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公旦冷聲說道:“韓少保,你口才不說是大周第一,那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我大周諸子百家,法墨儒醫各色皆有,你如此能說,不如去自創辯家學說。我齊國廟小,恐怕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喬公旦,你什麼意思?”韓少保似覺喬公旦話裡有話,與其問道
喬公旦沒有回答韓少保的話,只是向齊王說道:“王上,韓少保此言也算有理,祖安之有功,雖然水淹淄丘城使我齊國百姓死傷無數,但是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也能理解,不如功過相抵,就此罷了。”
齊王唯喬公旦話是從,本是冷臉相向,忽又態度溫和,轉而說道:“太師說得極是,那就依太師的建議,免去祖安之水淹淄丘城之罪,功過相抵,以後不予計較。”
面對如此結果,祖安之豈肯同意,腦袋彆着褲腰帶上去替他們賣命,末了最後來一句功過相抵什麼也沒有了,倒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心中憤恨鬱悶,舒難平緩。
“那就謝過齊王,謝過喬公旦了。”韓少保與祖安之打了個眼神,隨後祖安之也抱拳行禮拜謝齊王。
太和殿外,有兵士來報,溧陽城等六城將軍已到宮殿外面,等候通傳。齊王命令他們進宮,招呼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平身,齊王與身邊親兵耳語,叫齊王妃叫來太和殿,親兵領命而去,卻見這時宮殿門外,在丁公公的引路下田密、公孫高、段西河、慕容疆、姜聘六位將軍走進了太和殿內。
六人向齊王行禮,恭賀新齊王繼位大統,齊王白笑說道:“諸王將軍皆是此役功臣,若不是各位將軍的鼎力相助,本王失敗還猶未可知,諸位將軍快請起。”
溧陽城越騎校尉田密說道:“齊王雄才大略,有氣吞山河之勢。”
景林城越騎校尉公孫高也道:“振長策而御王內。”
臨江城校尉段西河接着說道:“滅公子而亡其勢。”
莒州城都尉慕容疆隨後說道:“履至尊而制九合。”
墨州城都尉姜聘最後說道:“執敲打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齊王聞聽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愉悅。
六人齊聲說道:“我等以後願爲齊王效鞍馬之勞,赴湯蹈火,誓死不辭。”
韓少保嘴角未撇,極爲不屑,心道:“慕容白連我這個爲他出生入死的大哥都不太能容,又如何能容下你們這些首鼠兩端、見風使舵之人?!”
喬公旦笑說道:“各位將軍客氣了,今日喚你們前來,就是要論功行賞。”
齊王說道:“韓少保,本王要在太和殿內論功行賞,你等無關緊要之人先行退下。”
韓少保和祖安之各自行禮退下,南春、蘇競、季鐮和古祁四人在後跟隨退去。剛出太和殿門口,便就迎面碰上了先王王妃被禁軍士兵押解進入宮殿。
齊王向喬公旦打了個眼神,隨後呼喚三大文司隨他到太和殿暗門,躲藏了起來。
太和殿宮門外,韓少保和祖安之等人出了宮殿不過數步,門外的禁軍都統攔住了他們,說道:“在下禁軍都統慕容奇,見過兩位大人。王上有令,二位大人暫且不要離開此地,稍後還要召見,在此稍等片刻。”
說罷,禁軍都統慕容奇揮手命令十餘名禁軍圍住韓少保等人,韓少保不知何意,正要開口相問,只見太和殿大門突然關閉,從宮殿東西南三個方向出來三隊禁軍將士,每隊約有百餘人,全都鎧甲林立刀劍挎身,每人揹着長弓和利箭,將太和殿裡外三層密不透風的包圍起來。
禁軍都統慕容奇走上臺階,走到了太和殿門口,抽出配劍,高舉於天,東西南三處嚴陣以待的禁軍將士全部張弓搭箭,對準太和殿內部。
南衝等人大驚,韓少保和祖安之面露驚色,二人相視,卻是沒想到齊王當真要卸磨殺驢,早已準備妥當。
韓少保嚥了咽口水,額頭上滲出些許冷汗,心道:“慕容白早有準備,剛纔兇險萬分,倘若慕容白最後不讓我們離開太和殿,今日必死無疑了。”韓少保心中明瞭,無奈感嘆,喃喃自語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太和殿內衆大臣都在等候齊王的封賞,歡聲笑語,除了三大文司之前替公子白說過話之外,其他諸臣但凡說過慕容白壞話的,全部射殺。那些中立派,慕容白已先提前安排,留其性命,以觀後效。此刻,這太和殿之內的衆人今日在劫難逃了。
喬三站着喬公旦身後,全身鎧甲戎裝,突然呵斥衆人,說道:“衆文武大臣,在其位不謀其政,尸位素餐沆瀣一氣,乃是我齊國蛀蟲。首鼠兩端,見風使舵,身爲廟堂地方高官大員,不恪盡職守爲國盡忠,而是官官相護、權錢交易、賣官鬻爵、盤剝百姓、貪污腐政、徇私舞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今日,便就肅清吏治,整頓朝綱,重振法紀,還我齊國廟堂地方一片朗朗乾坤。”
衆人惶惶不安,聞聽此言,心中大駭,卻聽喬三接着說道:“溧陽城越騎校尉田密,殺!”
太和殿外一枝利箭即刻飛來,溧陽城越騎校尉田密連話都來不及說,便已被射殺,當場斃命。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要逃,喬三所帶數十人全部拔出刀劍,稀里嘩啦一陣亂響,作勢廝殺備戰,衆人手無寸鐵身爲鎧甲,如何能與這些全副武裝的兵士廝殺,誰也不敢第一個上前衝殺,爲他人活命而作嫁衣。
“景林城越騎校尉公孫高,殺!”喬三又說道。
又是一枝暗箭從西邊方向射出,正中公孫高喉嚨,立時氣絕而亡。
喬公旦站在別處,被六名兵士嚴密保護,喬公旦撇過頭去,但聽喬三每說一句話就有一人死亡,心中惶惶,自言自語說道:“我大齊想要破繭成蝶,涅槃重生,重造風骨,鍛造精魂,就不得不把這些蠅營狗苟之輩清除,就讓他們當做我大齊成功路上的墊腳石,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臨江村校尉段西河質問說道:“你說我等有罪,紅口白牙就讓你血口噴人是吧?拿出證據,負責你就是污衊我等,我等不服。王上,你出來,替我等主持公道!”
喬三從懷裡拿出一本賬本,說道:“你等所犯罪行全都一一記錄在冊,紀州城的越騎校尉辛有枝你等可還認識?你們與他的私下骯髒交易一清二楚,你還敢說你們是無辜之輩?”
衆人愣住,惶惶的看着喬三手裡的好賬本,原來賬本的秘密喬公旦早就破譯了,但是他卻並沒有告訴韓少保,而是藏有私心的利用賬本將那些隱藏很深的高官大員全部拽下馬來,就是等着今日跟他們逐一清算,一個也跑不了。
很明顯,韓少保又被人擺了一道,但是耍他的此人若是他人也就罷了,卻也是沒想到會是自己最親最愛口口聲聲所叫的喬伯,韓少保若是知道,不知會作何感想。
喬三大喝一聲,叫道:“臨江城校尉段西河,殺!”
“莒州城都尉慕容疆,殺!”
“墨州城都尉姜聘,殺!”
“左將軍孟翼,殺!”
“左副將軍丘荻,殺!”
“車騎將軍斯於通,殺!”
“...”
暗箭一枝接着一枝,陣陣箭雨射來,就如宮外的瓢潑大雨,輪番傾泄,只不過太和殿外下得是雨,太和殿內下得則是血。
屍山血海,血腥之氣瀰漫周圍,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