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之間,就好比是螢火蟲和蠟燭相伴。螢火蟲的光芒不知道要微弱多少。
好在殭屍沒有情感,完全可以免疫意境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並未因此而受到什麼影響。
兩具銀屍眨眼間便衝到洛陀近前。
它們張牙舞爪,如同野獸般向着洛陀的身上就撲來。
熊野緊緊跟在後頭,十指如鉤,泛着黝黑光澤。同時間,還有足足數十隻蠱蟲自他的大氅內急竄而出。
剛剛開打就火力全開。
這大概是熊野知道自己擋不住洛陀,只想將自己全身修爲都施展出來。哪怕敗,也算是敗得好看些。
洛陀腳下紋絲不動。
他雙手緩緩放下,呈拈花指。這剎那,更是渾身都瀰漫着佛性。
拈花指兩指相拈處,便如同鷹嘴。只是和中原佛門的拈花指又有些許差別。
洪無天神色凝重,低聲喃喃道:“小拈花指。”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洛陀出手如電。
他雙手在昏暗光芒中浮現出綿長的殘影,在兩具銀屍就要撲到他身上之際,雙手如電,分別點在了兩具銀屍的額頭正中處。
在這瞬間,武鼎堂衆人都猛然將眼睛瞪了起來。
兩具銀屍可是堅逾金鐵啊,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在洛陀兩指之下,這兩具銀屍的頭顱竟然都是爆炸開來。
如同水銀般粘稠的綠色血色飄灑。
即便是銀屍,沒有頭顱也不可能再繼續搏殺,猛地栽倒在地。
熊野出現在洛陀面前。
他的眼中閃過濃濃心痛之色。
這兩具真武境的屍體他可是來之不易。爲將其煉製成銀屍,更是耗費極大的心思和爲量不少的寶貝。
然後瞬息間,他竟是惶惶向着後面退去,腳尖接連輕輕點地,嘴裡喊道:“我認輸!”
只是他的那些蠱蟲卻是來不及再收回去了。
洛陀又揮手,飛到他近前的蠱蟲被洶涌的內氣席捲。
其實這些蠱蟲都對內氣有的極強的抵禦力,可卻也沒法承受駱駝這般強橫至極的內氣,剎那間蠱蟲紛紛洇滅。
熊野受到氣機牽引,嘴角溢血。
他飄身而退後立在離洛陀十餘米開外,盯着洛陀,臉色無比難看。
他都已經認輸,洛陀卻仍舊滅掉他的蠱蟲,這無疑做得有些過分。
只是,他卻又不敢對洛陀如何。
在剛剛這交手的剎那,他就已然明白自己和熊野之間有着多大的差距。這種差距,是再多的小手段也無法彌補的。
至於認輸,他也是爲保命,不覺得有任何愧疚。
他本就不是如洪無天等人那般,效力宋朝是爲大義。他只是爲封苗疆王而來,可不願爲大宋朝付出性命。
其實這點,趙洞庭、洪無天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可看到熊野這般倉促認輸,臉色仍舊不禁是有些難看。
他這回可算是將武鼎堂的臉給丟盡了。
洛陀收手,雄渾的意境亦是忽然間消散於無形。
他對着熊野輕輕點頭,道:“承認了。”
可嘴角的笑意,此時卻怎麼看都好似帶着幾分譏諷。
這讓得熊野臉色更是難看,輕輕哼了聲,走到人羣后頭去。
洛陀的眼神也落在武鼎堂衆人身上,道:“接下來哪位賜教?”
原本在蒲壽庚手下做供奉,如今也是武鼎堂高層的高瘦子、矮胖子兩人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們兩人聯手之下能戰真武初期,真是看着洛陀的眼神都心中發寒。就他們這層次,上去打,怕是會被洛陀給拍蒼蠅般拍死。
樂無償雙眉緊皺,擡步上前,沉聲道:“樂某來討教法王高招。”
武鼎堂衆人中,屬他和趙洞庭關係最爲親密,是趙洞庭岳父,又是半個師傅。也是他最看不得武鼎堂丟臉。
洛陀自是知道他身份的,有些詫異道:“樂供奉真要出手?拳腳無眼,貧僧……”
樂無償只道:“樂某乃是武鼎堂之人,自當出手。”
趙洞庭的眉毛也是凝起來。
熊野的死活他還真不是那般在乎,但樂無償……哪怕是受傷,他也不願意看到。
他原本就因重創留下舊疾,好不容易纔在百草谷治好。若是又受傷,樂嬋豈不會又痛心得很?
只是看樂無償的神情,他又明白,縱是自己勸解,樂前輩怕也不會選擇退卻。
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作爲皇上,也實在不好讓樂無償退下。
讓他退下,武鼎堂內其餘人會如何想?
樂無償是他未來岳父不假,可洪無天、許夫人、鐵離斷等人,哪個不和他亦師亦友?
趙洞庭只能夠出聲提醒洛陀道:“法王,此次比武,咱們可是說好點到即止的。”
他不奢求樂無償全身而退,只希望樂無償能夠不被重創就好。有百草谷衆長老在,受些許傷,想來並無大礙。
洛陀回首看向趙洞庭,輕輕點頭,“宋皇放心,貧僧記得。”
說着便對樂無償道:“樂供奉,請出手吧!”
樂無償持劍上前。
春雪耀寒芒。
凌厲的劍意自他體內瀰漫而出。
樂無償雙足輕輕踏地,身後浮現殘影,掠向洛陀。
他修行劍法,劍意在遊走間蓄勢。
頂着洛陀的意境衝到洛陀近前,漫天劍影便是向着洛陀瀑灑而去。
他將自己的劍術修爲施展到極致了。
劍招如行雲流水。
洛陀向後退卻,竟是不加還手。只是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笑容。
接連五步。
洛陀才忽的駐足。
他又是伸手如電,一指電光火石般向前戳去。
漫天劍影勃然而散。
樂無償吐血,踉蹌而退。
廣場上響起不知多少倒吸涼氣的聲音。
洪無天聲音更沉數分,“一指金剛法。”
這指法和拈花指差不多,都是佛門絕技,卻是更爲剛猛。
洛陀雖未用武器,但七十二絕技卻彷彿能信手拈來。
春雪劍怎麼說也是神兵榜上有名的寶劍,可此時,被洛陀手指點到的那裡,卻是有點彎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