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也不想在替太子求情了,聖上就算對他在失望,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喪命。最多就是氣上幾天,他相信聖上自己能想明白的。
“聖上,那現在怎麼做?真的眼睜睜的看着太子喪命嗎?”
聖上因爲氣惱,闔上了眼眸:“就算是,朕想讓他喪命,也有很多人會不同意的。”
事情真的像他預料的那樣,還沒有怎麼樣呢,就見王大人帶着百官過來,他好像還沒拿太子怎麼樣呢,文官百官就哭成一片,說太子乃儲君可千萬不能出事,就算是費勁大原鍋裡,也要救回太子。
不用問,這些話肯定是王大人教會他們的,聖上冷眼看着下面這些人,就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夜晚,冥盞公主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看着底下的人,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喲,太子殿下?哈哈哈,太子殿下也能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究竟是不是報應啊?”
她的聲音輕輕的,朝着她眯了眯眼睛,好像在挑釁但更像在撒嬌。
這是她的習慣,她只對這些敗者撒嬌,算是另外一種挑釁,太子看到她的表情,就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你要殺就殺,哪裡有這麼多話?”
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天弄出那麼大的陣仗,怎麼就沒有要了他的命呢?他更加想不明白,怎麼就好好的落在冥盞的手裡了。
聽到他的話,冥盞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要殺就殺?恐怕本公主還沒有動手,你就會被嚇得尿了褲子,到那時候不是更加尷尬嗎?”
她說完掩着嘴脣笑了兩聲,聽到她的話,太子用餘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喲,你還敢登我?你信不信我將你的眼睛摳出來?”
她說完就要去扣太子的眼睛,看他趕忙退後一步,臉上盡是恐懼。
冥盞看到他被嚇得瑟瑟發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太子只能在一旁生着悶氣。
“告訴他們,撤軍三十里,否則的話,本公主就要了這蠢豬的性命。”
冥盞逗了太子一會兒,就轉過頭對着身旁的護衛吩咐道。
護衛的眉頭微微皺緊,好像不明白她這麼做的意思,現在大原的軍隊已經追出城池,撤軍三十里不過是讓他們回去,這算是什麼威脅?
“公主,這可是大原的太子,他的一條命至少可以抵得上兩座城池,怎麼連這些都不要呢?”
護衛不滿意冥盞的做法,冥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多做解釋,護衛雖然不願意但還是離開了。
當這封信傳到樑煜手中的時候,樑煜緊緊的握着這封信,因爲煩躁,他閉上了眼睛。
“出了什麼事?”
方天朗看他神色不對,就知道一定出了事,從他手中拿過已經皺成一團的書信。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他和樑煜是差不多的表情。
“讓我們撤軍三十里?這冥盞是不是瘋了?他以爲用一個太子就可以威脅到我們了嗎?”
方天朗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旁的樑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別說是撤軍三十里了,他是太子,他能抵得上兩座城池。”
他神色平靜,好像對這些都沒什麼可生氣的了,方天朗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真的要撤軍嗎?如果我們撤軍回去了,下一步還不知道冥盞會怎麼樣。”
方天朗不想因爲太子而輸掉這場戰爭,而這次的主帥是樑煜,一切事情也都要樑煜說了算。
“撤軍,撤軍回到城內,否則太子就會沒命。”
他聲音平靜,厲王和方天朗都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一剛剛繼位沒有多久的南境王爺,居然會有這樣的果斷。他現在面臨的是死棋,不管怎麼出招都是錯的。
“厲王爺,那您的意思呢?”
方天朗看了一眼厲王,厲王的雙眼一直在盯着樑煜,眼睛中盡是讚賞:“既然樑煜都說撤軍了,那就撤軍吧。”
大軍聽從樑煜和厲王的命令,生生的撤回了三十里,冥盞就此得寸進尺,居然將營帳搬到了他們對面來,這種行爲是非常危險的,在晚上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被攻城,但現在也是毫無辦法,太子在他們的手中。
營帳搬到了對面,這倒是方便了他和冥盞的見面。
夜間,冥盞穿上那身夜行衣來到城內,她從城樓上翻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存在。
當她來到厲王營帳的時候,厲王被她嚇了一跳,趕忙將她擁在懷裡,道:“這次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的心疼,冥盞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有你在,我不會覺得辛苦,而且你們那個蠢太子,也用不上我辛苦。”
她說完搖了搖頭,厲王很喜歡看她這幅自信滿滿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他被你折磨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快丟了性命?”
他很瞭解冥盞,就知道冥盞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人,冥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額笑意漸漸退去。
“怎麼樣?若不是你說要留他一條命,我就將大釗最狠辣的酷刑給他用上,他居然敢說你是小倌?我沒拔了他的舌頭已經夠客氣的了。”
厲王無奈的搖了搖頭,擡起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知道你忍耐的辛苦,等到以後,我會讓你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我永遠都不會食言。”
夜漸漸的深了,冥盞在這做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
她在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方天朗,方天朗其實早就懷疑這件事了,今天晚上就是故意在這裡等着她的,見真的有人出去,就準備上前將她抓住。
可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面抓住,不知什麼時候樑煜已經躲在這裡了,見他要出手趕忙攔住他,最後多虧沒有驚動別人。
他們回去的時候,方天朗仍然覺得不解,等着樑煜,問道:“你什麼都知道?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攔着他們啊?眼睜睜的看着太子被抓?”
“太子被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若是沒有的話,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他冷笑一聲,神色中盡是冷漠,方天朗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愣:“你是故意這麼做的?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們樑家一直不管朝廷的事情,可不代表我們願意將天下交給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手裡,太子是什麼樣,難道你看不見嗎?”
樑煜反問一句,方天朗有那麼片刻的失神,他回想一下,事情真的像樑煜說的那樣。
“所以你就幫着厲王了?”方天朗反問一句。
“並不是傍着誰,我也幫不了,這一切全憑他們自己,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天下的局勢早就已經定了,太子在怎麼掙扎,在怎麼有王家的人撐腰,也不會是厲王的對手,這一切早就已經註定了。”
他說完闔上了眼眸,如果這兩位殿下讓他選一位的話,他會選擇厲王,至少厲王看起來比太子要好。
方天朗也不想再說什麼了,一切事情都跟着老天安排吧,或許不是老天安排,而是有人主宰一切。
太子被抓第二天,冥盞送去一封信,被抓第三天,冥盞就提出了要求,若說想救太子殿下的話,就得讓厲王殿下去大釗營帳中去換,用他才能換回太子。
這件事傳播的速度實在太快,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被鬧得人盡皆知,因爲此事,朝堂上也開始爭吵起來。
有的人認爲,用皇子換回太子,這乃是一件好事,聖上有七位皇子,但太子只有一位,怎麼能讓太子去涉險呢?
王家的人在朝堂上力挺此事,聖上不得已只能同意了這個決定,讓厲王獨身一人去大釗的營帳,這在衆人看來就是用厲王的命換太子的命,讓厲王去闖龍潭虎穴,而且根本沒有回來的可能。
朝中也有些老臣,不忍看厲王出事,但一切都已經註定了,他們也沒辦法。
厲王從城門處出去的時候,衆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太子已經失去民心,現在朝廷爲了護着那個昏庸太子,居然用不相干的王爺去冒險?衆人都覺得心寒,心驚。
冥盞就站在營帳門口等着厲王,厲王在衆人的目光中來到營帳內,冥盞的臉上露出笑意。
“喲,你這位王爺倒是比那位太子要強,若是那位太子的話見到這麼多人還不得嚇得尿了褲子?”
冥盞輕笑一聲,眼中盡是輕蔑,聽到她的話,厲王的眼中多了幾分的寵溺。
冥盞雖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將,但在他的面前更像是個傻丫頭,她的眼睛好像永遠在他的身上,永遠也不捨得離開。
“冥盞公主,您讓在下過來,究竟是爲了何事?”
他們兩人雖然是以別的身份見面,但眼中的情誼卻是騙不了人的,以前冥盞從不相信愛情,但她這個時候信了。
“不爲何事,就是欣賞你罷了,本公主說話算話,將他們的太子放了吧。”
她說完之後一揮手,就見兩個人將太子帶了出去,這太子實在沒有當初的模樣了,臉上盡是憔悴,而且全身都動不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冥盞應該是斬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他纔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