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說到孩子身上,正在叫宮女將大皇子趙如抱來的楊淑妃臉上笑意更濃,對穎兒說道:“昰兒說得不錯,德妃你便不要再爲這些瑣碎事情去操心了,這都是男人的事。你呀,就安心養胎,等你生育,本宮就可以左手右手各抱一個咯!”
她顯然極爲期盼那刻的出現。
穎兒輕柔點頭,“穎兒知道了。”
然後,便真不再問這件事情。
她剛剛問,其實也只是看這些時日趙洞庭神色凝重,心中痛惜而已。
她自是不知道,趙洞庭心中沉重,並不單單是爲比武這件事情。
漸漸的,夜色降臨。
以往趙洞庭到這年關夜,總會將家眷以及孤苦的大臣們叫到寢宮來守歲,這夜,同樣如此。
只是戌時將近,他便帶着韻景往皇宮大殿而去。
楊淑妃、穎兒、張茹等人則留在寢宮內,和穎兒的父母以及還有十餘人共同守歲。
洛陀聲名太盛,趙洞庭並不願太多人去觀戰。因爲,誰也不敢說比鬥時就定然不會發生意外。
若是那洛陀忽然大開殺戒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趙洞庭絕不願意張茹、穎兒等人有絲毫涉險的可能。
大殿外廣場上守衛森嚴。
趙大、趙虎兩人都沒呆在家裡過年,帶着足足數千飛龍軍,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廣場四周燈盞上,油燈都在放着光芒。
除此之外,還掛着不少燈籠。
這讓得整個廣場如同白晝。
趙洞庭到時,樂無償、洪無天等武鼎堂榮耀殿供奉以及洛陀、羅宗武巴等人已經先行趕到。
不過除去他們之外,天師道也有人趕到。
天師元真子親自帶隊,整個天師道的天師大半在此。
他們都是趙洞庭邀請過來的,一來是防備洛陀耍兇,而來,是要準備大年初一的祭祀,更重要的還是後者。
“皇上駕到。”
隨着太監的呼喊聲起,數千飛龍軍霎時間悉數跪倒在地。
甲冑碰撞聲甚是整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飛龍軍士卒們個個都揹負着神龍銃,腰間還鼓鼓囊囊,懸掛着轟天雷。
光是這般陣仗,怕就足以讓洛陀等人感到自豪了。
洪無天等人也是跪倒。
整個廣場上只有使臣團的數十人站着,王惲等人躬身,洛陀等人揖佛禮,元真子等人則是揖道禮。
趙洞庭也沒給洛陀什麼好臉色看,都懶得虛與委蛇,冷着張臉直接在大殿門外的椅子上坐下。
然後對着元真子等人點點頭,算是示意,便興致闌珊道:“開始吧!”
洛陀也不生氣,臉上始終掛着和煦、慈悲的笑容。
聽得趙洞庭開口,他輕輕點頭,眼神看向洪無天幾人,道:“哪位先來?”
話語雖輕,但着實氣人不淺。
他這是根本沒將洪無天等人放在眼中啊!言下之意是誰來都沒兩樣,他要挑穿整個武鼎堂榮耀殿。
熊野旁側帶着兩具銀屍,道:“熊某領教法王高招!”
說着便邁步出衆。
兩具殭屍行屍走肉跟在他的後頭。
誰先上,誰後上,洪無天他們自然已經早早商議過。
論單打獨鬥,板上釘釘的誰也不會是洛陀的對手。車輪戰,興許還有絲毫可能。
熊野的搏殺能力算不得出衆,但有兩具銀屍爲輔,說不定可以消耗洛陀不少內氣。他先上,是最好的安排。
“請賜教。”
洛陀對着熊野雙手合十,倒是顯得謙虛有禮。
如果不說城府,這老和尚,真正是個德道高僧。論賣相,比之無得還要更像在世佛幾分。
當然,黃教之人再爲厲害,佛法再爲精深,也不會被列在世佛之中。因爲中原只信本土佛教。
“請賜教!”
熊野在洛陀身前十餘米站定,嘶啞着聲音開口。
趙洞庭面上不在乎,但這刻,還是定睛看向兩人。熊野定然不是洛陀對手,但興許還是能試得出洛陀的深淺。
飛龍軍士卒們則是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難以見到這樣的高手對決,本來就關心勝負,更重要的是,還得防備洛陀行兇。
皇上在這裡,可經不得半點掉以輕心。
這些天來,只要是洛陀面見趙洞庭的場合,他們這些飛龍軍士卒們便少不得要到場守護。
兩具銀屍不動則以,動如脫兔,隨着熊野的話音落下,驟然向洛陀衝去。
它們臉色猙獰,眼神中只有嗜血光芒在閃爍,看不到任何人性色彩。
這種由真武境強者屍體經過秘法煉製而成的銀屍,沒有痛覺,沒有情感,但他們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強大。能在上元境之中保持不敗,這不是自然界誕生的動物能夠擁有的實力,哪怕是虎豹,也相差甚遠。
聽着這兩具銀屍嘴中不斷髮出如同野獸般的咆哮,在廣場四周守護的飛龍軍士卒們都不禁微微變色。
他們沒聽說過煉屍秘法,只覺得這兩個古怪的人真是萬分恐怖。
但洛陀卻只是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
有極爲渾厚的氣勢,自他體內沖天而起。
他有着僞極境的修爲,莫說這兩句銀屍只是能在上元境中保持不敗,尚且沒有在上元境中橫掃的實力。就算是真正的上元境巔峰,大概也不被他放在眼中。
上元境、僞極境,這兩者之間的差別真的太大了。
駱駝的意境是他體內瀰漫而出以後,廣場上的衆人俱是變色。
這股意境磅礴但不凌厲,卻是渾厚到極致,將駱駝襯托得如同真正的佛陀降世,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幸好在場的衆人之中,武鼎堂高手們個個實力不差,飛龍軍士卒們又個個身經百戰,意志都是極強,要不然,怕是真正會有人就這般跪下去。
熊野緊跟在兩具銀屍後頭衝向洛陀。
體內同樣有着極爲雄渾的意境瀰漫出來。
只是,他的意境較之洛陀的意境卻又有莫大差距。這恍然讓得處在意境籠罩之中的他有種風雨飄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