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定聽到我剛纔說什麼了?”關浩捏了一把冷汗,目光遽然收縮,彷彿知道自己的末日來臨了。
果然不出所料,尤燕舉手就是一拳頭往他面門轟去。
如果說剛纔捱了葉柳波一巴掌是因爲他實在找不出對方打自己的理由,尤燕這一拳頭卻在他意料之中,所以輕而易舉地一擡手便接住,他今天是來演戲的,不是來被人刮耳光的。
尤燕一拳失手,頓時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跺着腳吼道:“你居然還敢躲?”
“我爲什麼不敢?”關浩倒是理直接壯。
“你說她跟你上過牀?”尤燕又喝道,臉漲得通紅,這種紅當然是被火燒出來的。
“而且上過不止一次。”關浩說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可恥,而且還很理所當然。葉柳波在旁邊聽得耳大,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以前他很畏懼這頭母老虎的。
而聽了關浩肆無忌憚的“實話”她心裡像吃了蜜一樣。
“你……你還不止一次?”尤燕那對大胸鼓了幾下,彷彿隨時會爆炸。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關浩今天跟她說好的,計劃中與這個事實完全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場戲劇,也許是一早就懷疑他和這個風騷的女人有苟且關係,所以她心碎了。
“嗯……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剛纔你也聽錯了。”誰知關浩居然改了口。
在旁人看來,此行爲幼稚的一逼,簡直就是吭爹。尤燕更不傻,毅然脫下手指上的鑽石戒指,砸在他臉上喝道:“用不着演戲了,老孃現在果斷跟你分手,別讓我再見到你。”說完她悻悻地走了。
鑽戒砸在他臉上,又掉在地上,發起“叮噹”一聲,也不知滾去了哪裡。關浩面對這十八萬元居然無動於忠,只顧着喝自己的酒。
葉柳波不知道見過多少像他這樣的揮金族,想必那戒指不會是便宜貨色,反而替他着急了,彎下腰去找起來。不多時,還果然被她找到了。
“這麼貴的戒指,就這樣丟了你不覺得可惜嗎?”葉柳波居然識貨,嘆道。一般來講女人對名牌手袋、品牌化妝品和奢侈品都是比較有研究的,那樣可以防止被男人“騙”。
“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假的嗎?”關浩笑道。他無疑是低估了葉柳波的智商。
“如果說你對她是虛情假意我相信,但說這戒指是假的打死我也不信。”葉柳波也笑道。
靠,這個姐頭實在是太瞭解我了,都不大忍心打你,但是爲了天下蒼生,只好對不住了。關浩糾結了一會,說道。“既然你當寶,就送給你了。”
“送給我?”葉柳波大吃一驚,滿腦子浮想聯翩。
“送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關浩平淡道。
“什麼事?”葉柳波狐疑道。
“讓我打你一個耳光。”關浩話音一落,果然颳了她一個耳光,聲音還相當響亮,聽得出下手不輕。
葉柳波徹底呆住了,沒想到他說打就打。如果不是嗅得出他身上那股味,她絕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風度翩翩瀟灑倜儻的關浩。
要是她知道自己已經爲了“天下蒼生”而犧牲自己,而那所謂的天下蒼生就是他另一個情人的弟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就憑你這副模樣也敢癩蛤蟆吃天鵝肉?省着點吧。”關浩冷冷道,人生第一次出爾反爾把那戒指搶了回來,塞進褲袋裡悠悠行去。
尤燕氣急敗壞地回到K歌廂房,拿起自己的手提袋子氣匆匆離開了。
毫無疑問,這一晚葉柳波要失眠了,同時失眠的還有尤燕。只不過她們承受的痛苦絕對比不上關浩,他受的是良心的折磨。
關浩也回到了K歌廂房,是被宗偉江拉回去的。
“你們小兩口在搞什麼?尤燕怎麼自己先走了?”他關心切切道。
“分手了。”關浩答得很乾脆。
衆人驚呆了,關浩只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征服了傳說中有滅絕師太之稱的母老虎尤燕大美人,這件事在圈子裡一直是個偉大的傳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直到二人訂了婚以後,所有人都認爲如果這兩個人不修成正果的話那就實在是沒有天理了。
世事有時候就是這麼離奇,許多本來已經註定的事情往往讓人大跌眼鏡。
“怎麼會分手了呢?”黃柳友跑過來插了一句。
“關你屁事?”關浩瞪他一眼,也離開了廂房,一拐彎進了公共衛生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接了他電話的人居然是紅鈺梓。
“這麼快就來檢查業績了?放心吧,你交待我的事情保證辦得體體貼貼。”紅鈺梓笑嘻嘻道。
“那樣最好,希望明天可以見報。”關浩嘿嘿一笑,掛了機。
他又在通訊錄裡翻了幾下,好不容易纔找出了向山傑的號碼。向山傑就是數月前參與黑社會羣毆被人砍斷了手臂的少年,然後被關浩神奇地接了回去,而且還荒唐地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力量(詳情參考:第208章、第278章)。
向山傑十八歲的小小年紀談過兩次戀愛,在他人生中最興奮的事情之一就是當年初戀時突然接到夢中情人打來的電話,那晚他抱着手機徹底不眠。
而接到關老師的來電時,他心裡那種興奮的感覺竟比初戀時還來得強烈。
“神醫,是不是有事交待?只管說來,我要是猶豫一下就是你孫子。”向山傑誇張道。
“出來喝兩杯,立刻馬上。”關浩說了當初和舒菲第二次見面時的小排檔地址,也不給對方拒絕的餘地。
向山傑當然不會拒絕,爽快地掛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居然就來勢匆匆,在那不太起眼的小排檔外面發現了關浩,桌子赫然是選了曾經和舒菲一起坐過的那張。
關浩看到向山傑的時候吃一大驚,這小子居然穿着軍服,個頭也越長越高了,看得出來他正在發育。
“你這身行頭是什麼意思?”關浩好奇道。
看到神醫的風采,向山傑興奮地坐了下來,拿起啤酒瓶直接就喝,道:“我現在在百貨商做保安,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站崗。”
想不到這小子還找了份工作,不簡單。關浩訕訕笑道:“這麼說我害你失職了。”
“失個屁職,恩公一句話,我就是死了屍體也會爬過來。”向山傑豪言道。
關浩第一次感受到當醫生的好處,原來有時候救了一個人還可以順便收買人心,這種收買的手段遠比一切利益和權力的誘惑更有效。
“但是你怎麼會去當保安了呢?在GZ這種地方你這份工作最多不到兩千塊錢吧?夠不夠買廁紙?”關浩打着哈哈道。
他不歧視任何一個職業,包括張開大腿做生意的雞,只是在感慨這些兢兢業業的底層工人活到現在實在不容易。
“不夠,所以我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每天最多隻拉一次屎,多一次都不行,因爲拉多一次我就得少吃一碗方便麪。”向山傑大咧咧道。
關浩滿意地笑了笑,他喜歡有幽默感的小夥子。
“有沒有興趣換一份工作?”關浩道。
向山傑苦笑,道:“你以爲我不想?我想得要命,但是像我這種四肢發達頭腦雖然不簡單卻沒有文憑的人除了當保安之外已經沒有別的事可做。更何況我這條手臂拜你所賜,也得發揮它的用處是不是?”
“不一定要當保安才能發揮用處的。”關浩笑道,遞了根菸過去。
向山傑目光一斂,總覺得對方話中有話。關浩無緣無故叫他出來喝酒,他就知道不會那麼簡單。
“爽快一點吧,你要我做什麼?”向山傑接過煙,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我想請你當保鏢。”關浩道。
“保鏢?”向山傑精神一振,其實保安的工作和保鏢本來就差不了多少,然而當保鏢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工作,可是當那些阿貓阿狗的保鏢他又覺得沒勁,必須是給大人物當,而關神醫這位恩公自然是他的最佳人選了。
他連半秒鐘也沒有猶豫,立即道:“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現在。”關浩爲了避免他誤會,決定把話說在前頭,又道:“我請你不是保護我,而是保護我的女人。”
向山傑高漲的熱情一下子被他一盆冷水潑熄了,愣道:“女人?”
“你要是有關注我的新聞應該知道我的女人一直很多。”關浩笑道。
“卻不知你要我去保護的是哪個女人?”向山傑吐了口煙。
關浩把尤燕的照片遞了過去,並說明了她的住址,包括生活習慣和每天上下班所走的路線,又道:“你不能讓她知道有你這個人,只需要在她上下班的時候保證她在路上不會遇到危險就行了。”
不是吧?就這麼簡單?向山傑有點懷疑,說道:“那其他時候呢?比如她出去玩,跟朋友聚會。”
“她不會出去玩,也不會跟朋友聚會,因爲她根本就沒有朋友。”關浩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居然沒有一個朋友,堪稱絕種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