,他肯定會着急了。只怕安寧公主也會着急了。
“你爹將我困在這裡做什麼?”展昭問道。那個綁架的人沒將他殺掉,只是將他困着,目的何在?
絮兒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
“他說,要用你換滄海明珠。”
“滄海明珠?用我來換?和誰換?又怎麼換?”展昭一聽頓時吃驚,看來綁架自己的人和綁架公孫先生的人是同一個人。
“不知道。公子,你安心在這裡養傷吧!有我在,我爹不會傷害你的。只是你要自由,只怕也很難。”絮兒嘆氣地說道。爲了自己,父親已經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她有怎麼忍心拂父親的意思呢!絮兒說完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
“姑娘,你去那裡?”展昭忍不住問道。
“去看看我爹回來了沒有。”絮兒說着就如同鬼魅一般飄走了。
三天了,都沒有展昭的任何消息。不能再等了。必須採取行動。
“公主,五鼠還沒到。”張文望着我收拾包袱,忍不住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再吩咐他給我多準備寫黃紙和硃砂。我沒有了法力,無法算出展昭的所在,但是我還可以開壇,做法。就算我擅自使用法術會被天譴,此刻也不得不這樣做了。
一切準備好後,我帶着張文偷偷地從公主府的後門到城外我的秘密住所去了。
公孫策看到我忍不住問道:“可有展護衛的消息?”
“沒有。展大哥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我嘆氣說道。我讓張文將東西放下,又吩咐他叫下人們,擺起青龍壇來。
“青龍壇?公主,你會青龍壇?”公孫策驚訝地望着我問道。
“恩。此刻,也許能借着它,找到展護衛的下落,公孫先生,等下本宮上壇的時候,你要是看到什麼,莫要多言。”我點了點頭。
青龍壇擺好了。四面青龍旗分別插着東南西北不同的四個方位,旗上的底色又分赤色,白色,黃色和黑色。
壇下的八個方位按八卦排列,分別由八個青龍釘盛着八壇無根水壓住陣腳。
壇上彩旗飄逸,煙霧籠罩。
我赤腳披髮,穿上道服,拿上桃木劍上了壇。
“青龍壇開,天數可改。折壽十載,以抵罪債。”用清水將木劍洗後,我躬身奉劍朝東而拜說道。
霎時間,天昏地暗,只見壇上空隱約可見四條青龍在盤旋。
日月吞吐,山河震撼。
場下的公孫策看到安寧公主並非安寧公主,而是一個藍色長髮,身色透明的俊秀男子。他的身上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宛如天空之上的明星。
我將七枚銅錢置於水中,念着咒語,這個時候天上的青龍開始急劇地盤旋。霎時間,暴雨降下,冷風拂面,沙石飛起,壇下的人睜不開眼睛。
待衆人睜開眼睛了以後,發現天空已經一片晴朗,萬里無雲。青龍壇上,煙霧散盡,只看到安寧公主倒在壇上昏迷不醒。
公孫策見狀趕緊跑了上去,將公主扶起來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我張開了眼睛搖了搖頭,望着公孫先生說道:“展大哥,在開封城東面的天風山落日峰下的靈狐洞內,被結界困住。公孫先生,你叫歐陽大哥和白五哥去救他。”
公主說完又暈了過去。
歐陽春和五鼠已經去找展昭了,此刻安寧公主的蘭花山莊裡,只有公孫策一人。他本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是白玉堂說他自己懂五行之術,又說公孫策太文弱了,只怕去了會耽誤救人。
等待的時間都比較漫長。尤其是這個時候的等待。
公孫策腦子裡很多疑惑都無法解開。安寧公主的身份,安寧公主到底是什麼人?她竟然能開啓青龍壇。不過,她似乎損耗了不少元氣,此刻還在公主府裡昏昏欲睡。
那個進宮盜取皇上九龍珍珠冠的人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綁架展昭?
還有包大人和狄青到底是爲什麼會被關進天牢,這些問題困擾着公孫策。他無法算出個所以然。
這些事情看似無關,卻又存在着關聯。公主曾經說過,皇上將太后軟禁,而太后又偷偷遣太監來找公主,說皇上被妖邪迷惑。這些的這些?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者只是不同的事情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