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洞庭心中也並不反對,點頭道:“全聽太后的便是。”
穎兒在他面前自爆身份,這份感情不會假。趙洞庭不是沒有血肉的人,心中自然不可能沒有半點感動。
再者,他其實也已經習慣有穎兒在身邊的日子。
在楊淑妃的寢宮內用過晚膳,趙洞庭才帶着穎兒和樂舞回自己的寢宮。
穎兒的父母,楊淑妃早已經讓太監去給他們安排住處。心中的怨怒消去後,楊淑妃對穎兒的疼愛更甚以往。
路上,趙洞庭忍不住問穎兒,“穎兒,太后娘娘怎的就沒生你的氣了?”
穎兒紅着臉道:“穎兒只是和太后娘娘說及穎兒的身世而已,還有……”
趙洞庭道:“還有什麼?”
穎兒嬌羞滿面如紅霞,“穎兒還說……這輩子……都只想陪伴在皇上身邊。”
以她的溫和性子,能夠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已經是鼓足全身的勇氣。
最難消受美人恩,趙洞庭心中微微感動,沒有說話。但這輩子只要穎兒不負他,他定然也不會負穎兒。
可以說,是穎兒用她自己的行動打動了趙洞庭和楊淑妃。
如果說當時穎兒選擇繼續將身份隱藏下去的話,或許會和趙洞庭過上比較漫長的平靜生活,但是,只要她的身份敗露,且不說趙洞庭如何,便是楊淑妃,也決然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
宮內的貴妃娘娘是細作,這還得了?
而穎兒自己主動和趙洞庭坦誠身份,雖然趙洞庭當時惱火,但回過神來,卻是極爲感動的。
楊淑妃也是這樣。
他們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甚至,這發生在任何哪代皇帝身邊,穎兒都只有身死的下場。以往的皇帝,和趙洞庭的思維是不同的。
皇帝威嚴,容得不任何褻瀆。要不然,也不會有“欺君之罪……”這種殺頭的大罪。
樂舞在旁邊悄然偏頭看滿臉嬌羞的穎兒,眼神有些複雜。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個還從未謀面的未婚夫,漸漸出神。
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趙洞庭長得玉樹臨風,且武功不俗,雖是皇上,待她卻是極爲溫和,樂舞的心中怎能沒有半點意動?
每個少女的心中都有個英雄夢。
她不禁在想,若是自己的未婚夫突然出現,那自己該怎麼辦?
離開皇上麼?
想着想着,樂舞的臉上也不禁是佈滿嬌羞起來。
夜裡,樂舞和穎兒還有張茹都在寢宮中陪着趙洞庭。趙洞庭修習過房中術,又在油燈下寫寫畫畫。
軍科部的工匠受這個年代的知識禁錮,想要研製出威力極大的武器頗爲不易,還得依靠他自己。
宵練給過他靈感。
對光學的應用,在這個年代的軍中還並未普及。
趙洞庭在他的紙上畫出面盾牌,然後輕輕用毛筆敲着額頭,卻是在想,如何才能讓這些盾牌反光呢?
他以前好似在某部電影裡面見過這樣的場景。
雖然盾牌反光陰天沒有什麼用,但若是豔陽天,卻絕得能夠讓元軍的騎兵措手不及。
想想小時候用鏡子折射太陽光去照別人眼睛時候的場景,那叫個犀利,簡直瞬間能將人給閃瞎了。
馬軍衝鋒靠的就是陣勢,若是前面的馬受驚慌亂,那場景,趙洞庭想想都覺得振奮。
用玻璃?
這個年代的玻璃顯然還無法達到反光的效果。因爲玻璃反光,其實也是靠的後面那層膜。
用銀子?
趙洞庭想想都覺得牙疼。
他可以想象到,要是自己跟陳江涵說,撥些銀兩出來用在盾牌上,陳江涵怕不是得當場就哭起來?
而且,以現在南宋的財政狀況,國庫裡面怕是也擠不出多少銀兩。就算有錢,也還得用去買糧食呢!
那只有用銅了。
銅的反光效果雖然肯定不如銀子好,但說起來也還算不錯。只要太陽足夠大,肯定還是能夠取到不俗效果的。
趙洞庭打定主意,在紙上盾牌上又畫下數個菱形圖案,心滿意足。
穎兒在旁邊瞧着他將毛筆又懸掛在筆架上,問道:“皇上,您這是畫盾牌做什麼?”
樂舞和張茹也在旁邊瞧着。
三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着實讓得這屋子裡堪稱是滿園春色。
趙洞庭聞着淡淡的女人香,心曠神怡,笑道:“這是朕用來對付元軍騎兵的利器。”
想想,在這些盾牌反面渡上菱形的銅片,等到元軍騎兵衝鋒的時候,衆盾牌兵忽然將盾牌反過去,萬千豪光照馬陣,那不得是個人仰馬翻?
穎兒三女自是不懂,左看右看,仔細打量,也沒覺得趙洞庭畫的盾牌有什麼特別。
趙洞庭也不和她們詳細解說,站起身扭了扭腰,道:“好了,你們也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樂舞和張茹都是躬身施禮,盈盈退出趙洞庭的房間去。然而,穎兒卻是沒動。
她滿面通紅地看着趙洞庭,道:“穎兒給皇上……暖暖被子吧……”
說出這話,她臉色已是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也不等趙洞庭答話,便慌亂地往牀榻旁走去。
趙洞庭傻眼看着穎兒褪得只剩下抹胸鑽到被窩裡,傻眼了。
現在是五月天,雷州的天氣已經頗爲炎熱,這樣的天,暖被窩?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穎兒是什麼意思。瞧她都害羞成那樣了。
遲來的洞房花燭夜。
眼下兩人已經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趙洞庭也沒有打算再逃避。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小會,便往牀榻走去。
到牀邊坐下,穎兒又是嬌羞地坐起身來,“穎兒替皇上寬衣。”
說着,她緩緩替趙洞庭褪去龍袍。
其實宋朝的龍袍遠不如前代,也不如後代那麼複雜,上面並沒有多少花紋,更沒有龍,算得上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朵清新奇葩。趙洞庭在寢宮中穿的常服,就是簡單的絳紅色長袍而已。
感受到耳畔穎兒的溫熱呼吸,他的心跳也是緩緩加快起來。
人都有慾望,是個男人,在這種時刻只怕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