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衆人爭相逃命,與喬三所帶人馬相互廝殺,想要推開太和殿宮門,卻被外面禁軍都統慕容奇命人死死頂住。
慕容奇說道:“若是放跑一人,其他人等一同受罰!”
宮門裡的衆人被暗箭射殺大半,倖存者十之難存一二。宮門上灑滿血水,哀嚎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甚是悲慘。
韓少保瞧着太和殿方向,心下慼慼,心嘆道:“手段如此之狠,慕容白,我韓少保當真是小瞧了你,竟未發現你也個雷厲風行之人。這些日子僞裝的弱不禁風,當真是半點也沒有發現你的異常之處,你不去他孃的演電影還真對不起你這精湛的演技。去你爺爺的,把我韓少保當傻逼是吧?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槍使。慕容白,多謝你讓我知道了人心險惡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何謂人心險惡?這就是人心險惡!”
遠處,敬池和萬侯俊二人正向此地趕來,卻見他們並沒有把綁住扣押,禁軍將士而是以禮相待,不多時便就到了韓少保等人跟前。
祖安之見敬池這般大搖大擺進了青田王宮,再見禁軍將士對他二人頗爲禮遇,心中不解,說道:“敬池,你來此作甚?禁軍弟兄,此人十分危險,爲何不將他扣押捆綁?”
“放肆!二人是齊王請來的貴客,再敢胡言亂語,決不輕饒。”禁軍士兵呵斥祖安之說道。
祖安之一愣,韓少保更是不解,瞧着敬池和萬侯俊二人囂張嘚瑟模樣,心中百味繁雜,已經八九不離十的猜到了原因。
敬池看着韓少保,微微笑說道:“你會偷龍轉鳳,老夫也會移花接木。以後,咱們就是同朝爲官的幕僚,還要多多相助。不過以你現在之處境,幕僚估計懸了,再作敵人對手或許也未可知。”
“你什麼時間投靠了齊王?我怎麼不知道?”韓少保問道。
“其實早在紀州城,就已經開始相互接觸,準備聯手對付公子糾了。”敬池笑說道。
“我不信。他那時詐死,前路尚不可知,他就會如此跟你貿然接觸聯手,你休要胡說八道。”韓少保說道。
“韓少保,以你之年歲,能有如此計謀城府已是十分了得,但薑還是老得辣。紙上談兵終究是紙上談兵,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怎會是老夫對手。不過老夫有件事情的確佩服於你,能把扁雀送到老夫身邊爲間,實在是沒有想到。但你也該感謝老夫沒有發現扁雀的間者身份,不然以老夫之性格,必然把那扁雀五馬分屍,方能泄我心頭之恨。”敬池看着韓少保,忽的往前走了幾步,小聲說道:“老夫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從辛有枝身上奪來的賬本,喬公旦早已破譯,上面的確有老夫的諸多罪證。喬公旦曾經揹着你們找過老夫,以此跟老夫談判,希望老夫秘密支持世子,若能助其奪嫡成功,所有往事則一筆勾銷。”
韓少保越聽心裡怒火就越大,雙手握拳,面部抽動,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心態,韓少保咬牙切齒說道:“原來,我韓少保只不過是別人手裡一把衝鋒陷陣的長槍,是他人的替死鬼而已。所謂苦我吃,罪我抗,命我丟,你們只等着吃現成的是吧?”
“倒也可以這麼理解。”敬池嘴角微撇,得意一笑,繼而說道:“你是有功,但若無老夫在後替你兜着,你當真以爲憑你就能助其奪嫡成功?可別癡人做夢了。”
“你此話什麼意思?”韓少保問道。
“既然咱們在這遇見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把前因後果全都告訴於你,也好了你的好奇之心。”敬池說道。
萬侯俊接話說道:“韓少保,你等回淄丘城後,公子糾可主動來找過你們的麻煩?我若是公子糾,必定不信,必須想方設法瞧見真正的屍首方能安心。還有那日在廟堂上我與公子糾置辯,不惜說公子糾栽贓嫁禍,我萬侯俊不是傻子,與公子糾如此對立,豈不是把自己逼上絕路?你還當真以爲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圈套?我萬侯俊不是什麼絕頂聰明之人,但是這點道理常識還是懂的。孰輕孰重,心裡自然是有數的,爲什麼公子糾從未到世子府找過你們的麻煩?爲什麼我萬侯俊會主動與公子糾矛盾激化?爲什麼你說要與我合作聯手對付公子糾,想也沒想便就同意?有些是我們在後面替你韓少保把屎尿擦乾淨,有些是水到渠成借坡下驢正好順勢而爲。這些個中道理原因,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韓少保瞧着萬侯俊,說道:“這些事情,喬公旦那老東西告訴你們不少吧。”
萬侯俊正要說話,旁邊站着的禁軍兵士冷不丁的抽了韓少保一耳光,斥說道:“竟敢對太師無禮,欠打!”
韓少保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衆人皆是一愣,南衝怒道:“敢打我四哥,找死!”
南春即刻就要拔劍跟那禁軍士兵動手,卻被韓少保一把抓住南春手腕攔住,斜着頭瞧着那禁軍士兵,說道:“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南春收手,退後而去,韓少保鬆開右手,與敬池說道:“再問你最後一句話,齊王與你同謀,他一無兵二無財,你不過是齊國早已引退的禮樂大夫,你如何能助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如所幸一說到底。老夫雖是明面上的齊國禮樂大夫,但是老夫私下裡更是先王的心腹,扁雀應該跟你說過,老夫的子孫根當年就是因爲保護先王而被賊人所傷,先王愧疚,許我諸多大權。因是老夫不能生育沒有子嗣,不能爲子孫圖謀,所以先王無比信任於老夫,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來,就只能由老夫出面暗地私下替先王解決了。也是在此過程中,掌握了許多驚天大秘,那些地方掌握實權的將軍們多有把柄在手。喬公旦主動要與老夫同謀奪嫡,無妨也就是看上老夫手裡那些實權將軍們,讓他們支持齊王,若是不然,僅憑你們那點人手兵馬如何能威懾齊國三十二城,使他們不敢生出禍端!”敬池此話,徹底是解了韓少保心中疑惑。
祖安之按捺內心不悅,陰沉着臉看着敬池,與其問道:“五年前那樁子虛烏有的謀逆也是先王故意爲之?”
敬池看着祖安之,淡淡說道:“要怪物就怪當年的將軍風頭太甚,不知收斂,多次頂撞先王卻不知悔改,大言不慚之下說了那麼一句齊國若沒有你,先王如何能坐得穩他的王位。此話大逆不道,將軍又功高震主,先王如何能容你?老夫深知這一點,不敢僭越半步,即使老夫在地方胡作非爲,哪怕是殺人放火,先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而才能安然無恙。”
敬池的話,句句在理在節,說得祖安之毫無還口之言。祖安之以前不覺,後被關入天牢後,纔開始反思自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已經晚了。曾經有人旁敲側擊的點撥過祖安之,也是因爲如此,祖安之這些年纔會在紀州大牢老老實實,不爭不求,打算就這麼結束自己一生。誰知,韓少保的突然闖入,幾句言語煽動,又把祖安之心裡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給撩撥開來,纔會有了後面的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