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和白髮老宮主再度暴露在衆人面前,還在交手。
只是灰塵更是喧囂,便如狂沙迷人眼。
兩人到底孰佔上風,誰處下風,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只有交手中的兩人清楚。
金色怒目金剛相和白衣朦朧身影都是不斷震顫着,便好似水中的波紋。
金剛到底是匆忙間強入極境,付出的代價難以估量,這刻,是有些被白髮老宮主壓制的。
怒目金剛雖雙目圓瞪,卻是守多攻少。
雙臂不斷揮舞,和白衣朦朧身影的長劍不斷碰撞着。每一秒,都不知道碰撞多少次。
如此,又是數分鐘過去。
兩人立在原地腳步不動,誰都不曾退卻半步,正面硬剛搏殺。
連地面,都被他們犁進去不知道多深。
忽的,金剛大喝:“這樣未免無趣,便分生死吧!”
“好!”
白髮老宮主白髮飄揚,大聲回覆。
然後霎時間,兩人的氣勢竟是再度攀升起來。
這讓得破軍宮主和解立三都是臉色微變。
這樣的氣勢,已經達到他們兩人也只能仰望的層次。
原來,金剛和他們搏殺的時候根本未曾動用全力,只是隨手而爲。
兩人心中都是生出深深的無奈。
原本以爲僞極境就算不如極境,也不會相差太遠太遠。現在他們卻是感覺,和極境比起來,他們只是螢火之光。
這輩子,可還有機會晉升這樣的境界?
怒目金剛和白衣朦朧身影劇烈震盪起來。
城牆再度坍塌。
不遠處圍觀的人個個都張大着嘴,這刻已然是傻了。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武夫可以發揮出來的威力。
但事實,卻又這般殘忍的擺在他們面前。
有不少人期望在這樣的契機下突破,但結果,卻是武道之心被破,臉上表情越來越頹然。
有人境界跌落都尚不自知。
不知何時,金剛的嘴角緩緩溢出血液。
但白衣老宮主也並不輕鬆,神情很是凝重。
只不過數秒,他的嘴角也是溢出鮮血來。
他感覺得到,金剛這是真正要和他分生死。而且,是要拉着他隕落。
金剛招招都在搏命。
這讓得他也不敢再有任何藏拙,全力施爲。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難免受創。
或許,他現在有點後悔之前要託大拋劍了。但是,這時候總是沒有臉面再去拔劍的。
那樣的話,以後怕是江湖上人人都會說他的閒話。
當然,也可能他並不後悔。
能到極境者,心境已經不是尋常人可以去揣測。
分生死便分生死吧!
漸漸的,白衣朦朧身影的劍招也是越老越凌厲起來。甚至偶爾有欲要和怒目金剛兩敗俱傷的舉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的傷勢都以極快的速度再加劇着。
僅僅只是數分鐘,兩人的胸前便都被鮮血浸染。
真正的兩敗俱傷。
“開碑手!”
金剛忽的大喝,吼聲響遍嘉定府內外。
真正要分生死了。
白衣老宮主雙眉猛然凝聚,萬千劍氣出現在他身側,而後,隨着他身外朦朧身影的劍,向着怒目金剛刺去。
這一劍如白駒過隙,電光火石,快到極致。
在怒目金剛雙掌未拍到白色朦朧身影身上之前,這一劍,便深深刺入到怒目金剛體內。
劍穿透金身。
金剛本體並未受創,但在這刻嘴裡卻是血如泉涌,仿若不要錢似的向外噴涌。
這是被傷及根源了。
極境的身外顯化乃是最強手段,但同時,最強處也是最薄弱之處。
化身破,本體也難再有幸免之理。
可這刻,金剛卻是忽的笑了。
他嘴角笑容漸漸扯開,忽的喊道:“此生,不枉此行了。”
白衣老宮主臉色大變,慌忙就要抽劍後退。
他這時自是察覺,金剛剛剛是故意露出破綻。這是寧願隕落,也要重創於他。
雖然之前金剛也偶有這般舉動,但是,還從未向現在這般決絕過。
光是這一劍,金剛便可能生機斷絕,沒法再活多久了。
他不得不退。
金剛根基受損,他可沒有。他還想活,不願和金剛同時隕落在這裡。
之前說分生死,他是自信能夠斬金剛。可現在,他知道金剛的開碑手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也絕不好受,有隕落危險。
只可惜的是,他此刻想抽身,終究還是有些晚了。
在朦朧身影刺入怒目金剛體內的那刻,兩者已是相距極近,而金剛的開碑手,也並非是虛招,而是實招。
他的決絕,出乎了白衣老宮主的預料。
他從未想過,金剛竟是不留後手。見到自己那劍,竟然不退。
因爲他沒想過,金剛本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極境高手,壽元極長,理應惜命纔對。
周圍圍觀的人這刻連呼吸都屏住了。
破軍宮主和解立三兩人眼中都是爆閃過精芒。原來,極境的異相和本體的關聯這麼大。
緊接着破軍宮主臉色便是劇變,張開嘴,“師……”
然而,傅字還沒能喊得出來,怒目金剛的雙掌就重重拍在了白色朦朧身影的身上。
朦朧身影爆退。
長劍抽離。
怒目金剛亦是隨着金剛踉蹌而退。
兩道身影在瞬間分開,達數丈遠。
時間彷彿在這刻凝固。
兩人同時頓足,臉色都是變得慘白。鮮血也不斷地從嘴裡涌出。
金剛受到重創,老宮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剛剛的開碑手,或許會給他留下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勢。
這便是根基之傷,讓得他的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縱是斬殺金剛,付出這般代價,也真的是讓他無法接受。
根基受損可不僅僅是實力受損那麼簡單,連壽元,都會有不小折損。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頓足的金剛,卻又忽然向着他衝去。
“爾敢!”
老宮主臉色由白轉青,神色恍然大變,竟是不敢擋,匆匆向後退去。
“師傅!”
破軍宮主這刻也終於是喊出聲來,神情充滿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