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眼中有怒色劃過,然後冷笑,“玉閣主要見本王,何須假扮成民間女子。直接來見本王不就是了?”
玉玲瓏盈盈躬身,“玉玲瓏身份多有不便,還請殿下見諒了。”
趙昺搖頭,“本王看你不是不便,而是另有圖謀吧!”
他並不傻,很快想清楚箇中關鍵,“我那哥哥急欲對我出手,怕就是因爲你佯裝進了本王王府。呵呵,玉閣主好深的心思啊!”
然後他眼神便向着解立三瞧去。
解立三會意,血蛇劍出鞘,攔到玉玲瓏前面。
玉玲瓏卻也不怕,仍是望着趙昺,“殿下莫非是想殺我?”
趙昺惡狠狠道:“你害得本王不得不提前造反,本王難道不該殺你?”
玉玲瓏道:“若是殿下殺我,那這普天之下,可就真再沒有殿下盟友了。”
趙昺站起身冷笑,“盟友!你們那主上何曾有將本王當成過盟友,他,不過是想扶持本王做傀儡,讓蜀中得以名正言順自立吧?”
玉玲瓏竟也不否認,輕輕點頭道:“殿下所言不差。”
負劍老者滿臉冷肅地走到玉玲瓏前面,和解立三對峙。
解立三眼中劃過不屑之意,有劍意從體內逐漸瀰漫而出。衣袂輕擺。
趙昺道:“本王堂堂大宋皇子,怎會做你們傀儡?”
解立三欲要出手。
負劍老者長劍出鞘。
劍如驚鴻,有如陽春白雪般的光芒劃過。
好一柄絕世寶劍。
兩人氣勢在瞬間劇烈碰撞。
“解前輩且慢!”
玉玲瓏忽然間又出聲,然後向着解立三施禮道:“我家主上最是敬重如解前輩這般絕世高手,想請解前輩入蜀中做供奉長老。”
這話,讓得趙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玉玲瓏這是當着他的面在挖牆角,這對於心高氣傲的趙昺來說,顯然是種無法忍受的折辱。
但是,他卻是硬生生將怒火壓下,沒有大發雷霆。
相較於瀕臨絕境的邕州,蜀中無疑是個更好的去處。這刻,他很是有些擔心解立三會如何選擇。
“呵!”
解立三忽的發笑,“我解立三這輩子不求任何人,向來想助誰助誰,想殺誰便殺誰。蹉跎數十年,挫折無數,更有數次大起大落。佛門那些禿驢追殺我,導致我十多年銷聲匿跡,隱姓埋名,是廣王殿下招我入府,幹冒得罪佛門之險將我奉爲首席供奉。蜀中雖好,但哪及得廣王殿下這份恩情。小丫頭,我勸你識趣,就立刻向殿下賠罪,否則休怪解某手中血蛇催花。”
“哈哈!”
趙昺聞言大笑,“趙昺多解前輩!”
這刻,他驚詫之餘,自是爽快到極點。因爲他沒有想到,解立三這樣的大魔頭竟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解前輩這份義氣,讓人佩服。”
玉玲瓏也很是意外,但很快回過神來,仍是淡笑,“江湖人稱前輩爲魔頭,看來是太過偏頗,被佛門之人矇蔽了。”
說着看向趙昺,“只是殿下真要讓解前輩殺小女子?”
趙昺的大笑聲噶然而止。
解立三作爲江湖最爲頂尖的大魔頭,大概真有實力能夠斬殺眼前這負劍老者和玉玲瓏。但是,他趙昺卻心有顧慮。
玉玲瓏說的沒有錯。
雖然蜀中那主上是想扶持他做傀儡,但怎麼說,蜀中也算是他盟友,是條退路。而殺玉玲瓏,這條退路怕也沒有了。
邕州若敗,天下再大,也幾無他趙昺容身之所。
越李朝?
越李朝不過區區彈丸之地,且極爲貧苦,他趙昺又怎的甘心屈居於那種地方?
趙昺微微眯起眼睛,最終還是沒讓解立三動手,只道:“玉閣主說此戰必須死戰不退,是何意思?”
玉玲瓏說出堪稱驚天動地的大實話,“我家主上讓我入王府,引發大宋皇帝對殿下的猜忌,不過是想消耗大宋國力之舉。殿下心中應該很清楚,在這區區邕州之地,您就算再潛伏數十年,也未必能有登基稱帝的機會。如此,何不索性遂了我家主上心願,以邕州之地耗大宋國力,屆時殿下隨我入蜀中稱帝,豈不更好?”
趙昺聲音冰冷,“雖爲九五,卻是傀儡,有哪裡好?”
玉玲瓏走到負劍老者前頭,“雖無兵權,卻能受到萬民朝拜,享盡天下富貴榮華,這還不夠?”
“不夠。”
趙昺意味深長地搖頭,“享別人的富貴,終究不安穩。除非……你家主上願意將你嫁與本王爲妃。”
他嘴角勾起些許冷笑,“若能得到玉閣主這般女子,本王縱是做那傀儡皇帝,也是心滿意足。”
玉玲瓏冷哼,俏臉浮現些許怒容。
縱然她並非尋常女子,受到這樣的調戲,心中也顯然會生出火氣。
但她終究不俗,很快又是輕笑,道:“若是我家主上願意,玉玲瓏自然不會拒絕。”
“哈哈,好!”
趙昺大笑,揮手道:“既如此,那玉閣主便去請示你家主上吧!”
玉玲瓏深深看了眼趙昺,不再多說,轉身出殿。
負劍老者很是忌憚地看了眼解立三,亦是收劍,跟着走將出去。
他不得不忌憚,因爲剛剛短暫的意境交鋒,已經讓他意識到,自己並非是解立三對手。
整個蜀中,除去態度曖昧的空蕩子之外,能夠和這大魔頭相提並論者,大概也只有破軍學宮的宮主了。
殿門再度被掩上。
趙昺神色忽的變得陰冷,眼神落在陳宜中頭上。
陳宜中心中暗暗嘆息,躬身道:“殿下,我們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明白,玉玲瓏剛剛言行,已經讓趙昺看透他的立場。因爲,這些天來他都在不遺餘力地鼓動趙昺造反。
趙昺不至於連這中間的些許蹊蹺的想不清楚。
“哼!”
果然,趙昺冷哼,“陳大人不愧是八面玲瓏啊!好一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戲。”
陳宜中也索性坦白,“老臣也是迫不得已,邕州並無抗國之力,還請殿下……寬解。”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