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一夜無眠,天剛亮,便收拾行李快馬出城。爲防路上意外,玉椿化名花呆。花吹雪特意安排兩名軍士便裝隨行。
一路繁花盛開,三騎無心觀光,快馬加鞭累得坐騎口吐白沫,不得已才下馬休息。玉椿心中焦急,隨問道:“到了何地界了?”
隨從答道:“才過了邳國界碑,已入雪國境內,再有兩個時辰便能達到雪國易城。”
玉椿點頭,心急如焚,才休息片刻便又要上馬。兩隨從都勸告,“這般趕路只怕馬力不支。”玉椿不理會,拍馬上路,“到了易城換馬。”
兩隨從雖是心痛,只得依他。再次急行,未到易城馬便接而累死,只得步行。隨從雙雙言中,心中得意,但瞧玉椿臉色都不敢多說。
好不容易到了易城,到了馬市選了馬匹,付錢之時才得知,邳國貨幣在雪國不能通用,需到錢號兌換雪國錢幣。城南城北來回折騰,買到馬時已是夜幕。北上都是山路,夜行不夠安全。玉椿聽了勸,答應在易城住上一晚再走。
住進客棧打聽,知曉雪使迎親隊伍午後纔出城。迎親隊伍人多腳慢,才落下半日路程,明日便能追上。玉椿這才安心去睡。
哪料禍不單行,次日付賬之時被客棧老闆無端攔下。老闆手拿錢幣甚是激動,唾沫橫飛,硬說付的是假幣,死活不讓他們離開。
玉椿大爲惱火,這些錢幣明明是從城北錢號兌來,還買了馬匹哪來有假。
雙方糾纏不休之時,昨日馬市老闆也找到客棧,說是天黑未曾細看,待回家計帳之時才發現錢幣異樣。折了馬匹不說,還另找了三百銖真幣。白日入賬不多,思來想去假幣就是出至邳國人之手。於是連夜挨家客棧打聽,可曾有三位邳國人入住。一夜幾乎敲遍易城全部客棧,天時之時才讓他找到。此刻,讓他逮到怎可輕易放手。
玉椿三人百口莫辯。雪國錢幣的特殊標記他也不知,既然都說是假的只好認栽。倒黴之事儘讓他遇到了。好在臨走時,預備盤纏豐厚。眼下爲了脫身,只得先賠了馬款房錢再說。
“來來來……看着,錢有的是。”玉椿從懷中掏出大把紙票,似要告訴圍觀之人,我有的是錢,還怕你們訛這點小錢。
馬販與客棧老闆見他掏錢,一改剛纔盛氣凌人之態,欣喜陪笑。有了前車之鑑,這回接了錢票認真辨別。等瞧仔細又傻眼,齊呼,“還是假的!”
玉椿氣憤不已,將一把錢票丟到地下,“都在這兒……哪張是真的,拾哪張。隨便你們。”說罷,大步衝出客棧。
客棧圍觀者衆多,一見如此之多的錢票被棄,紛紛上前哄搶。搶到之人也不慌離開,攤開照亮細看,結果張張都是假幣。
玉椿三人還不曾上馬,客棧中人已蜂涌而出,人人高呼,“抓他們見官……別讓他們跑了……”
玉椿沒等反應過來,已被衆人拉下馬按倒在地。兩名隨從雖然身懷武藝,但圍攻之人皆是平常百姓,怎忍心對他拳腳相加。招架不住,也雙雙被擒。
在雪國製假幣者是死罪,讓易城百姓憤恨的是,三個假幣制造者竟是邳國人。不由分說,衆人浩浩蕩蕩押着他們直奔府衙。
大堂之上,一字未問,三人便領了五十大板,打得爹孃怪喊。這並不是濫刑,國法有令,使用假幣者,杖責五十;造假者誅九族。再次帶到堂上之時,三人綻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已無法下跪。
堂上大人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玉椿一肚子委屈,經受杖責哪還能言。其中一名軍士聽到大人問話,才一一作答。
大人甚怒,“既然來我雪國,可知我國法。”軍士點頭,“亦知。”
大人道:“既知爲何犯之。”
軍士搖頭,“雪邳交好,我邳國人向來視雪國同胞爲自家兄弟姐妹,怎會製造假幣矇蔽他人?我等實屬不知錢票有假,不然怎敢四下張揚。”
堂上大人聽之覺得有禮,便問,“假幣從何而來?”那軍士便將昨日之事,一一細稟。大人甚怒,“青蚨號是我易城最大錢號,豈能兌出假幣。”
玉椿聽得心煩,氣道:“大人如有不信,叫來掌櫃一問便知。”
大人會意,即刻招來青蚨大掌櫃上堂。
大掌櫃看過錢票之後也說是假,卻對玉椿三人所說當場否認。