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營清軍的鳥銃兵和擡槍兵打得不亦樂乎,看起來聲勢浩大,可是距離還有一百多米呢,那些性能落後的火繩槍,質量又低劣,不敢裝滿十足的*,在這樣的距離上,精確度可想而知了。
打完了一輪子彈的清軍鳥銃兵和擡槍兵手忙腳亂的開始裝填子彈,這些火繩槍的裝填速度可以說是慢得驚人,更何況清軍還沒用上定裝*,都是根據經驗往槍口倒入*,再用通條把彈丸壓實,裝好子彈之後,還要裝引藥,掛火繩,那些火繩槍,一分鐘能夠發射一發子彈已經算是很快了。
不過一百多米的距離,一個衝鋒,二三十秒的時間就到了!到時候,清軍根本來不及裝填完*和子彈。周春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他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弟兄們,清狗裝填速度沒那麼快,我們衝!”
說完,周春左手拔出*,又是拔出砍刀,大喊一聲第一個衝向清兵。
躲藏在戰壕裡的村民們紛紛揚起砍刀、長矛等冷兵器,跟在周春後面,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向正在手忙腳亂裝填*的綠營清軍發起了衝鋒。
韋紹光、肖岡和唐夏等人也揮舞着大刀,吶喊着,向清軍陣型發起了猛烈的衝鋒,後面緊隨着三元里的六千餘農民。
農民們手裡拿着七尺多長的長槍,這些長槍的槍頭都是蘭芳鋼鐵廠出品的精鋼打造,三棱形的槍頭長一尺半,兩邊均刻了血槽,槍頭閃爍着瘮人的寒光,被這種長槍扎一下,後果可想而知了,即使沒有扎中要害,哪怕是紮在肩膀上,腿上,胳膊上,都要被放乾淨血,很難救治的。
而諸如韋紹光、肖岡和唐夏等一批習武之人,手裡都拿着六尺長的長柄大刀,刀的手柄長三尺,刀鋒長三尺,刀也是用蘭芳鋼鐵廠生產的精鋼打造的,這種砍刀削鐵如泥,鋒利無比,讓人看到就心驚膽戰。
“快,抓緊時間裝填子彈!”綠營清軍的各級伍長、什長、把總緊張的大喊大叫。
但那些小軍官越是喊叫得大聲,綠營兵火器隊的裝填速度就越慢。這人嘛,越是緊張,就越是手忙腳亂,匆匆忙忙之中,有的清兵把*撒在地上了,有的清兵不小心把火繩甩到周圍的同伴身上,點燃了同伴身上的*,把身邊的同伴燙得及雞飛狗跳,還有的人被自己的火繩燙到了臉,痛得丟掉鳥銃,捂住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有的人好容易裝入了*和子彈,卻忘記了拔出通條,還有的人忘記倒引藥,有的忘記掛火繩。
還沒等到清兵裝填完畢,周春就第一個衝到清軍跟前。
一名把總看起來還有些兇悍,手裡拿着大刀上前就要砍這名逆賊,誰知道周春左手的*擡手一槍,把這名把總撂倒。
緊接着,周春就握着三尺長的厚背大刀,殺入清軍火器隊的人羣中。
綠營清軍的火器隊是沒有配備刺刀的,但一般的火器隊原本配備了一柄腰刀,腰刀的長度二尺半,是火器兵的防身短兵器。可是很不幸的是,大部分的綠營火器兵身上都沒有攜腰刀,因爲很多人的腰刀早就被他們當的當,賣的賣了。
沒有近戰武器的火器兵,還未裝填完子彈,面對下山猛虎一般的周春,無異於是一羣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春殺入清軍人羣,手中大刀上下揮舞,轉眼之間,就連續砍翻了三名清兵。
後面緊跟着的韋紹光也殺了過來,手中的長柄大刀手起刀落,一刀把一名清兵攔腰砍成了兩截,半截身子掉在地上,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啊!”邊上幾名清兵看着同伴被腰斬,紛紛丟下鳥銃和擡槍,扭頭就跑。
肖岡和唐夏帶着村民們殺入清軍人羣,肖岡和唐夏揮舞着大刀左劈右砍,連連砍翻了七八名清兵,而後面的村民,每人手持七尺長槍,槍頭上下晃動,不時聽到一聲聲槍頭入肉的聲音,亂成一團的清兵接二連三被長槍串成了糖葫蘆。
周春的起義軍中,還有一名清末著名的武林高手,名叫樑坤,他是白雲山能仁寺的一名俗家弟子,樑坤還有個名號,叫鐵橋三,是少林高手覺音大師的徒弟。樑坤手中沒有長刀,而是雙手各持一柄二尺長的短刀。
樑坤殺入清軍人羣中,雙手短刀左右開弓,一刀一個,斬瓜切菜一樣砍殺清兵。
起義軍中還有另外一名武林高手,名叫黃麒英,他可是黃飛鴻的父親!黃麒英手持一根鐵棍,被鐵棍打到的,無不*迸裂。而且黃麒英的佛山無影腳十分犀利,看到清兵,他飛躍而起,無影腳飛踢而去,立即踢翻一人,接着手中的鐵棍就重重砸了下去,砸中的清兵*迸裂,或是肋骨折斷。
還有的清軍和黃麒英打鬥之中,黃麒英以鐵棍撥開清兵的鳥銃,接着飛起一腳,把清兵從山坡上踢得滾落下去。
“快跑啊!”
“擋不住了!”
“賊人太厲害了!”
所有的綠營兵紛紛丟下鳥銃、擡槍等兵器,連紅纓斗笠都丟在地上,拖着辮子,狼狽的往山下逃跑。
“廢物!無能!”葉名琛氣得大喊大叫。
清末的綠營兵是最怕肉搏的,電視劇中演的,一名清兵殺入英軍人羣中,左右開弓,連連砍翻了十多名英兵,最後被英國人冷槍打死,這種事情都是電視劇裡YY的。而真實的歷史上又是怎麼樣呢?龍蝦兵衝入清軍人羣中,清兵撒丫子就跑,根本沒有一點鬥志。
“後退者殺無赦!”穆特恩大喊大叫着,帶着十幾名武功高強的戈什哈上前。
敗退下來的清兵從穆特恩和他的戈什哈身邊經過,一個接一個被砍翻,可是穆特恩和戈什哈們還是阻攔不在清軍逃跑的步伐,因爲起義軍中的高手們也在砍人,而且像周春、飛砣鳳、韋紹光、肖岡、唐夏、黃麒英、樑坤,哪個不是近戰的高手?在他們面前的清兵,無一回合之力就被砍死。
後面緊跟着的村民們雖然沒有練過什麼武功,可是他們手中七尺長的長槍,捅起清兵來可是一點不含糊。
“弟兄們,殺啊!當年我們連英夷龍蝦兵都打敗了,還怕這些廢物?”唐夏一邊砍人,一邊大喊大叫。他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變成紅色,刀刃上不停滴下一滴滴鮮血。
正當村民們追殺得過癮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鳴金收兵的聲音。
曾國藩曾經說過一句話:樸實的農民,是最好的兵源。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聽到鳴金收兵的聲音,雖然農民們已經把綠營兵殺得屍橫遍野,但他們的紀律性還是很強的,聽到鳴金收兵,儘管心中不捨,卻毅然放棄了追擊,全部撤回山上。
“大人,我們打清軍打得好好的,爲何要鳴金收兵?”沒殺過癮的鐵橋三憤怒的質問下令收兵的周春。
周春指了指山下八旗新軍黑洞洞的炮口,還有已經列隊,端起洋槍的八旗新軍:“你們看山下,旗人已經列好隊形了,若是我們繼續追擊綠營,就要撞在他們的槍口上!我們沒必要白白的犧牲!”
“旗人敢開火嗎?前面是他們自己的綠營兵。”鐵橋三不服氣的問道。
周春把望遠鏡遞給鐵橋三:“樑坤,你看看那清軍主將前面,都是綠營兵的屍體,那不是他們自己砍殺的?旗人才不會在乎綠營兵的死活!”
就在剛纔,穆特恩下令,讓八旗新軍炮隊裝填上了利於近戰的霰彈和榴霰彈,只等起義軍衝到跟前,便用霰彈和榴霰彈對起義軍和逃跑的綠營軍不分區別的攻擊,同時八旗新軍的洋槍隊也會排槍齊射。
誰知道對面的逆賊卻鳴金收兵了,使得穆特恩的佈置變成了白白布置。
“傳我令下,開炮轟擊!給老子把所有的開花炮彈全部打出去!”穆特恩氣急敗壞的大喊道。
“可是大人啊,我們現在裝填的都是霰彈啊,霰彈射程近,根本就打不到山上啊!”一名八旗炮隊佐領叫苦道。
穆特恩並不懂得洋槍洋炮,只知道洋槍洋炮威力大,並不知道各種彈藥的區別,被那名八旗佐領回了一句,穆特恩不知道該說什麼。
已經裝填好炮彈的火炮,要退掉炮彈,再裝填,那是十分繁瑣的事情,要把炮彈從炮膛內取出來,需要花費一番周折,而且已經刺破了的藥包,再倒出來之後,也會浪費掉不少*,所以裝填好的火炮只能打出炮彈,才能再次裝填。
穆特恩又捨不得已經裝填好的炮彈,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讓綠營肉搏兵上去!剛纔上去的都是火器隊,肉搏兵沒有跟上!”穆特恩轉過頭,對葉名琛說道。
葉名琛根據一名千總的建議,下令讓五百肉搏兵在前面,後面跟着五百火器隊,再一次向山頭的起義軍陣地發起進攻。
“清兵出動肉搏兵了。”韋紹光指着山下亂哄哄涌上來的清兵說道。
“是肉搏兵在前,火器隊在後面啊!”周春拿起望遠鏡,向山下看了一眼說道。
要對付清軍的這種陣型,若是周春再下令白刃衝鋒,那麼前面的起義軍被清軍肉搏兵抵擋了一下,後面的清軍火器兵趁機輸出火力,會造成起義軍不小的損失。
“都不要輕舉妄動!把清狗放近了再打!”周春大喊道。
接着,周春讓天地會的洋槍隊做好準備,又把*發給了韋紹光、鐵橋三、黃麒英等一批高手,交代他們:“等清狗肉搏兵靠近了,把*丟進他們陣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