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需官倒有些見識,接過圖紙,“皇上,這好似是蠻夷之物?”
這個年代,在北方已經有馬蹄鐵出現。
趙洞庭道:“管他什麼蠻夷不蠻夷的,有此物,能夠大大減少我軍戰馬的損失。”
軍需官聞言,連忙領命去了。
趙洞庭讓文天祥多多休息,也沒再打擾文天祥,讓人安排房間,便去了房間裡。
奇襲元軍大營可以算是他首次親自戰場衝殺,其實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都還有些沒有平復下來。
文起和王怡源本來也打算離開,卻被文天祥叫住。文天祥對王怡源噓寒問暖的,又問及王文富的情況,說着以前兩人訂親的事,直讓得王怡源和文起這對小年輕都羞澀得不行。
到房間裡,趙洞庭雖然疲累,但還是不忘修行房中術和內功。
男人嘛,總希望自己那方面能力出衆的。
翌日大清早,就有士卒在外稟報,蘇將軍、嶽將軍等人求見,且已將元軍諸統帥都押解過來。
但是,趙洞庭寢宮內竟是沒有應答聲。
侍衛有些發懵,莫非是皇上還未醒?
他回頭瞧瞧蘇泉蕩他們,頓時覺得兩難。讓他打擾趙洞庭休息,他不敢,可不稟報,貌似也不行。
“賊將都在此處?”
好在這時,趙洞庭的聲音從房頂上飄落下來。落在侍衛的耳朵裡,可謂是有如天籟。
蘇泉蕩和嶽鵬等人,還有那些被押來的元軍將領都擡頭往屋頂上瞧去。
蘇泉蕩他們勉強還好,知道趙洞庭修習劍意的事,表情沒有扭曲,那些元軍將領則是有些傻眼了,止不住思量宋朝小皇帝這是抽什麼風。
想着想着,便又止不住悲憤起來,因爲他們竟是完敗在這樣瘋瘋癲癲的小屁孩手裡。
天理何在啊?
此時趙洞庭手執長劍,神色淡然。而他旁邊的樂無償,比他更要淡然,這組合,堪稱詭異了。
饒是蘇泉蕩,以前沒見過這場面,也不禁是微微愣住,然後才作揖道:“回皇上,除去蒙古部將都已被斬首外,其餘諸族部將都在此處。”
“噢……”
趙洞庭答應一聲,眼簾下斜,掃過元朝衆將。
他們中間有些人擺着滿臉憤慨,或是大義凜然,直要慷慨赴死的模樣。
這讓得趙洞庭有些不爽了。
難道還求着你們降?
這畫風有點不對吧!
略做沉吟,趙洞庭突然改變主意了,道:“既是如此,還押他們來見朕做甚?全部帶下去斬殺了事。”
“啊?”
在場衆人又是全懵了。
蘇泉蕩心裡直嘀咕,不是你讓我先押着他們的麼?怎的又要直接殺了?
他登時生出些聖意難測的荒唐想法。而荒唐之處,則是在於這個皇帝纔不過十來歲。
不過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了,蘇泉蕩當即揮揮手,對士卒吩咐道:“將他們全部推出去斬首,首級示三軍將士,讓士卒們好好看看,元賊也不過如此。”
一衆被五花大綁的元軍將領全都瞠目結舌。
這不對勁啊!
按照常理,宋朝小皇帝不是應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服我等這些人納降,然後我們順勢拜倒,高呼幾句皇上聖明,願意效死的嗎?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就要推出去斬首算怎麼回事?
這些將領都不是蒙古人,有些以前家國就是被蒙古大軍給屠過的,忠心自然也高不到哪裡去。
在元朝,多數外族將領其實都是屈服於元朝的威勢,爲求活命,不得不降。
登時,有些壓根沒想死的將領站不住了,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只有些是真心歸降元朝,有心求死的將領兀自昂脖子站着,不屈地怒瞪着趙洞庭。
趙洞庭心情爽落幾分,覺得這纔是該有的畫風,卻仍是拿捏道:“你們是元賊將領,犯我大宋疆土,屠我大宋軍民,朕爲何要饒你們?”
有心眼活泛的降將立時聽出來有戲,連道:“我等願意以待罪之身爲皇上效命!”
“哼!”
那些極有風骨的將領則是冷哼,滿臉極爲不屑的表情。
趙洞庭心裡,自然還是佩服這些有風骨的將領的。但是,佩服和國事卻是兩回事。
他很明白,這些人縱是願意投誠,也需要費很多的脣舌,而現在,他並沒有這個功夫,也沒有這個閒心。因爲縱是勸降他們,到時候也仍是得花心思防止他們再度倒戈。
在碙州島上吃過一次虧,趙洞庭不願意在同樣的坑裡再次栽倒。
當然,更主要的是,這些降卒問題已經讓得他頗爲不耐煩了。
當下,趙洞庭淡漠道:“既然如此,暫且先將他們留下,讓他們去勸說士卒。至於這些不願效忠於我大宋的……”
他沒繼續往下說,但蘇泉蕩已經會意,士卒們立刻將那些兀自站着的元軍將領給押了下去。
有兩個見機得快,連忙跪倒,倒也暫且保住了命。
趙洞庭仍是持劍立着,彷彿對剛剛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
其實,他的內心並不是特別平靜。若是可以,他當然願意全部招降,但世上,顯然沒有這樣的好事。
到得近午時分,文天祥匆匆差人來報,說王文富已到府衙中,正在他的臥房內。
趙洞庭知曉文天祥的意思,王文富曾是南宋國子監祭酒,自然是才華滿腹之人。文天祥這是想讓他去勸說王文富重新出仕。
而現在,南宋雷州正興辦學業,朝廷中也的確缺少這樣的人才。
於是稍作猶豫後,趙洞庭便帶着樂無償去了文天祥的臥室。
王文富正在和文天祥交談,見到趙洞庭進來,連忙拜倒:“草民王文富叩見皇上。”
文起和王怡源也在,兩人臉上都有些羞色。看來剛剛文天祥和王文富兩人有商議過他們的婚事。
趙洞庭親自將王文富扶起,笑問道:“兩位這是在商議文起和王姑娘的婚事?”
文天祥笑呵呵答道:“多謝皇上關心,老臣與文富兄決定等我朝收復廣西,再爲兩個小輩舉行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