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煜與大釗人馬交手之後,就回到營帳中,他拿起一本兵書,好像絲毫不知道營帳外面的事情。
“王爺,王爺不好了,外面的士兵不知怎的了,忽然議論太子,現在聲音很高,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
他身邊的護衛生怕弄出事情來,雙手抱拳進來彙報片此事。
樑煜擡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你們只要自己是大原的士兵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們都不用管,這個天下是太子的還是某位王爺的,與我們這些人都不相干。”
他本來就厭惡朝堂上的爭鬥,現在這些爭鬥還弄到軍營裡來了,這就太過分了。
護衛明白了他的意思,退出營帳之後,就開始關好自己手下的人,太子與厲王之間的爭鬥,與他們這些小兵有什麼關係?
也不知怎的,今天軍營中的呼聲總是特別的高,好像衆人商量好了一樣,只要有人開始議論,議論聲就會越來越高,這些事情難免傳到太子的耳中,太子雖然沒有什麼過人的政績,但到底是太子,經不起別人議論。
此時太子和厲王正在主帥營帳中爭吵,這本來是樑煜的營帳,但他爲了躲一個清淨,現在已經去往別的地方了。
“我是當今太子,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皇子,你憑什麼敢議論我?”
太子瞪着面前的厲王,厲王仍舊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太子?呵。您在戰場上的戰績也配拿回來炫耀嗎?戰績的事情就算了,你作爲當今太子居然吞了賑災銀子,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太子?”
“你不過是個上不得戰場的病秧子,你就像小倌樓裡的小倌,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男人?你也好意思在這裡議論我?”
太子冷言嘲諷着厲王,厲王擡頭看了他一眼,手臂兩側的青筋暴起,好像隨時都會將他吞噬一樣。
“太子殿下,外面有很多人在議論您。”
厲王還沒等說話,就有護衛從外面進來,護衛的臉上帶着驚慌,看着太子的目光中也帶着恐懼。
“議論我?有誰在議論我?好大的膽子。”
太子正好火氣不順,說完就朝着外面衝了出去,他的臉上還帶着深深的怒火。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賬外,就看到一羣士兵圍在營帳外面,看那架勢,根本不像來探望太子,好像看着對面的敵人一樣,衆人的目光中都露出怒火,太子被他們的目光嚇了一跳,但此時還是站在硬撐着。
“你們有什麼事?知道背後議論太子是什麼罪名嗎?”
太子現在真的慌了,所以只能用聲音鎮住這些士兵,可他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臉死都不怕,何況是太子的一聲吼?
“你是太子不假,可憑什麼在戰場上打不了勝仗,還讓我們王爺救你。”
有個年紀不大的小兵,此時怯生生的站出來,聲討着太子,他一開口,立馬有很多人跟着附和起來,看着這架勢就有些嚇人。
“是啊,你是太子居然還拿了南海的賑災銀子,你就知道享受,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
四周的呼聲越來越高,太子看着對方的陣勢,好像就能將自己壓倒一樣,趕忙後退一步,。
“太子,這麼多人都找您的麻煩,難道您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
就在這時,厲王從賬內出來,眼眸中情緒平靜,好像這件事與他絲毫沒有關係。
“你還敢說?都是你,都是你們,是你們存心想看本太子笑話。”
他說完伸出手指指着厲王,厲王冷哼一聲:“太子殿下若是不拿出些本事來,恐怕是無法在這賬內服人的。”
“本事?本太子怎麼沒本事,本太子現在就能將對方的老窩端了,你們都給我看着。”
太子本就是個暴躁之人,現在被人議論,還有人敢當着面說他不行,他心裡自然受不了,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都是正常的。
“太子是打算去偷營了?”
厲王略帶驚訝的看着太子,底下的士兵也都變得安靜,太子居然敢帶着人去偷營?
“沒錯,本太子敢帶着人去偷營,你不敢了吧?說了你像小倌樓的小倌一樣,怎麼還不敢承認呢?”
他直說率一句話,現在又變得張狂起來,厲王眸光微斂,嘴角緩緩勾起,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那就請太子殿下說到做到,在場的人可都看見了,太子殿下可不要食言啊。”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有人跟着附和起來,趕忙開口:“太子殿下可要說到做到啊,千萬不要食言啊。”
“太子可是儲君,不能隨便許下承諾,不然兄弟們可都是不服氣的。”
底下的人聽到他的話,立馬來了精神,太子說這話也是一時衝動,但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就只能硬着頭皮撐着。
“自然是說話算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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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狠狠瞪了厲王一眼,好像故意和他挑釁,厲王也多說什麼,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忙了這麼久已經到了傍晚,此時天空已經紅成一片,連成一片的火燒雲將這大地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士兵的鎧甲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太子看着天色,隱隱的有些猶豫,要天黑的話故意還要等上一段,看士兵們的情況恐怕是等不到天黑了,白天偷營簡直就是找死嘛!
但他已經誇下海口,就沒有了回頭路,和他去偷營的就只有他身邊的護衛,樑煜是不會讓自己的士兵和他一起去送死的,厲王看他們漸漸走遠的身影,雙拳握緊,有時候明明知道這種行爲是不對的,可仍然沒辦法開口阻止。
冥盞公主回到營帳之後心情不是很好,本來就機會殺了那個昏庸太子的,若不是樑煜忽然出現隔了一下,她現在已經要了太子的命,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功虧一簣了。
“公主,您消消火氣,兄弟們都等着您了。”
冥盞雖然帶兵嚴苛,但也是賞罰分明的,只要是打了勝仗,哪怕是佔了上風都會犒賞三軍,今天她一出手就差點要了對面太子的性命,是應該好好犒賞下面兄弟,可她好像沒有這個打算。
“犒賞三軍啊?那你帶着他們去吧,我沒心情,我差一點就可以要了那太子的命,可就差那麼一點。”
冥盞能走到今天,除了她比別人有天賦之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她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如果達不到心中那麼標準的話,她是不會犒勞自己的,她身邊的護衛看着她的態度,面露驚訝。
“公主,您差點就斬殺了對面的太子殿下,難道您還不滿意嗎?”
護衛有些搞不懂她,冥盞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差點斬殺就是沒有斬殺,沒有斬殺,我憑什麼參加慶功宴?有什麼功勞可以犒賞的?今天兄弟們都辛苦了,帶着兄弟們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疲憊的擺了擺手,護衛見她主意已定,也不敢在多說什麼了。
“那屬下明白應該怎麼做了,您放心吧。”
護衛說着就離開了房間,冥盞聽到她的話,疲憊的點了點頭。
當太子帶着人馬趕到的時候,天才剛剛擦黑,外面擺着慶功宴,好似將警惕降到了最後,太子好像和滿意這樣的結果,他和身邊的護衛正在得意的時候,想着,要不要一把火燒了這些營帳的時候,四周忽然燃起了火光。
不過那火光卻不是他放的火,而是對面的人馬將他圍住,就看到冥盞帶領的隊伍將他們圍在中間。
他帶的護衛不過三十多個人,將他們圍住的乃是千軍萬馬,就算是太子長了三頭六臂也不會是冥盞的對手,他看着四周的火光越來越近,拿着刀的手開始隱隱顫抖。
“怎麼樣?太子殿下,這次沒人過來救你了吧。”
她冷笑一聲,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來。
今日的慶功宴是真,不過衆將士喝的酩酊大醉就是假了,他們是大釗對強悍的軍隊,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你!你想怎麼樣。”
太子看着冥盞,身子都跟着顫抖,冥盞冷笑一聲:“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你擋了別人的路,我就只能將你除掉了。”
她說完笑意更深一分,太子聽到這話,心都跟着涼了,正想着要怎麼辦的時候,就看四周的人已經將她圍了上來。
翌日,大勝的冥盞寫了一封信交給大原,她現在拿到了籌碼,就等於拿住了大原的軟肋。
她將這封書信直接送到了大原皇帝的手中,在他拿到書信的時候,憤怒的摔了整個御書房。
看着身旁的白公公,咬着牙問道:“這個蠢貨是自己進了狼窩嗎?”
他真的想象不到,平時看着挺機靈的兒子,怎麼會這麼蠢呢?他不是罪膽小的嗎?現在都落到了冥盞的手中,要怎麼辦?
那畢竟是他的親兒子,他也不能真的無情無義,白公公見他動怒,此時被嚇得不輕。
“聖上,您消消火氣,太子殿下只是一時糊塗。”
白公公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語言來勸他了,聖上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就進了人家的狼窩?”
他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都說敵國冥盞太聰明,怎麼就不是自己兒子太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