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南或許在整個大宋禁軍之中沒太大的名頭,但在天威軍中,卻是當仁不讓的最強猛將。
他拱手道:“請都指揮使下令,末將這就帶人去拿下這恩城州城頭。”
天貴軍原不是苗成統轄,但在趙洞庭令下,現在指揮權也在他手裡。
統帥天貴軍特種部隊“冰霜……”的將軍也是拱手,“請都指揮使下令!”
他名爲楊康龍。年歲不大,才二十多歲年紀,原本也不是天貴軍中的將軍。
但是,他在飛龍軍中的名頭卻是不低。以前在飛龍軍雖也只是尋常士卒,但其武力,卻是較之趙大、趙虎都不遑多讓。
更重要的是,楊康龍不僅能武,而且能文。在上次科舉之中,乃是通過武舉儒將、武將雙殿試的絕佳人才。
如果不是風頭被得到趙洞庭親筆題字的鐘健給蓋過,且武舉終究不如文舉那般引人注目。他怕莫就是最出風頭的人物。
趙大、趙虎爲軍中出現這樣的人才而沾沾自喜,兩個粗人少不得要在趙洞庭面前賣弄幾句。
而後,趙洞庭下旨,將楊康龍調到天貴軍中,任了冰霜特種部隊的將軍。
當時,這可是讓得趙大、趙虎兩人後悔不跌。
“好!”
苗成見得兩人表態,當即拍板,“那你們二人這便下去準備,丑時準備攻城!”
“是!”
楊康龍、安東南領命,退出帳外。
苗成眼神落到兩個暗影殿供奉臉上,“恩城州內亂軍來自個個寨子,其中怕是不乏江湖好手。冰霜、神雷兩軍士卒要對付這些江湖好手怕是不易,還請兩位帶領供奉們在兩軍登城頭以後,也上城去策應。”
“都指揮使客氣了。”
有個供奉輕笑,“我們殿主曾說過,解決刺頭,本就是我們暗影殿該做的事。”
苗成輕輕點頭,“如此甚好。”
這夜,到狼羣都隱去的深夜。城外軍營中兩股數百人的軍隊在夜色中離營,向着恩城州摸去。
橫山寨內廣王府。
此時在府內深處,趙昺那明顯有太多逾越的金碧輝煌大殿內仍是燈火通明。
這些燈座都以細木爲骨,鑲有絹紗和玻璃,燈罩上描繪着許多精妙圖案。有嫦娥奔月、仙女散花等等。
燈盞內的燃油更是奢侈到極致,是有一兩金一兩油之稱的西域特產燃油。
這種油燃燒起來時有淡淡香味,據說有提神醒腦之效果。
此刻,除去趙昺之外,大殿之內還有陳宜中、解立三以及右江道節度使肖正浩等人。
這可以說是趙昺這個勢力之內的幾個肱骨人物了。
趙昺穿着蟒袍坐在龍椅之上,神色陰冷。
自從自杞被奪的消息飛鴿傳書到他這以後,他的心情便不怎麼好。
以現在局勢來看,誰都知道張珏是要兵分三路。左右兩軍各截邕州叛軍的後路,而後,再和中軍聯合插進趙昺腹地橫山寨。
而趙昺等人的對策則是先以城池拖延左右兩軍,集中兵力先覆滅張珏中軍。而是,大軍攜彪炳士氣,再破張珏左右兩軍。
可惜,想法是豐滿的,現實卻充滿骨感。
自杞守軍竟然未能抵擋張紅偉大軍半日,這無疑等於是給趙昺等人的當頭棒喝。
莫說士氣如虹了,現在他們能夠保持那些寨主們不帶人離去都已經不錯。
而且更重要的是,張紅偉破自杞,繼續往南向特磨道,就不出意外會阻斷趙昺等人往西撤退入大理的這條退路。
這纔是真正有致命威脅的。
龍椅上,趙昺緊皺着眉頭沉思良久,最後開口問陳宜中道:“陳大人,苗成兵馬也已到恩城州。若是恩城州破,那咱們就真的連任何退路都沒有了。你覺得此時咱們該如何應對?”
陳宜中輕輕拱手,道:“殿下,雖然此時咱們失利,張珏大軍隨時可能將我們包抄在內。但是,我們再爲不濟,也可以退往越李朝。老臣在哪裡有些根基,可保殿下無虞。而且在老臣看來,自杞失利甚至恩城失利,都未必是壞事。古有破釜沉舟,咱們被逼到絕境,更能激發士卒們的戰意,屆時將會是困獸之師,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絕非現在可比。”
趙昺撫頭,“本王就是擔心在咱們的士氣還沒跌落到最低谷,形成困獸之師時,這場仗就已經徹底敗了。”
說着,忽然將身子坐直了些,雙眼緊緊盯向肖正浩,“橫山寨之戰,只許勝,不許敗!務必要打張珏一個落花流水。”
肖正浩點點頭,拱手,甲冑鏗鏘作響,“殿下放心,末將已經做好十足準備!”
“嗯……”
趙昺這才輕輕點頭,卻是又嘆息,“若是橫山寨都不能勝,那咱們,就真的只能退往越李朝或是大理了。”
“不能退。”
而這時,大殿門被忽然推開。有個極爲靚麗的身影走進來。
她的絕色,將大殿的琳琅滿目都遮蓋過去。
自是玉玲瓏。
她翩翩走進大殿,邊說道:“此役,只能死戰,決不能退!”
“大!”
趙昺瞧見有人擅自進殿,本已瞪起眼睛欲要發火,直看清是玉玲瓏纔不禁微怔,“小玉,你來做什麼?”
他現在可謂是滿腔的柔情都放在玉玲瓏身上了,以至於原本很是得寵的紅袖都在瞬間失寵。
美女便像是武林高手,遇到實力更強的,任你本身有多厲害,也會黯然失色。
紅袖高居花魁榜第四,已經絕對是豔絕天下的美人。但是,和玉玲瓏比起來,終歸要稍遜那麼些許。
而僅僅只是這點差距,卻足以讓趙昺將玉玲瓏捧到空中,將紅袖棄若敝履。
玉玲瓏神色清冷,不復之前柔弱模樣,“廣王殿下還是叫我玉玲瓏吧!”
後頭,她的“父親……”,那位老者跟着進殿,揹負長劍。
趙昺眉頭微蹙,沉默幾秒,“你是添香閣玉玲瓏?”
玉玲瓏點頭,“正是。”
殿內衆人都露出驚訝模樣,即便是陳宜中,也老奸巨猾的裝出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