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嘆口氣。這個問題太霸道了!居然問我是誰呀?我怎麼說?我說我是貝語夢,她不認識,我說我是未來人?我怕直接給她嚇的見光明神去!呸,原諒我玄幻小說看多了,東方沒有光明神。咿!也不一定啊!從最開始就見到了一個死人,除了滿臉的血,沒仔細看他到底是東的還是西的,沒準姐姐我就穿到了西方來了呢?有光明神也就不是什麼特別的了!不管怎麼樣!上帝、耶穌、如來佛主、齊天大聖什麼的,我不想一開口就要人命!
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你是誰呀?”一對渾濁的眼睛湊到我的面前,是個上了年歲的老太太,佝僂着身軀,需要仰視才能看清楚我的模樣。
“奶奶!”我一開口倒把她嚇了一跳。
“誰?是誰?是我那苦命的孫女嗎?”老太太的這句話同樣也嚇到了我媲美嬰兒的小心肝。
這是唱的哪出啊?紅燈記前生今世版?奶奶不是你的親奶奶,孫女不是你的親孫女。
“我那苦命的孫女啊!你總算回來了。可惜你爹走的早,看不到你的樣子了。”老太太頗有演員潛質,說哭就哭,摟着我的腰就哭,哭得我莫名其妙的跟着掉眼淚。看着她那可憐的樣子,突然想起來當初我要出嫁的時候,媽媽也是摟着我的腰哭,只是沒說我苦命而已。
我知道,是我的話讓老太太誤會了,可我也不知道古代管上歲數的老太太叫什麼啊!看見她,我可以肯定了,我穿的是東方,典型的東方打扮,說的也是聽得懂的漢語,如果這種碰見一個就是東方人的機率下,我還是穿到了西方,那真是……啥話不說了,話不能說的太滿。穿越都能讓我碰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我連哄帶勸的,總算讓老太太止住了淚水。不能再這麼哭下去了,真萬一悲傷過度直接去和光明神聊天去了,誰給我做飯吃啊?原諒我的不厚道,不要指望我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會搞定火爐子。雖然陪着老太太哭了一場,可只是憐憫,我還沒到見人都當親人的地步。在家對咱媽都沒這麼孝順過……
肚子適當的哼哼兩聲,表示一下存在。老太太這才淚眼汪汪一步三回頭的去弄飯菜,好像我會突然不見一樣。好吧,俺承認,如果不是因爲肚子餓,我絕對會屁都不放一個就消失在她眼前,實在受不了她那哀怨的眼神。倘若我不知道她把我當孫女看待,我還以爲這裡盛行百合之風,而我恰巧就是她走丟的另外一半呢!寒!即使百合也不能讓祖孫倆百合到一塊去吧?一想到俺身下或者俺的身上有一個渾身皮膚如樹皮,兩鬢斑白的奶奶,張開嘴沒有幾顆牙,說話就漏風的要和俺親親!我地那個娘啊!麻死我了……偉大的光明神在上,我錯了,我不該胡思亂想,這下噁心着自己了……
“快來!奶奶這沒有什麼好吃的,只有這些鹹魚,還有一些餅和粥,你先充下飢。”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把我帶進屋子裡,黑乎乎的,連個窗戶都沒有,有些潮溼久了的發黴味,都不如外面溫暖。
屋子中間是一張破了角的桌子,上邊擺放着簡單的飯菜。
鹹魚大餅!好粗糧啊!想我在現代生活的時候,每天除了白米就是白麪,很少吃到粗糧,偶爾幾次和朋友出去吃飯,一提到吃粗糧,也會被人笑話,其實我心裡很喜歡吃粗糧,味道很香的。
也不管手髒不髒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抓起一塊大餅,再順過來一條小鹹魚,左一口,右一口!呃——噎到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奶奶,手裡比比劃劃的,想要她幫我拿點水。誰知道她坐在我面前屁股都不擡一下,笑眯眯的看着我,還安慰我:“我知道,我知道。不着急說話,吃完了慢慢說。奶奶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合着她看我比比劃劃還以爲我在興奮的和她講述我的經歷呢!
“你知道個糞球啊?”我心說。你知道你不給我拿點水!難道我就要成爲第一個噎死的穿越人嗎?就在我哀嘆以後的零點零一秒之內,眼角閃過一碗粥!我二話不說抄起來直接就灌下去。
“哇——燙死我了!”我像一個被閹了的驢一樣在屋子裡上串下跳,堵住嗓子的大餅下去了,可是緊跟着就起了一排水泡,包括口腔裡和舌頭上。
“慢點吃,慢點吃,不着急!”老太太依舊重複着這句話。
如果現在給我一把刀,我會勇敢的去屠龍。以我貝語夢八輩祖宗的名譽發誓……
接下來,不管我怎麼小心翼翼,粗糙的大餅和鹹魚都會刮到我滿是水泡的口腔和喉嚨,突然發現我原來一點都不喜歡粗糧,甚至憎恨粗糧。
一頓飯就在我的唧唧歪歪的悲慘叫聲和老太太的絮叨中結束了。
吃過飯,我就被老太太安頓在屋內唯一的火炕上了,她也不管我有多髒,緊貼着我躺了下去,開始述說我不在她身邊的這些年,她是如何思念我的。
中間幾次,我都想抗議,我不是她的親孫女,可都被她叉了過去。再說,她就會虎着臉,說我不孝,大逆不道,忘了祖宗。古代人還真是實惠,說是孫女,就必須是,不是也得是,我也沒辦法驗個血型、DNA啥的來反駁。只好隨了她的意願,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等天亮了,我就趁着她不注意開溜,到時候也就沒人絮叨我了!
就這麼聽着她的絮叨,好似蒼蠅在耳邊飛,嗡嗡的又像是催眠曲,好在我只需要安靜地聽,不用插話就可以。也不知道她說到什麼時候,反正我後來是不知道了,只有呼嚕聲音代表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