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這才知道,她這顆小花生,居然已經過了明路。
“啊?那我有俸祿嗎?”明卉期待地看着霍譽,她可是花千變的大東家,萬貫家財,一個時辰賺一座金山的那種!
當然,大東家對於每個月十兩八兩的俸祿,也還是很在意的。
霍譽忍俊不已,小媳婦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比小時候還要可愛,小時候不會說話,當然比不上現在。
“想要俸祿?嗯?”
尾音上揚,他伸手去摸明卉的頭,明卉有點沒出息,只要霍譽把手放在她的頭頂,她就全身發軟,連聲音也軟了下來。
“錢債肉償也行啊。”明卉的聲音細如蚊蚋,可惜她一身男人的裝扮,這聲音和她的扮相,非常非常地不和諧。
霍譽用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一把扛起明卉:“走了,查案去,俸祿晚上發!”
明卉
啊,霍保住,你真不要臉!這樣的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羞萬人了!
明卉捂住臉,霍譽直到到了門口才把她放下,明卉臉紅心跳,好在頂了一張假臉,霍譽看不到。
陳家棟一家七口,連同兩名下人,全部被殺。
屋裡九具屍體,已經死去多日,好在天氣寒冷,又關着門窗,臭味纔沒有傳出來。
範小黑,在口供被證實了真實性之後,便離開了詔獄,暫時關押在飛魚衛的另一處牢房。
那日他去姥姥家,在路上遇到一匹無主的黑馬,他起了貪心,想着既然沒有主人跟着,那這匹馬就歸他了。
飛魚衛突然出現,將那寡婦家裡圍得水泄不通,最終將焦遠逵抓捕歸案。
明卉叫來孟大海和孟小海,派他二人去趟白灰山,並且在那附近打聽那匹黑馬的消息。
另一個,名叫許煒,是許煥的堂弟,許煥對他非常信任,因此,焦遠逵提審犯人時,許煥便派了許煒一起去,兩人互爲監督。
焦遠逵跑了!
三天之後,飛魚衛在京城的一個年輕寡婦家裡,找到了焦遠逵。
當天,因失馬案被抓進來的四十多人,放出來十個。
焦家祖墳好端端的,沒事遷什麼墳?
有個郎中,一個多月前收治過一位被馬踢折肋骨的病人,那病人如今還在家裡養傷。
就像現在,紅彤彤的霍保住多可愛啊。
好在飛魚衛裡有人曾經看到過焦遠逵從燈芯衚衕出來,再拿着焦遠逵的畫像去打聽,這才知道,焦遠逵居然三天兩頭來這裡,他與住在燈芯衚衕的一名寡婦相交密切,焦遠逵還常常在這裡過夜。
朱雲讓人翻牆進去,那人很快出來。
轉眼便到了年根底下,明卉也終於打聽到那匹大黑馬的下落。
陳家滅門了。
偏偏她還嘴欠:“霍保住,你是在上面發,還是下面發呢,我看你挺適合在下面的,你說呢?”
那裡的條件,遠遠高於詔獄,小黑進去之後,狄清揚讓人給他送來一大包東西,有過冬的棉衣棉鞋,還有一些吃食。
這個案子,終於有了進展。
看到她硬生生把霍譽撩到面紅耳赤,明卉心滿意足。
可這人沒有想到,這匹馬野性難馴,他剛剛靠近,馬便飛起一腳,踹得他直接飛了起來。
另一邊,朱雲帶人去了陳家,大門緊閉,無論怎麼敲也無人應門,有鄰居聞聲出來,說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過他家人了。
她發現,現在她最大的愛好,不是制香,也不是易容,而是欺負霍保住。
狄家手握重兵,身份特殊,狄清揚進京之後一直很低調,就連對小黑,也是中規中矩,絲毫沒有令飛魚衛感到反感。
但狄清揚也只限於送送東西,他這個人,卻沒有過去看望弟弟。
雖然沒死,可也受了重傷。
這十人當中,有五名是太監,還有五個是良牧署的人。
而焦遠逵,前幾天告假了,說是祖墳那邊出了問題,他要回老家,給父親遷墳。
明卉不一樣,她行走江湖二十年,早就是老江湖了,死的時候已經三十好幾,雖然到死也還是個老姑娘,可是葷話聽得多了,她也會說,反正沒有哪個男人有膽子把鬼娘子如何,掀開臉上的人皮嚇死他。
而明卉,雖然每天往來於衙門和詔獄之間,但她卻不是全天跟隨霍譽,她有正事,她要找馬,千金馬,馬千金。
這次輪到霍譽臉紅了,成親還不到一年,和媳婦在一起的時間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個月,他還沒到葷素不忌的境界。
許煒如今就在這裡,想來正在協助許煥整理學政一案的證據。
焦遠逵的老家,就在昌平。
他告訴汪安,那是一匹黑馬,就在白灰山,他姥姥家就住在山下的村子裡。
死者爲大,孝字當頭,雖然飛魚衛手裡幾個大案,正是最忙的時候,但還是給焦遠逵十天大假,讓他回原籍處理家事。
汪安找到那人家裡,見那人二十五六歲,虎頭虎腦,很討人喜歡。
一日之後,孟氏兄弟回來,帶回一個好消息,有一戶兄弟五人,也看到了那匹馬,他們原是想把這匹馬套住賣錢,可壓根套不住,他們五個,不但沒能套住馬,還被這匹馬踢傷了。
這件事在預料之中,也令紀勉非常生氣,他早就應該發現,陳家棟的死因有問題的,可他卻沒當回事。
將陳家棟刑訊至死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焦遠逵,其父焦亭,以前也是飛魚衛,焦亭死後,焦遠逵頂替父親也進了飛魚衛。
鄧策去了焦遠逵的老家,他在老家早已沒有了直系親屬,焦家的親戚聽說焦遠逵要遷墳,都說沒有這回事。
兄弟五人交待,那匹馬最終還是落入他們手中。
他們用彈弓把鐵丸子打到那匹馬的馬腿上,馬兒沒有提防,馬腿受傷,匍匐在地,被兄弟五個用繩子套住,賣給了住在附近一個姓黃的財主。
孟小海想了法子,去黃財主家的馬廄看了,竟然有三匹黑馬,就是不知道哪一匹是汗血寶馬。
孟小海看不出好壞,便和哥哥一起回來報信。
明卉更不會看馬了,在她看來,馬就是馬,每一匹長得全都差不多,她怎麼會知道哪個值錢,哪個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