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皇城內應該能夠算是二流衙內的公子哥顯然頗爲自得。
他覺得自己今天是撞着大運了,而且自己的這般運作也可以稱作是天衣無縫。
不管是把這些外地人弄進府衙,還是現在給與他們“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這就是頭腦。
到現在,諸如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那樣的霸王硬上弓之類的事情再大的衙內也不敢輕易做,也見見不被他們這個圈子接納。
只有脖子上頂着屁股而不是腦袋的傢伙纔會做那樣的蠢事。
搶女人用腦子、用方法,這纔來得更有挑戰性,而且更有成就感。
耿公子現在就很有成就感,不僅僅是因爲自己成功將面前這看起來家世也不差的傢伙的軍,更多的是來自於家世上的優越。
同樣是打獵,但獵到野豬肯定比獵到兔子更讓人來得興奮。
皇城內的紈絝們除去內鬥以外,其實最喜歡踩的還是那些來自於外地的自以爲家世不俗的傢伙。
越有來頭的,踩下去越興奮。
自認爲遇到個能夠讓自己“揚名立萬”並且獲得實打實大好處的大肥羊的耿公子得意洋洋看着趙洞庭。
他不覺得這個來自外地的傢伙會就這樣服軟,不過這才更爲符合他的心意。
因爲要是就這樣被踩趴下,那未免太沒有意思。
而趙洞庭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眼神有些陰沉下來道:“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公子哥這麼大的胃口,竟是要把樂嬋、樂舞她們全部都帶到他的府裡去。
畢竟他可沒有招惹過他。
這會兒趙洞庭的內心深處的確是已經有頗爲洶涌的怒火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只是玩鬧的心態。
面前這公子哥的作爲已經越過他的底線,不能再說成是尋常官宦子弟胡鬧,這全然是目無法紀,無法無天。
只不過手段不像以前的那般直接,變得陰損許多而已。
耿公子輕輕笑着,向還坐在高臺上的費捕頭拱手:“費大哥,您瞧,這可不是我不願意私了……”
費捕頭微微皺眉,沉聲道:“那便只能公辦了,來人吶!將他們全給帶下去!”
耿公子不忘陰惻惻對趙洞庭說道:“你應該也不簡單,不應該不知道社安所衙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興許你在你們那地方的社安所乃至社安局衙門還能夠說得上幾句話,而這裡,是皇城。
你在皇城只是百姓,而本公子,卻也能在這社安所衙門說上幾句話,且他們絕對不會連這點臉面都不給我。
嘿,你這會兒怕是想着給家裡報信,別想了,到了這裡,你什麼都傳不出去。”
他拍拍趙洞庭的肩膀,“其實像你像我都應該明白女人不過是皮囊而已,你都已經試過味道,給我試試又有何妨呢?
非得在這社安所衙門裡吃上幾天黑飯、捱上幾頓毒打才舒服?
還是覺得出去以後能夠再來找我的晦氣?
嘿,不怕告訴你,只要你家不是地方上轉運使那級別的,就算是知道本公子整治的你,也不敢來皇城對本公子興師問罪。
要是級別在節度使這些以下,你的打白挨不說,你家裡長輩很可能還會趕趟過來主動給我家道歉,你信是不信?”
“信。”
趙洞庭突然又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牙齒潔白勝過這時代絕大多數人,“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皇城內的人?”
耿公子爲他這話而微愣,心裡嘀咕莫不是自己看走眼。
這傢伙怎會到這般境地還有這樣十足的底氣?
但緊接着仍是覺得不應該。
如果眼前這帶着十餘個美人觀花魁大會的傢伙是皇城內的人呢,那不可能連半點名氣都沒有。
哪怕他只是皇城內的尋常百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凡是能擁有這麼多美人的絕不可能是個無名之輩。
即便是,也肯定早就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耿公子用些微垂涎玩味地眼神掃過樂嬋等女,道:“我從沒聽說過皇城中誰有這麼多如花美眷,有時候真不得不羨慕你們這些城外人。
哪怕父輩是個芝麻大的官兒,卻也能在當地作威作福,弄到這麼多的美人。
不像是皇城裡邊,雖然美人多,但搶的人更多,僧多肉少。”
趙洞庭冷笑,“做衙內能夠做到像你廢話這麼多,還自以爲是,也是難得了。”
說着,在耿公子的些微疑惑中,他帶着些微詭異的笑容看向那些個走到他面前的捕快們。
有股強悍至極的氣勢突然自趙洞庭的身上浮現。
是劍意。
雖然他已經不知道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出過手,但對劍意的錘鍊始終都沒有落下過。
如今連君天放都說趙洞庭的劍意已經到得化境,雖然修爲只是真武中期,但在劍意上卻已經勉強能夠算得上傲絕江湖。
或許也就唯有那個在劍意之道上有着千百年難遇的資質的吳阿淼能夠在進境上和趙洞庭相提並論。
耿公子和這些尋常捕快當然沒法承受住這樣的劍意。
正面面對着趙洞庭的他們臉色猛地變得蒼白。
連在趙洞庭後面的樂嬋還有紅裙姑娘等女都是臉色微白,徐福興面色大變。
趙洞庭腿影浮現,幾個捕快便如同滾地葫蘆般被踹飛出去。
主位上費捕頭傻眼瞧着。
即便趙洞庭的劍意是針對他面前的那些人而溢散出來,但整個大殿內的人都或多或少感受到那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緊接着,趙洞庭的劍意猛然更強,好似如潮汐涌到最高處。
臉色蒼白的耿公子完全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
這刻眼中竟是驚懼和不解之色。
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傢伙怎麼還會是個江湖高手!
這未免太不合常理。
這個傢伙年紀輕輕的,而且看穿着家世顯然不俗,怎麼會有這般高的武道修爲啊?
在他的思維裡邊,如他們這樣家世的人多數都不會去爲武道浪費時間的。
因爲在他們看來,那些舞刀弄槍的傢伙修爲再高也只能是任人差遣的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